正文  第四百一十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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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五老爺走了,府中屬於他的那一座跨院已經空了出來,而且他也沒有帶走丫頭,隻是帶走了幾個小廝而已。
    五老爺的跨院重新收回了公中,隻不過也並沒有用處;王府中閑置的院落並不是隻有這一處。
    正好趕上誠王爺的庶子百日,孤獨寒雪和王玉塵親去道賀,回來的時候又去京中最大的點心鋪子,買了老祖宗最愛的兩樣點心;出點心鋪子時,正好遇上三夫人,她今日是去給娘家的嬸兒拜壽去了。
    三夫人笑著招呼了孤獨寒雪和王玉塵上她的車子:“倒是巧兒了,隻是不知道你們可有東西孝敬我?”
    孤獨寒雪取出來兩盒胭脂:“我是誠王妃送的,說是宮裏新密製的,顏色很柔並且很香滑呢;我就想著這胭脂正好合三嬸娘用。”
    三夫人其實很會裝扮,也很喜歡裝扮,尤其是愛胭脂;她打開看了一眼便笑道:“果然是沒有白疼你;”看向王玉塵:“這侄兒倒真是白疼了。”
    王玉塵大大的叫了撞天屈,娘兒三個有說有笑的,倒也解了寂寞。走著,孤獨寒雪不經意看了一眼車子外麵,原來正好到了江府。
    江府門前冷冷清清的,地麵有些日子沒有打掃了,大門緊緊的關著,並且黑潦漆的沒有掛燈籠;不過門房裏隱隱有燈光透出,證明府中還有人。
    “江府,沒有人了。”孤獨寒雪的聲音像是歎息,又想是隨口說一句閑話。
    三夫人看了一眼:“有人,可能是無人來,他們一家人也樂得關門謝客,圖個清靜了;”想到了江氏,三夫人恨恨的啐了一口:“養了那麼一個狠心的,如果不是我們太夫人慈悲,就應該讓他們江家好好的謝罪才成。”
    王玉塵看過去時,馬車已經行過了江府的大門;他淡淡的道:“江老爺不知道為什麼被罷了官兒,可能現在也是無臉見人吧。”
    孤獨寒雪和他對視一眼,都住了口沒有再說下去;而三夫人顯然也不想提起江氏來,壞了一日的心情,便問起誠王妃現在如何:“居然給庶子擺了百日酒,當真是有心胸的。”
    孤獨寒雪微笑:“可不,誠王妃一直是賢淑的,很得王爺敬重。”她知道三夫人的意思,自己也不想提及江氏,便順著三夫人的話說了下去。
    不過她是知道誠王妃如何對姨娘這樣好的,那姨娘可是誠王妃的人,主母姨娘一條心的緊,誠王爺是被她們兩個人栓得死死的;誠王妃如此做,不止是討了誠王爺的歡心,也是對姨娘忠心的獎賞。
    回到府中,孤獨寒雪和王玉塵先送了三夫人回房,然後他們才去了上房去見太夫人和王夫人。
    誠王爺這一趟並不白去,誠王妃是一個恩怨很分明的人,她還記得孤獨寒雪的好處,所以提點了孤獨寒雪一句。
    誠王妃在眼下當然不能有話直說,她隻是在和孤獨寒雪閑談時,趁著左右無人說了一句:“大姐兒年紀也不算小了,而且又一直極得皇後、皇帝的喜歡,各府王爺也多喜歡那孩子,你可有屬意的人家?”
    孤獨寒雪輕輕的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因為她看到有位郡主走了過來。
    不過滿朝文武,有不知道大姐兒是廉親王兒媳婦的事情嗎?她和福官已經拜過了堂,現在福官兒死了,如果不是有那一紙休書,她現在便是小小的孀居之人。
    但是京中的權貴們,有人不知道大姐兒極得廉親王的喜愛嗎?有人不知道大姐兒和福官兒青梅竹馬、十分要好嗎?
    不過因為廉親王是“罪人”,所以大姐兒這個小小的棄婦,才沒有披麻戴孝,也沒有素服以明誌;並且還是以姑娘的麵目示人,但是人人都明白現在可不是論大姐兒親事的時候。
    就算不用三年,也要過上一年、兩年的再到王家提親事比較好:如果當真是想和王家結親,如果當真是喜歡大姐兒這個姑娘的話;不然王家是不會同意的,而提親的人也心有忌諱,不會趕在這個時候來提親。
    誠王妃有一位堂妹在宮中為女官兒,聽說就是在中宮當差;她如此說,是什麼意思孤獨寒雪當然是極清楚的。
    隻是她並不能表現出來,也不能說什麼;一切隻能回府之後再議。
    聽完孤獨寒雪的話後,太夫人長長一歎:“我就知道,皇家不會放過我們家的大姐兒;雖然,她已經被休。”
    孤獨寒雪和王玉塵都沒有說話,她們心中隻是來回響著廉親王那天晚上來訪時說過的話:大姐兒,永遠都是我的兒媳婦。
    廉親王一家人死去不足月,皇帝便要大姐兒另外定門親事,這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當然,如果王家聰明的話,現在也應該早早給大姐兒定門親事,以明其心。
    但是廉親王對王玉塵和孤獨寒雪有救命之恩,王家如何能做這種事情;但是他們不想做,皇帝看來卻想逼著他們做。
    誠王妃雖然沒有明說,不過意思孤獨寒雪是明白的:與其讓皇帝賜婚,不如她們自己為女兒挑一門親事,反正廉親王一家已經死了,活著的人還要活下去才成。
    王老侯爺聽了此事之後,靜默了良久:“如果皇帝當真下旨,隻怕不會是大姐兒一人的婚事而已。”
    孤獨寒雪和王玉塵不明所以,王老侯爺坐下平淡的道:“今日我被皇帝叫進宮去,給我看了幾份奏折,是彈劾我們附逆廉親王的。”
    “他們,終於忍不住行動了嗎?”王玉塵並不寺怪:“皇帝是什麼意思?”
