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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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夫人看著孤獨寒雪笑得如同一朵花似的臉,她真正想做的便是狠狠一掌打過去,打散了那笑意,打掉她眼中的得意;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她不能這樣做。
她應該扯出同樣的笑容來應對鄭孤獨寒雪才對,但是眼下卻怎麼也笑不出;她的心,已經全亂了。
孤獨寒雪看八夫人不吱聲,又輕輕的道:“八嬸娘,您是不是不想喝茶?那侄媳婦給您換酒過來吧。”她就像是極關心、孝敬長輩的媳婦一樣,對八夫人真是無微不至。
不要說是王老祖,看到現在,王府各房的人都感覺出了詭異;所有的人都緊緊盯著八夫人和孤獨寒雪,但是所有的人都閉上嘴巴,緊緊的閉上了,下定決心不會再隨意說話。
王老祖的眼神還是混濁的,看向八夫人的目光中沒有一絲淩厲;但是八夫人卻不敢對上她的目光,不自禁的避開了。
不過,王老祖也沒有開口。
王老侯爺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孤獨寒雪很殷勤的在照顧八夫人,而其它各房的人如同木偶人一樣立在那裏,直直的盯著二人;而王老祖半睜半閉著眼睛,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在看孤獨寒雪和八夫人。
“母親?”王老侯爺過來,讓王家各房的人都輕輕的退後了一步。
王老祖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向兒子,隻是輕輕的揮了揮手,示意他不要說話,王老侯爺雖然有些不太明白,但還是聽從母親的吩咐,坐在一旁不說話。
八夫人頭上的汗水流淌著,但是她卻好像感覺不出來,死死的握著兩隻手卻沒有擦一下;而孤獨寒雪已經換過了酒杯:“嬸娘,請用酒吧。”
八夫人沒有動,也沒有開口說話,隻是臉色已經難看得如同一個死人。
孤獨寒雪回頭看了一眼王老祖,然後回轉頭來道:“嬸娘想來是嚇得很了,那就讓媳婦來伺候嬸娘用酒吧——怎麼也不能落下個什麼病根兒啊。”
一麵說著話,一麵孤獨寒雪把手中的酒杯向八夫人的嘴邊遞了過去:她就是要再逼一逼八夫人。
沒有什麼人和憑證能證實毒是八夫人下的;隻憑小童們的話並不能保證一定可以定八夫人的罪:尤其是小童是侏儒的情形;而且,孤獨寒雪也不知道,小童們是不是知道事情是八夫人指使,也許是八夫人派了其它人和小童接觸呢?
所以,她就是要用毒酒、毒茶來逼八夫人自己認罪:這樣才是鐵證如山。
孤獨寒雪的手穩穩的端著那酒杯,不過她並沒有一下子就把酒杯送到八夫人的嘴邊,她的動作很慢,似乎是怕把酒潑撒出來;其實,她隻是為了讓八夫人更緊張而已。
八夫人的臉色隨著孤獨寒雪的手越來越近,慢慢的有些發青了;終於她再也忍不住,一伸手便想打落孤獨寒雪手中的酒杯——如果孤獨寒雪不會武的話,這杯酒也會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但是,孤獨寒雪會武,並且她還早有預料;八夫人的手打得落空了,卻也讓所有的人都看得極清楚,她想要打翻那杯酒。
而且她臉上的驚懼,也讓眾人看得極為清楚;王老侯爺的臉色有些發沉,不過卻也沒有說一句話。
孤獨寒雪一臉的擔憂:“八嬸娘,您怎麼了?我是雪兒啊,五哥兒的媳婦,隻是想讓您喝杯酒壓壓驚,您不想喝酒?那換茶可好?”
她的話不離酒、茶二字。
八夫人的嘴唇都有一點點泛青,她咬緊了牙關沒有說話:此時,她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她現在就猶如一頭困獸,雖然很想衝出籠子,卻根本沒有想到法子可以衝出去——但是性命隻有一條,她並不想就此就認命。
王老祖的聲音傳了過來:“酒能壓驚,還是讓你八嬸娘喝酒吧。”
孤獨寒雪回身答應了一聲,又把酒送向了八夫人的嘴邊,一樣還是慢慢的:“嬸娘,喝了這杯酒吧,喝下去便會好的;大夫也快到了,嬸娘您放鬆一些。”她依然是十分賢良。
她和王玉塵在王府不是一點作為沒有,但是王府有些人就是嚇不倒:那麼,她今天就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孤獨寒雪也會狠、也會陰。
二夫人和江氏看著孤獨寒雪的樣子,心底便升起了莫名的寒冷;六夫人的身子忍不住打了一個輕輕的顫動:她們不曾見過孤獨寒雪如此樣子。
三夫人等人更不用說了,看著孤獨寒雪眼中都帶著一絲驚懼:如此談笑自若的孤獨寒雪,卻讓她們遍體生寒。
八夫人再一次出手要打翻那杯酒,孤獨寒雪自然又躲過去了。
孤獨寒雪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她轉身看向王老祖:“大夫還沒有到,八嬸娘這個樣子真讓人不放心,老祖宗;”她說完輕輕一歎,十分擔憂的看了一眼八夫人,又轉回身子:“依雪兒看,不行先強讓嬸娘喝下這杯酒吧,她嚇得真得失了魂似的。”
王老祖點頭:“嗯,就依你說的辦。”
孤獨寒雪答應著回轉過身子來時,映舒和韻香已經把八夫人死死的按在了椅子上,她的手已經不能再亂動一分。
八夫人終於急了,她伸腿踢打起來,想以此不讓孤獨寒雪近身:她就是不開口,眼下也隻能死撐一條路,等八老爺來救她了。
實在不行,就是裝瘋她也不會喝下那酒、茶;隻在再撐一會兒,再撐一會兒她的夫婿就會到了吧?她娘家的人就會到了吧?
