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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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禾做事極為認真,給霜霜把完了脈之後。給她用了針:催產。
眼下也隻能如此了。
墨神醫來了,開的方子也是—樣,就是讓霜霜趕快把孩子生下來。
孤獨寒雪一直在屋裏,一直到霜霜開始腹痛開始,她才在穩婆的催促下出去;王二爺看到孤獨寒雪就問:“霜霜如何?”
孤獨寒雪安撫他:“開始腹痛,想來一會兒就能生下來了。”
用藥催和自然臨盆當然是不同的,其中的危險也告訴過王二爺;所以當他聽說要生了,反而更加的擔心。
王夫人趕了過來,安撫了王二爺,又叫過去孤獨寒雪細細的叮囑了一番。
隨著霜霜的慘叫聲傳出,都看著那產房焦急的在屋裏轉來轉去。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孤獨寒雪等人在煎熬中感覺時間很長很長。
到了午時聽到丫頭們問飯菜擺在何處時,孤獨寒雪等人沒有一個感覺到餓的。
王夫人看了一眼產房,聽到霜霜已經變得虛弱的聲音,歎了一口氣:“擺到廂房裏吧,不管如何都要去吃一點兒,尤其是你,二哥兒;後麵的事惜還多著呢,你不顧著自己的身子,如何能照顧好霜霜?”
孤獨寒雪和王玉塵等人都勸王夫人先去用飯,王夫人也沒有心思勉強吃了一些之後,便換了孤獨寒雪和王玉塵去吃;孤獨寒雪夫妻也是胡亂吃了幾口便回耒。王二爺卻是說什麼也不肯去用飯,被二夫人強勸、王玉塵強拉著去吃了兩口就回來了;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因為霜霜痛呼已經太久了,可是卻沒有任何要生的消息傳出來。
一盆盆水端了進去,一盆盆的血水端了出來,看得王二爺腿越來越軟:一個人能有多少血?
終於等到穩婆出來,而霜霜的痛呼並沒有下來,隻是變得很小聲了。
孤獨寒雪看到穩婆的兩隻血手,沒有等她說話,便對靈禾道。:“你,快進去看看二少奶奶!”她畢竟生過兩次孩子了,知道此時一定是霜霜到了極危險的時候。
穩婆讓靈禾進去了,不過還是對王二爺說了一番少奶奶情形不太好的話,並且說明自己已經盡力等等。
王二爺的臉色變了,忽然跳起來怒吼:“你還不進去救人,如果、如果有個三長兩短,你就拿命來賠!”
好在穩婆看多了這樣的事情,也不惱王二爺轉身回房了。
王夫人和王玉塵安慰王爺,而孤獨寒雪在產房門外聽著裏麵的聲響,不時的喊兩聲二嫂,讓她一定要堅持,不能放棄。
難產,霜霜居然是難產;在這種惜形,她們母子都能活下來機率很小。現在,穩婆還沒有問那句讓人不能接受的話,但是孤獨寒雪十分怕她再次出來說那句話;到時,王二爺會怎麼回答?
孤獨寒雪回頭看了一眼焦燥不安的王二爺,她心裏很擔心;隻能盼著霜霜能夠母子平安,不要讓王家、王二爺麵對那樣的選擇。
靈禾進去之後,水還是一盆一盆的往裏送,血水還是一盆一盆的往外送;而霜霜的聲音依然在一點一點的減弱下去。
靈禾忽然找開門出來,一下子看到門前的孤獨寒雪:“姑娘,二少奶奶她……;最好能請墨神醫進去看看。”
此事孤獨寒雪做不得主,王玉塵和王夫人都做不得主。
王二爺看了看墨大夫,跺腳:“這個時候,還顧得那麼多俗禮?我信得過墨大夫!”
墨神醫站起身來的時候,靈禾已經轉身回房了:她和穩婆還要收拾一下霜霜的;而孤獨寒雪趁此時道:“二哥,你如果實在不放心,進去看看也行。”
因為故老相傳,產房是血光之地、不祥之地,是不讓男人進的;男人進去,會倒大黴的。
但是墨神醫進去了,孤獨寒雪原本就不相信這種話,所以她為了霜霜好,才會如此問王二爺。
王玉塵自然明白孤獨寒雪話中的意思,立時道:“二哥,我進了孤獨寒雪產房兩次,你看我現在如何?那些老話兒,有的應該聽,有的卻是不必聽的。”
王玉塵的話還沒有說完,王二爺已經跟著墨神醫身後進了產房。王玉塵摸了摸下巴看向雪兒,或許二哥是對二嫂動了真心?孤獨寒雪輕輕的搖頭,她認為王二爺隻是緊張孩子罷了。
王二爺很喜歡孩子,把大姐兒幾個寵上了天;但是他的第一個兒子被親生母親弄死了,第二個根本沒有出世,就和母親一起死掉了一一他對孩子有種執念,是府中很多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王二爺和墨神醫都出來了:墨神醫已經教了穩婆一個法子,如果不成的話,事情便不好說了。
王二爺出來之後一拳擊在牆上,便立在那裏不再說話,兩隻眼睛都是血紅血紅的。
孤獨寒雪看到王二爺的樣子,讓王玉塵過去看看他,免得他傷到了自己;屋裏霜霜已經是在生死線上了,這個時候王二爺可不能再鬧出點事兒來——純粹就是添亂了。
王玉塵過去看王二爺,孤獨寒雪問墨神醫:“二嫂一一?”
