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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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霜並沒有聽出什麼來,她原本就什麼也不知道;而孤獨寒雪、六夫人和夢春都聽出了王二爺話中的擔心;孤獨寒雪和六夫人對視一眼,暗暗點頭,王二爺不管怎麼說,眼下並不是糊塗的什麼也不知道;而夢春眼中閃過了一絲喜色:二爺沒有被人迷去了心竅,這就好。
在夢春的腦子裏,原本這事兒就怨江氏的多:因為王二爺是他丈夫,隻是一種潛意識的自我保護;現在聽到王二爺的話,她更是認為全是江氏的錯,一定是江氏勾引的王二爺;她不需要查證,就這樣認定了。
孤獨寒雪聽到王二爺此話後一麵暗中注意著江氏,一麵給映草兒使眼色:“嫂嫂們,我們送二嫂回房吧。”先把江氏和霜霜、夢春弄出這間臥房再說。
丁氏答應著,過去打開簾子,映草兒和夢春扶著霜霜出了臥房;安氏也沒有再逗留,隨著霜霜向外走去,孤獨寒雪也是一副作勢要走的樣子江氏當然不能再留下來。
江氏又看了一眼王二爺,輕輕的開口:“二哥好好調養,二嫂和孩子有我們照應呢。”說完和王夫人、六夫人欠身行禮之後,轉身跟上了孤獨寒雪,和丁氏一起出了房門。
王二爺聽到江氏這句話,嚇得心裏一撲騰,隻是王夫人已經握住了他的手,他就是再著急也不能喊著江氏說什麼;可是他的心思都被江氏一句話帶走了,他也就沒有聽到王夫人拉著他說了些什麼。
他現在全身上下都是軟的,沒有半分力氣,就算是想起床去保護妻兒也是不可能的;他雖然不想把江氏想得過壞,可是她的那句話總在他耳邊晃來晃去,攪得他根本安不下心神來。
王玉塵因為霜霜等人離開了床邊,所以他進前來侍候王夫人,聽到了江氏的那句話;雖然江氏那句話聽著像一句客氣話,她說得也極為親切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但是落到王玉塵的耳朵裏,還是泛起了冷意。
六夫人也因為江氏的話愣了愣,隻有王夫人以為江氏隻是關心王二爺的寬心話,所以並沒有往心裏去。
王玉塵和六夫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後,六夫人尋了一個借口也自房裏出來,去尋孤獨寒雪了,怎麼也不能讓江氏接近霜霜和孩子、奶娘,以及霜霜的飲食。
六夫人出來後,正好看到了江氏和丁氏、安氏和孤獨寒雪告辭,王二爺退了高燒已經醒了過來,也就不會有大礙,她們當然也就可以回去好好的睡一覺了。
看到江氏走了,六夫人回頭看了一眼霜霜的房間,她輕輕的籲了一口氣:這一天一夜把她嚇壞了,不過是一句平常的話,也被她當成了威脅。
她並沒有再上前去送江氏三人,實在是懶得多說話、多走路了,又轉身回到了房裏,勸慰王夫人去了。
等到孤獨寒雪送走了江氏等人回來,王夫人也自屋裏出來,和六夫人正準備回房呢;孤獨寒雪當然不會留下王夫人二人,立時叫婆子們打著燈籠,送了王夫人和六夫人走。
把人都打發了走了,她正想和王玉塵說一聲,也去廂房睡一會兒時,霜霜卻打發了人來叫她;孤獨寒雪不用細想,也知道霜霜為什麼要尋自己。
霜霜原來擔心王二爺,所以什麼事情都沒有往深裏想;現在就不同了,他一定是想起了那些疑問來;孤獨寒雪對那丫頭苦笑:“你去回你們奶奶,我這頭啊實在是疼得厲害,容我睡一睡,明兒再去和你們奶奶說話可好?而且你們奶奶也兩晚沒有合眼了,也需要好好的歇一歇才成。”
她想了想又把靈禾喚出為,讓她去為霜霜診診脈;趁著說話的時候,孤獨寒雪給靈禾又打了一個眼色,讓她想法子讓霜霜好好睡一覺。
靈禾也累得不輕,當然也想能好好睡一覺,不會再這人那人來吵醒,便應聲和那丫頭去了;不一時回來,靈禾打了個哈欠:“二少奶奶一準睡到明天過午才會醒過來。”
孤獨寒雪苦笑了一下:“兩位爺可都睡了?”
映草兒答:“都睡了,奶奶也去廂房睡一會兒;天雖然要亮了,但是睡一會兒總能輕省些。”
孤獨寒雪點頭,吩咐幾個上夜的丫頭在外麵仔細聽著動靜點,她帶著靈禾和映草兒去了廂房;正好遇著夢春帶著丫頭抱著棉被過來:“五弟妹,到這邊來吧,我已經帶著人收拾好了——你累了兩天,可應該好好歇一歇了。”
孤獨寒雪謝過了夢春,也說了兩句讓夢春好好歇著的話,便和靈禾、映草兒進房裏和衣躺下便睡的人事不省:這兩天,當真是把孤獨寒雪累壞了。
靈禾和映草兒也好不到哪裏去,兩個人一沾枕頭便睡得極沉:這個時候就算是孤獨寒雪喚她們,她們也不一定能聽得到了。
孤獨寒雪主仆們都知道,接下來的這一天日子也並不好過,所以能睡的時候一定要好好的睡一覺,不然怎麼能挺得過去?