但是她豈能如意,孤獨寒雪輕輕躲過她的兩隻腳,轉到了她的身側:而八夫人被死死按在椅子上,腿根本踢不到兩側。
孤獨寒雪笑得很和善,如同在哄小孩子一樣柔聲道:“嬸娘,喝下去吧,喝下去睡一覺便好了。”
但是現在每個人都能猜到,如果八夫人真喝下去,那她隻會一睡不醒,絕不會再醒過來!
八夫人拚命掙紮,可是那酒杯還是越來越近,而一旁又有丫頭出手按住了她的頭!八夫人看著孤獨寒雪白嫩嫩的小手到了眼前,另外一隻小手已經握住自己的下巴時,她終於再也忍不住了。
她不等孤獨寒雪發力掰她的嘴巴,她就開口狂叫:“不,我不喝這酒,這酒有毒,有毒!”她知道再不說出來,那酒便會被強行灌到自己的嘴裏。
她不想死!對於死的恐懼,終於讓她說出心中的秘密。
孤獨寒雪立時收回了握住八夫人下巴的手,並且把酒杯放到一旁丫頭手上的托盤中,冷冷的看著喊完之後就嚎啕大哭的八夫人:“嬸娘您這話讓人費解了,這酒可是媳婦我的——您是說我想要害您?”
她一擺手:“來人,把老祖宗的那盞茶端過來給八嬸娘壓驚,老祖宗的茶嬸娘總會放心吧。”她開口便封死八夫人有可能的狡辯與誣蔑。
八夫人看到孤獨寒雪津取了那茶時,不等她遞過來便驚呼道:“不,不,那茶也有毒,有毒!”
王老祖終於一掌擊在了桌子上:“老八家,你在說什麼?!”
現在除了王府各房的主子們,隻有他們各自的心腹在了;侍衛們都拒他們遠遠的,除了保衛王家的主子們,他們並不想聽到主子們一點兒秘密。
刀頭舔血的生活告訴這些侍衛:主子的事情知道的少了可能會是死,但是主子的秘密知道的多一點點,就一定會死;他們知道怎麼樣,才能讓自己活的更久一些。
映舒和韻茶已經放開了八夫人,他們都有些不屑的看著八夫人:敢害他們姑娘?真是嫌命長了。
八夫人根本在椅子上坐不住,自上麵癱軟的流到了地上,大哭道:“老祖宗饒命,老祖宗饒命!”
幾個小童在聽到八夫人叫出有毒來時,便已臉色大變;可是他們早知道侍衛就在四周,跑是絕對跑不掉的。他們膝蓋一軟“撲通”跪倒在地上:全身也軟了。麵對死亡的時候,他們終於忘了金錢的好處,知道了後悔,知道了害怕。
王老侯爺臉色如水,卻隻狠狠的盯著八夫人半晌,然後招手叫過焚琴來:讓他給侍衛傳話——讓幾個人去帶八爺過來。
不管八老爺在做什麼,隻要不是在皇宮中麵聖:他也不可能進得宮;綁也要把它綁來;如果八老爺反抗或是想逃跑,可以下重手,隻要不死就成。
這命令,可以看出老侯爺的怒氣;焚琴複述了一遍老侯爺的話,看到老侯爺點頭立時轉身去傳話了:她親自去傳話。
孤獨寒雪聽到王老祖拍桌之後,便沒有再留在八夫人身邊,而是慢慢走回了王老祖身邊,後麵,她隻要看著就好了。
她強忍住一個哈欠,心裏暗歎:真的是有身子的人,不過是釣一條大魚便感覺到累了,這才幾個月?不知道以後幾個月會怎麼樣,不會連動也不敢動了吧?
想到自己沒有孕吐,孤獨寒雪便沒有再多想,比起很多女人來說,她的有孕已經輕鬆很多呢。
小童們自然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了,眼下還有什麼好隱瞞的?好好的交代,至少能少一些皮肉之苦;而八夫人已經崩潰,根本不用嗬斥或是責打,她同樣沒有再隱瞞什麼,把她指使小童們下毒的事情都說了出來,說得十分詳細。
她能安排侏儒到雜耍班,自然不是他一個人的力量:此事,當然你有她夫婿的功勞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