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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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塵握住王二爺的手,眼圈已經紅了;他看向墨神醫能不能,想個辦法?”
墨神醫看著王二爺,摸了摸下巴:“一個有心的人,連老天爺都會幫的,何況是我。”
孤獨寒雪和王夫人都轉過了頭來,看著墨神醫“有、有辦法?”
王二爺沒有聽到墨神醫的話,他現在除了悲痛之外,什麼也聽不到了;他感覺,就好像是他親手把自己的孩子殺死了。
墨神醫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我已經把法子教給了穩婆和靈禾,能不能夠平安,就要看那位母親是不是堅持了。”
孤獨寒雪和王夫人互相握緊了手,要看霜霜?她們是沒有一點辦法的。
王玉塵看到二哥一點沒有聽進去,便把墨神醫的話告訴了給他;王二爺呆呆的看了王玉塵一會兒,忽然跳起來就向產房衝去。
王玉塵能攔住他的,可是卻沒有攔他;因為他明白王二爺的心情,就像當初他擔心孤獨寒雪一樣,讓他進去陪著霜霜也許並不是一件壞事。
隻是王二爺沒有闖進產房,因為房門在裏麵被鎖上了;王二爺拍著門扇大聲的叫著霜霜的名字:“霜霜,霜霜,你聽到沒有?我在這裏等你,等你和孩子、等你出來!”
他想讓霜霜能夠堅持下去,但是他並沒有忘記剛剛穩婆和墨大夫的話,霜霜現在情形十分的危險;他不絕影響到霜霜,讓她在生死邊緣還要記掛著孩子的生死。
如果上天真要他隻能留一個在身邊,他並不希望霜霜舍掉自己留下孩子。
所以,他嘶啞的喊叫著霜雪的名字,隻是讓她努力,讓她堅持,並沒有提到孩子一個字;他也怕自己提起孩子後,不再能控製自己。
他槧要孩子,非掌非常想要。
王二爺的喊叫聲,傳到了霜霜的耳中,她微微想睜開眼睛;卻同時聽到了靈禾和穩婆的聲音,讓她用力,用力!孩子已經被穩婆塞回了肚子中,她現在也不是在床上躺著,而是被婆子們扶著,由產婆“抱腰”,希望孩子能順產下來。
孩子雖然沒有順過來,不過卻不再像剛剛那個樣子是一隻腳和多半個身子,現在,是兩隻腳;雖然情況還是不好,卻已經好了很多。
穩婆們滿頭大汗,霜霜聽著那門板聲,聽著王二爺如同野獸嚎叫一樣的喊叫,她雖然痛得皺著眉頭,便是在心底卻漾起了幾絲甜意:他,並不隻是因為孩子呢。
孤獨寒雪看著那如同瘋子一樣的王二爺,叫人想把他扶過來:他已經弄傷了自己。
王夫人卻輕輕拍了拍孤獨寒雪:“無事的,至少現在是無事的;隻要霜霜和孩子能平安無事,那麼他一定會無事的。”
孤獨寒雪看著王夫人有些不解,王夫人苦笑:“我已經看過五哥兒如此兩次了。”孤獨寒雪看看狀如瘋癲的王二爺,再看看立在一旁的王玉塵,眼睛又一次湧上來了淚水。
原來,她在房裏受苦時,王玉塵並不比她好受半分;不,要比那房中的人更痛苦吧。房裏的人是身體上的痛,而房外的人是心中的疼:無奈、無力的感覺能把人逼瘋的。
她起身走過去握住了王玉塵的手,雖然沒有說一句話,但是心裏已經很滿足很滿足了;王玉塵回頭:“二嫂,一定可以平安無事的。”
孤獨寒雪看向王二爺,眼中的淚水又一次墜落:“有二哥這一份心,一定可毋子平安的。”她鬆開了王玉塵的手,合十向上天祈禱,希望老天爺能幫霜霜。
瘋狂拍門拍到手傷了,弄得門上血跡斑斑的王二爺,忽然後退了幾步;沒有了他的拍打與喊叫,眾人都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屋裏傳出來了一聲孩子哭聲!
王二爺又後退了一步,身子有些搖搖晃晃的立不穩;而王玉塵此時也沒有顧得上他,也在原地呆呆的立著,看著那門。
門終於打開了,穩婆抱著孩子走了出來。大廳上的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著她:王二爺要保得是大人,現在抱出來的是孩子,那霜霜,怎麼樣了?穩婆抱著孩子立在門前,滿頭的汗水,一身的衣服已經濕透且滿是血跡;她抱著孩子看向王二爺:“爺,是個男孩兒,恭敬二爺;隻是二少奶奶她…”
孤獨寒雪聽到這裏,隻感覺自己的頭嗡一聲兒,她都感覺到眼前一黑;如果不是抓住了王玉塵她說不定就會摔倒在地上:霜霜難道已經,她不能相信不敢相信;那個被她和王玉塵救下那個會笑得張大嘴巴,那個有心計卻不會害人的霜霜,難道就這樣去了?!