    “能有什麼意思;”王老侯爺嘴角彎了彎,似乎是想笑的樣子:“皇帝當著我的麵兒,把那三個寫奏章的人罵了出去;並且和我推心置腹的說了一番話。”
    “皇恩浩蕩啊。”王侯爺歎息道:“不用太過煩心了,一切都看皇家的意思來。”
    孤獨寒雪想了想道:“如果當真要讓大姐兒另許人家,我寧願我們自己選一家人把大姐兒嫁出去,也決不想讓皇帝來指婚。”她不能看著女兒成了這場暗鬥的犧牲品。
    老侯爺看向孤獨寒雪笑了:“我們王家的兒女可以死在戰場上,但是絕不會被人所辱、所逼;大姐兒是我孫女兒,雪兒。”
    孤獨寒雪起身福了一福,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就如同她當初被送來衝喜一樣:人,其實有很多的無奈,所以她眼下隻能為女兒爭取稍好一點的結果。
    不過聽了王老侯爺話,孤獨寒雪心中一動;眼中的老侯爺坐得筆直,雖然臉上的笑意有些苦,但是卻自有一股英武之氣是:大元帥之風就是如此,他一直在安排後路,孤獨寒雪是知道的;不過孤獨寒雪一直沒有報太多的希望,因為在天朝之中,他們能逃到何處去?
    現在,看著這個樣子的老侯爺,孤獨寒雪相信了。
    皇帝壓下了對王家的彈劾,次日便有人上書言孤獨家也是廉王的附逆;皇帝再一次發作了上書之人。
    但是上書之人卻還是絡繹不絕,大有尖死諫的樣子;隻是人數不多,也就是三五日便有人跳出來鬧騰一番罷了。
    王、孤獨兩家卻是一副風平浪靜的樣子,完全對那些彈劾不理會;每日上朝下朝並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孤獨寒雪每日裏相夫教子,孝敬長輩們,日子過得倒是平靜的很;唯一的忙碌,可能就是七夫人那邊,她的身子見重,要準備臨盆的事情了。
    孤獨寒雪院子裏卻早已經備下了臨盆所需的東西,因為韻香臨盆的日子不遠了;這些東西,今天一早孤獨寒雪就打發映舒等人給韻香送去了。
    韻香現在老實在家中歇著,就等著孩子降生了;但是到今天已經足足有五天了,她卻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映舒回到府中剛和孤獨寒雪說了兩句話,韻香便進來了;孤獨寒雪嚇了一跳:“你有什麼事兒不能打發小丫頭說一聲兒?”
    韻香笑道:“我在家中也悶得很,所以也想出來走一走。”
    孤獨寒雪便問她的身子如何,可是有什麼感覺;韻香卻沒有答這些,而是俯身過來道:“有一件事兒,我越想越不對勁兒,所以才來告訴姑娘一聲兒。”
    “就算什麼事兒,你也不應該跑一趟的。”孤獨寒雪嗔了她一句:“說吧,什麼事兒;說完,你立時給我回去好好的將養。”
    “那個三管家今兒一大早一家人都租了馬車出去了,說是去上香;可是帶得東西卻有些多。”韻香想了想道:“他去上香當然府中是知道的,隻是看到他帶了那些包裹,我心裏怎麼也有些不踏實。”
    孤獨寒雪輕輕的點了點頭,重複了一遍:“三管家,三管家;”然後抬頭:“我是知道的,他們昨兒便來叩過頭了,說是要一家人去山上還願,要住上兩日所以才告了兩日的假。”
    韻香細細的把聽來的都告訴了孤獨寒雪:“姑娘還是去打發人去查一查吧,沒有事兒當然好。”她一麵說一麵起身:“那奴婢就回去了。”
    孤獨寒雪一麵讓映舒等人用用軟兜送韻香回去,一麵在心下細細的思索著韻香的話:事兒是不對勁兒,她當然要讓人去山上看一看。
    剛把韻香打發走,便看到六夫人過來了;孤獨寒雪笑著招呼六夫人進房裏坐,又吩咐人去叫來旺媳婦;六夫人剛坐下,茶還沒有上來,就聽到院子裏有人叫:“姑娘,姑娘,韻香姐姐摔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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