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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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少奶奶去罰跪了,孤獨寒雪看太夫人無事便起身靠辭。王太夫人說了一番讓孤獨寒雪好生的歇著,莫要和四少奶奶一樣,保養身子比較重要等等的話,又讓人取了些安胎養血的藥來給孤獨寒雪,讓她回去。
二夫人便也起身:“那兒媳也回去了,正好可以送侄媳婦。”
王太夫人笑道:“要走便走吧,知道你不耐煩陪著我這個老婆子;有你送雪兒也好。”她倒是一點兒也沒有多想。
孤獨寒雪也沒有多說什麼,向王太夫人和王夫人行了禮,便讓了半步讓二夫人先行,她在後麵跟著;二夫人卻攜了她的手:“走吧,帶著個身子偏還要在意這—些個;府中有那不懂事的,偏你呢就太懂事了些。”
孤獨寒雪隻是一笑,什麼也沒有說任由二夫人牽著她的手,一起走出了王太夫人的屋子;她不知道二夫人是有意做給太夫人和王夫人看呢,還是有心要巴結奉承自己。
出了屋子,二夫人拉著孤獨寒雪的手上了車子,一路上話些家常,並沒有再提四少奶奶的事情,也沒有再說她賣丫頭的事情。
孤獨寒雪也就順著想的話說笑著,一副什麼也沒有介懷的樣子。
到了孤獨寒雪的院前,二夫人才收了笑容:“雪兒,有句話我不說實在是太難受了;今天老四家的事情,實在是二嬸娘對不住你…”
孤獨寒雪打斷了二夫人的話:“嬸娘說什麼呢,隻是四嫂多心多想了,同嬸娘有什麼幹係?嬸娘不要往心裏去,四嫂那人就是這麼個脾性。”
二夫人聞言笑了,輕輕拍了拍孤獨寒雪的手:“你總是善解人意,我們王家娶了你當真是有福的。好了,你快回去歇著,也莫要在意你四嫂的那些話,就像你說的,她那人就是那麼個脾性。”
孤獨寒雪應著下了車子,目送二夫人離開後才轉身回房。
韻香扶孤獨寒雪坐下之後道:“二夫人和您說了什麼?”
孤獨寒雪微笑:“沒有什麼,隻是說有些對不住我;我沒有讓二夫人把話說完,任她說下去也怪沒意思的。”
映舒撇嘴:“本來就是沒有意思的事情,偏姑娘還要給她留臉麵。”
孤獨寒雪淡淡一笑:“我可沒有給她留臉麵,人家的臉麵可是自己掙的。”想到二夫人今天的所為她又是一歎。
沒有任何一點兒不對的地方但偏偏就是讓她感覺不舒服十二分的不舒服。
映舒還要說話被韻香推了一把“你不要再說了二夫人的臉麵不用我們姑娘給;如果我們姑娘說出半個怪罪的話來,沒有臉麵的人反而是我們姑娘。”
正說著話,冰珠和水珠幾個丫頭來了,奉了三夫人之命來賠罪的。
孤獨寒雪並不想見她們,打發她們去見餘氏:三夫人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讓她去求情,免了四少奶奶的懲戒————此事,她是絕不會做的。
冰珠幾個人卻跪在屋前不起來,這讓孤獨寒雪更生氣:幾個丫頭這等於是在說,她不去代四少奶奶求情,她們便不起來。
三房的越是如此,孤獨寒雪越是不肯代四少奶奶求情:四少奶奶胡鬧也不是一次兩次,怎麼不見三房的人代她向四少奶奶要個公道?或是教訓四少奶奶幾句呢?
冰珠幾個人可能是奉了三夫人的嚴命,跪在廊下一動不動,默默的也不開口求懇。
餘氏和韻香等都去勸過,讓冰珠幾個人起來莫要再求了;但是冰姝幾個人隻是搖頭,反而求餘氏和韻香代她們求求孤獨寒雪。
冰珠幾個人不知進退,把餘氏幾個也惹的惱了、厭了,便沒有人再理會她們任由她們跪著。
孤獨寒雪在屋裏應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並沒有因為冰珠幾個有半絲影。瓶兒來時,冰珠幾個人已經跪了不短的時間,看上去很累很辛苦的樣子;她有些奇怪:“你們幾個怎麼跪在這裏?”