“啊————!”王二爺的這一聲,就同鬼怪臨死前的慘叫一般,他一把推開了穩婆就向屋裏衝去;忘了看那個他盼了十個月的孩子一眼。
可是他悲痛過度,根本就忘了門檻被門檻重重的絆倒在地上;他摔倒之後爬起身來,再次向屋裏衝去,這一次他終於哭出了聲。
摔得很痛,摔得他鼻血長流;但是,也把他摔得清醒了不少。不再像剛剛眼睛什麼也看不到,隻是血紅一片了。
幾步奔到了床前,王二爺看著床上躺著的霜霜,跪倒在床邊大哭起來:霜霜的頭發都貼在頭上、臉上,依然還是濕漉漉的;臉色雪白雪白的沒有一絲雪色,雙目緊閉,嘴唇上都沒有多少血色。
王二爺在床邊掙紮著起來,要去抱床上的霜霜;他想起了霜霜才嫁過耒的時候,他想起了霜霜的笑,霜霜的傎,霜霜的細心與霜霜的爽朗,還有他打得霜霜那兩個耳光!
他的悔、他的恨、他的痛,是因為他無法對霜霜再彌補什麼,哪怕就是一句對不起,他也無法讓霜霜親耳聽到了。
隻是他沒有抱住霜霜,涕淚橫流的他被人拖了一把;他不理會,他現在什麼也顧不得了,隻想著能抱一抱霜霜,隻想著能對妻子說一聲對不起。
是他不對!一直忽略了霜霜,是他不對,如果不是霜霜有孕,他根本沒有把霜霜放在心上;但是霜霜卻對他很好、極好!就算是在和他慪氣時,依然給他做衣衫,做鞋襪:那~~針一線,現在想起來就如同是紮在他的一上,千瘡百孔痛不可當。
人生最大的痛,就是你知道錯了之後卻再也無法彌補,也無法懺悔沒有了讓人改過的機會。王二爺掙紮著,用盡用身的力氣想去抱一抱霜霜為什麼要抱她,他不知道,他隻是想抱著她,再也不放開。
“二爺,你這是做什麼?你如此說不定會傷到了二少奶奶,二少奶奶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靈禾的聲音傳了過來。
並且,同時不是一個人在拉他。王二爺先開始是有聽沒有懂,他哪裏管得了旁人在說什麼、做什麼,他隻是想要霜霜,就是想要霜霜;哪怕能讓他對霜霜說一聲對不起也好啊。
直到靈禾說了三四遍之後,王二爺才遲鈍的轉過頭去:“你、你說什麼?”
“二哥,二嫂現在情形不太好,失血過多昏迷了;不過墨大夫說不要緊,讓她如此昏睡一下也有好處。”孤獨寒雪的聲音傳了過來。
王二爺看了看霜霜,看不出霜霜有呼吸來;他顫著手摸了摸霜霜的手,是溫熱;又探了探霜霜的鼻息,雖然極為微弱,但的確是有呼吸的。他在大哀之後麵對大喜,隻回頭說了一句:‘她還活著!”兩眼一翻就昏了過去。
可把孤獨寒雪嚇了一大跳:霜霜母子保下了,王二爺有個萬一可怎麼辦是好——他不會是心肌梗塞什麼的,死了吧?咳,穿過來的人,總是想得多一些。
靈禾也嚇了一跳,立時搭上王二爺的脈,然後拍了拍胸:“不行了,姑娘,我也要不行了;”她軟軟的坐倒在床邊的腳踏上:“我被姑娘嚇了兩回,今天一天就被嚇了兩回,我、我也要暈了。”
孤獨寒雪拍了靈禾一下:“二爺倒底怎麼回事兒?”
“心情激蕩的厲害,所以才暈了過去;隻要躺一會兒,自然就會醒過來的。”靈禾的衣服也是濕透的,她是累壞了坐倒在腳踏一時間不想起來。
孤獨寒雪聽了還是有些擔心:“你們二爺的心,沒有什麼事吧?”
靈禾聽了很奇怪的看看孤獨寒雪,然後又看看床上昏睡中的霜霜:“這個,應該問二少奶奶吧?”
孤獨寒雪聽了又急又好笑,瞪了靈禾一眼:“你這丫頭!我是說你們二爺的心髒,沒有急出什麼毛病來吧?”
“沒有,心脈很好,隻是大悲之後大喜,所以才暈了過去,姑娘放心就是。”靈禾勉力站了起來:“我們還是出去說吧,免得讓夫人和五爺擔心;那穩婆啊,接生是不錯的隻是嘴巴實在是不會說話。”
孤獨寒雪也歎了一口氣,不過想想也不能怨人家穩婆,是王二爺沒有聽人家說完就衝了進來;而穩婆被嚇一跳,自然也就咽回去了半句話,直到王二爺在屋裏大哭之後,穩婆才哭笑不得的說出了實情來。
王玉塵照顧王夫人,孤獨寒雪便跟進房裏來看王二爺。
雖然事情一波三折,但是靈禾和墨大夫再三的診治,確認孩子是健康的沒有半點問題,這讓眾人鬆了最後一口氣。
不管如何,霜霜母子平平安安的,這比什麼都好:當然了,霜霜要好好的調理一番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