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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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春的力氣不小,她原就是村姑出身,在家裏可是做過不少的活計,不是一般的女子可比;不過孤獨寒雪正好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是練過武的。
夢春不隻沒有掙脫,而且還被孤獨寒雪拖到了臥房門的門裏;然後孤獨寒雪打起了簾子來:“夫人,讓二嫂進來看看吧;這是房裏也沒有風,不然二嫂回去也睡不著,反而身子虧得厲害。”
王夫人點頭:“好吧,你們扶著她慢些。唉——!”她和六夫人並沒有動,因為屋裏地方並不大,她們也就不跟進去了。
江氏和丁氏扶著霜霜走過來時,孤獨寒雪和夢春就立在江氏這一邊;而門口小不能容三個人一起進來,所以江氏和霜霜先進來‘丁氏側了側身子錯開了一步。
而孤獨寒雪此時推了一把夢春,夢春立時醒悟伸手很自然的接過了霜霜來:“還是我來吧。”她服侍霜霜正是應當本份,誰也沒有話說。
江氏鬆開手也錯開了一步,便落到了孤獨寒雪的身後;因為孤獨寒雪在夢春接過霜霜之後,她立時緊跟了一步向霜霜說王二爺情形;她隻能跟在孤獨寒雪身後了。
孤獨寒雪是故意的,如此便用她的身子隔開了夢春和江氏。
不過幾步就進了臥房裏間,看到王二爺麵如紙色,霜霜痛呼了一聲兒:“爺——!”便落下了淚來。
靈禾看到孤獨寒雪的眼色,立時上前安撫霜霜,把王二爺的情形給她說了一遍;霜霜坐在床邊,握著王二爺的手:“爺,你可要挺住,我們的兒子可還等著你呢。”就說了這麼一句,淚水便又滾落下來。
夢春也陪著落淚,安氏和丁氏都歎了一口氣;孤獨寒雪悄悄的掃了一眼江氏,發現她的目光時不時的掃過床上的王二爺,眼中臉上的神色和丁氏、安氏差不多少,哀痛要深一點而已。
孤獨寒雪收回目光後,不自禁的冒出一個念頭:難不成和王二爺有一段孽情的不是江氏嫂嫂?不然,她就算在外麵能控製住自己,見到了王二爺如此樣子之後,是個人都不可能控製的住啊。
她再次看了一眼江氏,終於在她眼中看到了一閃即沒的東西:隻是閃現的太快,孤獨寒雪並沒有看清楚那是什麼感情。
丁氏和安氏都上前勸霜霜,月子裏可不能哭的,哭得多對眼睛不好;霜霜哪裏忍得住,不管誰說什麼,她的眼淚隻是滾落個不停。
看到霜霜如此,夢春再看了一眼江氏,再瞧瞧王二爺,她心中大痛:她和夫人值嗎?這是她自得知此事之後,第一次有這個念頭。
但是她隻想了想便把這個念頭拋開了:她想起了夢梅來。她和夢梅都是村姑出身,如果按著王府的安排,現在也如夢真一樣日子過得極好——錯過一步,不能再錯下去;現在的日子能保住也不錯了。
論真正的身份,不要說做王二爺的妻子她就是給王二爺做妾都不夠的;所以她把那念頭在腦子裏完全的趕了出去。
孤獨寒雪上前勸了半天霜霜,終於勸得她答應回房好好歇息;霜霜哭了一場,看到了王二爺,真到他性命當真無礙事,也就真正放心下來。
她起身帶著夢春對著王玉塵福了一福:“辛苦五弟,幸虧有五弟在。”她身子極弱,離開夢春和丁氏行禮,身子都是搖搖晃晃的。
丁氏要扶霜霜,霜霜卻擺手:“一家人為了我們二爺如此,我心裏實在是感激;隻是別無相謝,隻有一禮而已——雖然我身子弱,不過行個禮還是無妨的。”
她執意如此,誰也拗不過她。隨後,她又和夢春一起對著孤獨寒雪等人福下去,也是同樣謝謝眾人照顧王二爺的意思。
孤獨寒雪、王玉塵等人急急的回禮,而最後霜霜還特意謝了靈禾,沒有靈禾哪裏能保王二爺一命?
終於應該謝的都謝過了,霜霜在丁氏和夢春的攙扶下向外行去。
剛剛走到了幾步,就聽到靈禾道:“二爺,你要什麼?”
眾人聽到之後,都是連驚帶喜的回頭看向了床上;床上的王二爺已經睜開了眼睛,雖然隻是半睜,但他的確是醒了。
屋裏有一霎間的寂靜,因為眾人不敢相信看到的:今天白天差一點就要死掉的王二爺,現在居然醒了過來。
“這是哪裏?”王二爺的聲音極其微弱。
“二爺的院子啊;”靈禾輕輕的答道:“爺感覺如何,哪裏不舒服?”