墨神醫想了想道:“五分把握。”
王夫人在一旁聽到這句話,兩腿發軟的坐倒在椅子上;她沒有想到墨神醫也有柬手無策的時候。
孤獨寒雪又過去照顧王夫人:“隻有五分?”她的聲音也顫了,那也就是說霜霜半個身子已經進了鬼門關。
墨神醫看了一眼王二爺“母子都保五分把握,隻保一個的話,八分把握。”
孤獨寒雪聞言卻倒抽了一口涼氣,沒有說出話來;而王夫人也臉色蒼白,看看王二爺再看看孤獨寒雪,握住孤獨寒雪的手:“雪兒,你、你。。。。”她想讓孤獨寒雪去聲王二爺,隻保霜霜的話應該無虞的。
最終她沒有說出耒,是因為她知道此事不妥;不管是她自己以長輩之名,還是孤獨寒雪和王玉塵以兄弟之情,都不能要求王二爺如何做的。
因為屋裏的人,是王二爺的妻和王二爺的子,王夫人和孤獨寒雪夫婦都不能強自要求王二爺如何:無人能擔得起後果。
就算是有八成的把握,也不是一定能救下霜霜:王夫人或是孤獨寒雪要求王二爺保霜霜的性命,萬一霜霜沒有救下來,孩子也死掉了這樣的後果,無人能擔得起。
孤獨寒雪聽得明白王夫人的意思,她隻能握緊了王夫人的手,緊緊抿著嘴巴好像隻要不用力,便會有話自嘴巴裏衝出來。
王二爺現在已經蹲下了,他的淚水自眼中流了出耒:屋裏是他的妻、他的孩子,可是在生死關頭,他卻無能為力。
王玉塵能理解他,因為他曾經曆過兩次;他握緊了王二爺的手:“二哥,你要堅持住,不然讓二嫂母子依靠誰?你現在要冷靜下來,冷靜下來想一想事情應該如何處理。”
話說起來容易,但要做到卻極難了;王玉塵自己在事情發生的時候都不曾冷靜過,他知道如此要求二哥很為難二哥的。
王二爺隻是落淚,全身都有著輕微的顫動,他沒有聾當然聽到了墨神醫的話;他怕啊,他真怕有那種情形出現。
時間還在一點一滴的過去,產房裏依然沒有多少聲響傳出來。孤獨寒雪的心提得高高的,知道每過一分鍾,霜霜都在流逝一點生命。
又過了半個時辰之後,穩婆滿身是血的衝出來:“二爺,二爺,眼下隻能保一個一一”她沒有說後麵的話,隻是看著王二爺。
孤獨寒雪的腿也一軟坐倒在椅子上,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她也緊緊的看向了王二爺,不自覺的把呼吸都屏住了。
王夫人挺起上身,把帕子緊緊的攥著按在胸前,叮著王二爺是一眨也不眨。
王玉塵感覺口幹舌燥,這一霎間他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王二爺抬起了頭來,血紅的眼睛瞪著穩婆,一張臉上全是淚水。
孤獨寒雪感覺時間好像停止了,她緊張的看著王二爺的嘴巴,焦急的想讓他快現出選擇來,讓穩婆好去救人;卻又帕他說出選擇。
其實,不管是孤獨寒雪夫妻還是王夫人,大家都知道王二爺會說什麼;隻是,他們都在下意識的盼著能出現奇跡一般,希望王二爺能說出另外一個選擇來。
哪一個選擇都是傷痛,哪一個選擇都要放棄一條性命!無人願意麵對,隻有麵對的人才知道這種選擇有多麼的讓人心痛。
王二爺吼道:“保二少奶奶,這個還用問嘛!保不住二少奶奶,你也不用活了!”他的淚水隨著吼聲落了下來,那雙血紅的眼睛似乎要滴出血來!
穩婆也來不及說其它,轉身關上了房門。
而孤獨寒雪和王夫人等都身子軟了,這樣的選擇雖然是眾人所願:但是選完之後,有誰的心是不痛的?那個無辜的孩子啊。
王二爺抱著自己的頭坐倒在也上,抵著自己的膝蓋,淚水池個不停;他為了那個不曾謀麵的孩子,也為了自己————為了他自己的狠心。
他在心裏大喊著:孩子,對不起,對不起!父親不能用你母親的一命來換你來到世上,是父親對不起你!
他盼了十個月的孩子,為了這個孩子他賠盡了心,,為了這個孩子他把一切都丟在了腦後,但是現在,也是親口放棄了這個孩子。
任何的安慰在此時都是蒼白的、無力的;他隻感覺他寧願一死來換取孩子的性命,但是上天偏偏不許他做出這樣的選擇來。
讓他在妻與子之間選一個,老天爺為什麼要待他這麼的殘酷!
他隻是流淚水,卻沒有哭聲;他發出的聲音已經不似人聲,就如同一隻受傷被困的野獸一樣,那樣的絕望,那樣的悲痛。
孤獨寒雪看得扭過頭去,她的淚水也落了下來;王二爺的改變,當然是她希望的但是看著那痛苦不堪的王二爺,她心中沒有半絲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