王玉塵就在王二爺床邊的靠著睡著了,而早就閉上眼睛、呼吸平穩的王二爺卻睜開了眼睛,他轉頭看向王玉塵,王玉塵因為照顧王二爺,又累又急的,臉色看上去並不好,胡子也長了出來,衣服也有些皺皺的;眼下,他睡得很香甜。
應該很久沒有喝上眼了吧?王二爺聽著王玉塵的呼吸,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是想笑還是想哭,這個五弟,他還真沒有想到,為自己居然能做到這個程度。
他嫡子來服侍一個自己這麼一個庶子;王二爺閉上了眼睛,他的眼角有些濕潤。
怎麼也睡不著,不止是因為王玉塵這個弟弟;更多的是因為江氏、霜霜夢春,他要如何做,才能對得起每個人?
他忍不住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江氏臨走時的話又浮上了心頭,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呢?然後又想到接下來的兩天,他如何向霜霜解釋是如何受的傷呢?
想著想著,在天色放亮時他終於還是睡了過去。
不管是孤獨寒雪、王玉塵,還是王二爺、霜霜等人,他們其中醒得早的,也是在中午時分。
孤獨寒雪先醒了,她一動靈禾和映草兒便醒了。主仆三人看到窗子的光亮,便知道時辰已經很晚了,都連忙起來匆匆梳洗。
而早就等在房外的茶香等人,把孤獨寒雪和靈禾、映草兒的幹淨衣服拿了過來,讓靈禾和映草兒高興的抱了抱茶香:“倒底是我們茶香,就是好。”
梳洗完了,孤獨寒雪雖然腹中饑餓,還是先去了王二爺那邊看看情形如何了;王玉塵聽到外麵的腳步聲,連忙輕輕迎出來:他顯然也是剛醒不久。
“茶香來了正好,你在這裏看著二爺些,小聲讓你們二爺多睡一會兒,我先去梳洗。草兒,你回去給我取……”
映草兒一笑:“茶香姐姐已經把爺的衣服取了過來,爺過去梳洗吧。”
留下了茶香並兩個丫頭,孤獨寒雪和王玉塵回到孤獨寒雪所睡的房間,給王玉塵梳洗了一番;剛剛梳洗完,就聽到有敲門聲,打開一看原來是夢春。
夢春帶著丫頭們送來了的午飯:“沒有歇過來吧?這次可真是累了五弟你們,來,快趁熱吃些吧;一上午我們院子裏就沒有斷了人,不過看到我們爺正在睡又都回去了——我看,用過午飯之後,太夫人都會來的,你們快些吃,不然又要餓著肚子了。”
孤獨寒雪並沒有同夢春客氣,她隻是問夢春可吃過了:“一起吃吧。”
夢春一笑:“我吃過了,五弟妹你們用,我去看看給姐姐準備的飯菜怎麼樣了,她睡得那麼熟,醒來時一定會餓的很。”
孤獨寒雪送了夢春回來,和王玉塵匆匆把飯菜吃了,當真是吃得極快,就是靈禾和應草兒也顧不得規矩了,反正主子也發了話,她們也是狼吞虎咽;因為今天下午怕還有得忙呢。
飯雖然吃得極快,但孤獨寒雪還是忙裏偷閑問王玉塵,可曾和王二爺說過受傷的事情了,此事,他醒了,是怎麼也回避不了的。
王玉塵搖頭:“母親走了之後,二哥便睡著了。他一個重傷之人,哪裏有精力說那麼多的話。”孤獨寒雪想想也是,便沒有再問什麼。
吃過飯之後,孤獨寒雪推王玉塵:“你呢,快些趁現在沒有人和二哥商量一下,受傷的事情,可不是一個人要問;就算他能哄過霜霜等人去,老侯爺那裏怕不是那麼容易過關的。”
王玉塵想到祖父看到二哥傷口的神色,搖著頭走了。二哥肯定不會實話實說的,萬一惹的祖父惱了怎麼辦?不過,二哥如果實話實話說的,說不定祖父一下子就氣得吐血病倒。
他也沒有什麼好法子,想著問問二哥是怎麼想再說;可是他一進屋裏便知道壞了:因為他的父親和祖父,顯然已經來了。
王玉塵急忙進屋,看到王二爺的小幾上還放著空了的碗,看來他已經吃過了;而王老侯爺和王侯爺正坐在床頭和王二爺說話。
“年青人血氣方剛,有事情衝動不是不可以理解的,但是你好端端的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你可曾為長輩們想過?說吧,你倒底是為什麼要把自己的胳膊弄出那麼重的傷來——絕不是因為戰場上留下的傷疤不夠多吧?”王老侯爺的聲音倒是很平靜,但是他的話卻讓王玉塵提起了心來。
王玉塵聽到此話正著急,又聽到外麵傳來了丫頭們請安的聲音:“三少奶奶好,丁少奶奶好,安少奶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