王二爺卻忽然眼睛瞪大了一下:“我、我的院子裏?”他似乎現在真正的清醒過來,他費力的舉起手來看了一眼後,聲音也打了三分:“霜、霜霜——!”
他此時想到自己全身無力,想來連病帶傷極重;在自己的院子裏當然瞞不過去霜霜,那霜霜還在養月子呢。
霜霜聽到王二爺說話,一直似夢似幻一樣,癡癡的看著王二爺也不知道說話;聽到王二爺叫她的名字,她再也忍不住的喚了一聲兒:“爺——!”在夢春的攙扶下撲到了床邊上,握住王二爺的手放出聲來。
王二爺沒有想到霜霜在這裏,他急得不行:“養、養月子,你如何、使得?”
夢春聽到王二爺醒來之後,知道牽掛夫人她心裏微微舒服了一點兒:有夫人在,二爺的心應該不會被完全勾走;二爺,還會是她和夫人的二爺,她日後還是有可能生下一兒半女。
孤獨寒雪卻在聽到王二爺叫出霜霜二字來時,第一個反應不是看向王二爺和霜霜,她立時看向了江氏;她在心裏大叫:二哥怎麼會在這麼要命的時候醒過來。
江氏在聽道王二爺的那一聲“霜霜”時,輕輕的咬了咬嘴唇,眼睛也飛快的閉了一閉,然後便垂下頭,讓人看不到她的神色了。
孤獨寒雪看到江氏咬嘴唇,便知道她看不得這樣的一幕,便轉了轉眼珠想把她弄出去,總不能讓她因此生恨,做出傷害霜霜等人的舉止來吧?
而且江氏低下了頭,讓孤獨寒雪的心更是提高了,江氏不會真的受傷了吧。
孤獨寒雪正想上前假裝和江氏商量,連霜霜和江氏一起弄出去,讓霜霜回房去歇著,把江氏三個正好趕回房去,現在王二爺人都醒了,當然不必留下這麼多人。
可是孤獨寒雪剛一邁步,江氏卻向霜霜走了過去;孤獨寒雪再著急,也不能硬拉她,隻能急走一步扯住她的衣服,輕輕的扯了扯,暗示自己有事情和她商量。
但是江氏沒有回頭,她不過距霜霜就那麼四五步;她立到了霜霜的身後才回過頭看向孤獨寒雪,眼中已經是一片平靜;也不對,目光裏帶些幾分欣喜:“什麼事兒,弟妹?”
她一麵說著話,一麵轉過了頭去,彎下腰去扶霜霜的樣子。
孤獨寒雪連忙扯了她-把阻止她之後,就想拉她到-旁說話;可是江氏沒有動,指了指床上,王二爺又說活了,孤獨寒雪不用動強隻能閉上嘴巴。
霜霜伏在床邊哭得隻知道搖頭,王二爺道:“不要哭,回去,好好養身子;我會、好起來,還要,看著兒子。長大呢。”
霜霜猛點頭,可是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丁氏和安氏聽到王二爺的話眼圈都紅了,輕輕的別過了頭去。
王二爺看到霜霜如此,心下也是難過;他舉起手來想去給霜霜擦淚時,忽然看到了江氏,他的手一頓,他自醒過之後,還真沒有想起她來,更加沒有想到她會在房裏。
江氏在和王二爺目光相撞的刹那,眼圈一紅便又別過了頭去,雖然什麼話也沒有說,但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王二爺的手頓住後,被霜霜接過去握在了手中:“爺,你是怎麼受的傷?你怎麼在自家的園子裏……”她不是要盤問王二爺,隻是她擔心王二哥,順著心意便問了出來。
孤獨寒雪不能讓霜霜這個時候問王二爺此事,上前半抱起霜霜來:“二哥剛剛醒過來,讓他好好休息為好;二嫂也是身子虛弱的時候,也回去好好歇著吧,免得二哥再擔心你。”
王玉塵被一群婦人擠到了一旁,也不好擠到一群嫂嫂和弟妹中間,隻能在一旁幹著急;這時王夫人和六夫人聽說王二爺醒了也進了屋,王玉塵迎了上去。
孤獨寒雪不想拖泥帶水的讓事情弄得無法收拾,所以一麵勸著霜霜一麵把她交給了映草兒:“嫂嫂,你說我的話對不對?”
霜霜扶著映草兒的手看向王二爺:“爺,我回去好好調養,爺也要好好調養;我、和孩子;”她看到了過來扶自己的夢春:“還有妹妹,等著爺呢。”
王二爺輕輕的點頭,他的心神因為江氏的出現已經亂了,所以並沒有再多說什麼;看到霜霜真要走了,他十二分不放心的叮囑霜霜一定要好好的調養身子,也要把兒子看好。
說完之後他眼睛的餘光看到了江氏,不自禁的加了一句:“你和孩子都是不能見風的人,屋裏不要讓人進進出出的,隻要那幾個丫頭、奶娘伺候著就好。”
倒底,他還是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