冰珠幾個人隻是一笑並沒有答她,而一旁早有小丫頭上來帶了瓶兒進屋裏。
孤獨寒雪看到瓶兒笑道:“我剛剛說讓你來耍,你倒是來得快。”瓶兒給孤獨寒雪見禮:“難得能得奶奶一句話,還有個不跑得快?正好我們奶奶跟前不用人,我便過來給奶奶請個安。說起來,還是第一次來給奶奶請安呢。”
孤獨寒雪淡淡一笑:“哪裏有這麼多說話?有空閑你便來耍。既然來了便和她們一處玩會子,我乏的緊歇一會兒。”便打發了瓶兒出去。
瓶兒沒有想到三兩句話便要被打發出去,便起身一福:“奶奶是不是因為四少奶奶氣著了?可要小心身子。婢子剛剛過來時,看到廊下還跪著水珠幾個人,奶奶乏了正好也打發她們走吧,免得在這裏也堵得奶奶心發慌。”
孤獨寒雪沒有想到這個瓶兒居然敢管她的事情,看來當真是把自己當回事兒了:不要說她隻是王夫人的丫頭,就是王老祖的丫頭也不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孤獨寒雪壓下心的幾分不快:“她們願意跪便跪,願意走便走,沒有哪個讓她們跪。”
瓶兒看了一眼孤獨寒雪:“婢子也知道奶奶向來是最明理的人,行事也最公道不過;今日的事情,原本婢子不應該多嘴的,隻是婢子得奶奶看得起,有幾話卻是實在忍不住的。”
“婢子也是為了奶奶好;雖然水珠幾個人不是奶奶讓跪的,但是奶奶不說讓起她們便一直跪著,讓人看到便以為是奶奶讓跪的,還不讓起來,於奶奶的名聲也不好聽…”
孤獨寒雪聽到這裏心中已經有了幾分惱火:什麼叫做她們跪上,自己不叫起?自己叫起就要代她們主子求情——氣她們主子鬧也鬧了、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現如今不過是罪有應得,自己還要巴巴的為她求情,天下間也沒有這樣的道理。
她起身,走了兩步看向窗外的水珠等幾個;發現她們幾個都支著耳朵在聽,有個丫頭眼中帶著十二分的熱切:看來,這個瓶兒不過幾句話,已經贏得了幾個人十二分的好感。
“我雖然嫁到王府多年,不過理事卻沒有幾年;瓶兒是在夫人身邊的,想來比我知道的多一些,此事依你看應該如何?”孤獨寒雪臉上掛上了三分笑意看著瓶兒。
瓶兒在霜霜那裏也是這樣常常“指點”一二,完全是一副“欽差大臣”的哼臉,聽到孤獨寒雪的話後,看看孤獨寒雪的神色,當下便道:“奶奶就讓她們起來。她們所求不過就是讓奶奶去太夫人那裏走一趟,奶奶去就是了;成不成在太夫人的意思,奶奶去了便全了名聲兒…”
外麵的水珠幾個聽到瓶兒的話,當真是喜上眉梢:就是這話,五少奶奶怎麼能不顧忌名聲一些呢。
孤獨寒雪猛的放下了臉來:“掌嘴!”瓶兒當她是什麼?她如果當真去為四少奶奶求情,日後也就不用在王府當家理事了一一還有哪個肯服?
上位者,首先要有的便是威:無威,便不能服眾,如何能做到令行禁止?當然也不能單以威行事,但無威卻是萬萬不可的。
這瓶兒卻是讓孤獨寒雪把威字扔掉。
而且,如果孤獨寒雪不按瓶兒的話去做,便會落一個太苛、好記仇的名聲兒;她幾句話便陷孤獨寒雪於不義,孤獨寒雪如何不惱。
韻香等人早已經看瓶兒不慣,聽到孤獨寒雪說出掌嘴二字來,上前左右開弓打了瓶兒兩個大嘴巴子。
瓶兒一下子蒙了,她跪倒在地上道:“婢子隻是為了奶奶好,婢子的話奶奶聽不進去也就罷了,為何還要*…”
“為何?因為你胡言亂語,因為你不守規矩,因為你以下犯上!”孤獨寒雪冷冷的看著她:“你一個奴仆之身,居然還教主子如何行事,你的眼中當我是什麼?而且依你之言,我們王家便不會再是王家!”
“國無法、家無規都是大亂之像,賞罰分明才是治家之明舉,你居然想讓我們府中有錯的不罰,人人都無敬畏之意,規矩二字便成空言、廢話。……”
孤獨寒雪先是長篇大論的教訓了一番瓶兒:明著是訓瓶兒,其實是在訓水珠幾個人。
“你一個小小的婢子,敢質疑太夫人和夫人的決定,敢對四爺不敬,你又何止是以下犯上!來人,拖出去打五板子,回了夫人明日打發她出府。”
就此,孤獨寒雪便把瓶兒賣了。
瓶兒一下子便傻了。她在王夫人的院子裏,一直以為是明珠無人識,相比王夫人身邊的幾個大丫頭,隻強不差;不過是運氣不好,再加上王夫人無識人之能,所才讓一直屈身在小廚房廚娘的幫手。
雖然後來升坐二等丫頭,卻還是在廚房裏負責湯水,上房伺候的事情同她沒有半分關係:她更是感歎王夫人是有眼無珠。
後耒終於輪到她出頭了,以王夫人的丫頭去伺候王二少奶奶,她當然是極高興;而她在王二少奶奶麵前極力奉承,也讓王二少奶奶看到她的長處————如果不是幾年前有人看出她的能幹來,不是那人指點她,她能有今日?
一心感恩懷德,又極力賣弄她的聰明,在霜霜的隱忍之下她把自己看得太過高了:王夫人的丫頭,並不是欽差大臣,並不能令王府的主子們都買她麵子。
今天,她奉了那人之命前來,以為憑著自己是王夫人丫頭的身份,五少奶奶一定會聽進她的話去;卻不想碰了一個硬釘子不說,反而被五少奶奶立時就趕出府去。
到這時,她才自震驚的腦中想起了,那些她聽來的五少奶奶厲害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