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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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嬌雖然剛剛睡醒,但是卻也看清楚帶人來綁她們是來旺媳婦,便知道此事王老祖和王太夫人一定知道,她也就沒有大喊大叫;隻是細細的想這幾天自己做了什麼,會被什麼人利用來加害自己。
而映舒那裏卻已經喊了起來:“來旺嬸子,你這是做什麼?我和點嬌姐姐好好的,你帶人來又是叫門又是綁人的,怎麼也要告訴我們姐妹這是為什麼吧?”
映舒雖然常常衝動,但卻也不是傻子,所以言語間並沒有提起王玉塵和孤獨寒雪:如果來旺媳婦有顧忌,便不會直接來綁人了;她隻是想問清楚是因為什麼事情,然後也好和點嬌有個應對的法子。
來旺媳婦臉上並沒有什麼惱怒之色,反而帶著幾絲隱隱的同情;她素來是知道孤獨寒雪院子裏的丫頭們:她不怕事兒,卻也從來不主動招惹是非;不過今天的事情,她就是有心也幫不上什麼忙。
隻是提點她們幾句還是可以的吧?來旺媳婦心下尋思著:五爺和五少奶奶不可能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丫頭出事兒,而不聞不問的;那事到底是不是點嬌她們做的,她還真有些拿不準。
因為什麼樣的主子什麼樣的奴才:五爺和五少奶奶可不是那樣的人,不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吧?他們年紀雖然不大,卻不是衝動之人,比大多數人都要冷靜的多。
就算是給五爺麵子吧;最終來旺媳婦還是拿定了主意;她上前輕輕的對點嬌和映舒道:“七爺死了,就在今天一早,看管他的人看到窗子打開怕他著涼進去時嚇了一跳。”
聞言,不要說點嬌了,就是映舒也一下子愣住,呆呆的看著來旺媳婦,滿臉的不相信:王七爺死了?!這怎麼可能,昨天晚上他罵人時還中氣十足呢。
來旺媳婦看她們呆若木雞的樣子,又是一歎正要再說什麼,便聽外人傳來韻香的聲氣:“是來旺嬸子吧?我們五爺想請嬸子過去說兩句話,不知道嬸子是不是空閑?”
隨著話音,韻香便自外麵進來了。看到點嬌和映舒被綁,她的臉上雖然閃過不舍與心疼,卻並沒有為她們說一句話,也沒有問來旺媳婦一句。
來旺媳婦知道韻香如此說話,隻是王玉塵給自己麵子:她畢竟是奉了王老祖之命過來的;隻是王玉塵是什麼人,來旺媳婦可是極清楚的,況且她們一家人隻忠於王家長房的主子們,當下便笑道:“五爺有事喚我就是了,我做奴婢的,爺有事情自然是隨時有空閑的。”
說完,她看了一眼點嬌和映舒,心下忍不住又是一歎:她就知道今天的差事難為啊。轉身對跟來的幾個嬤嬤說了兩句,她就隨韻香到了上房中。
王玉塵並沒有在廳上等她,韻香直接帶她到了臥房中:王玉塵已經起床,而孤獨寒雪也披著外裳半坐半倚在床頭;看樣子正在等她。
來旺媳婦看王玉塵已經穿好了厚底鞋,不是在屋裏穿得軟底鞋,便知道自己如果推脫的話,他一定會親自過去的;一麵想著一麵上前給王玉塵和孤獨寒雪見過禮,並且還殷勤的問了孤獨寒雪的身體如何。
孤獨寒雪輕輕一笑,指著床邊的椅子道:“嬸子卻是太客氣了,我身子這兩日還是那樣,這種病不可能一兩天便會好起來的;坐吧,嬸子,到了我們屋裏不用太拘著。”
來旺媳婦本不想坐的,不過王玉塵也伸手示意她坐下,她想了想便坐到腳踏上:“我坐這裏吧,也能和少奶奶近些。”
孤獨寒雪隻是一笑卻沒有說話,王玉塵看來旺媳婦坐下了便開口:“嬸子,你也是看著我長大的人,有什麼事兒就不同你客套了;嬸子今日帶人來綁點嬌二人到底是因為什麼,老祖宗和太夫人現在都很生氣嗎?把她們綁到哪裏去,會不會立時被打發出府或是……”
來旺媳婦一聽王玉塵的話,便知道不好轉著彎說話了;當下也不用多想非常直接的把事情說了出來:王七爺忽然死掉,而在他死去之前,關他的小院子裏隻有映舒和點嬌去過附近——雖然看管王七爺的嬤嬤沒有看到她們進院子,卻看她們自院子後麵轉過來。
而且因為王七爺連日來咒罵王夫人、王玉塵和孤獨寒雪等人,所以很多的人都認為點嬌和映舒十分有“理由”把王七爺殺掉——原本就是王七爺的姨娘要害王夫人和孤獨寒雪,而孤獨寒雪的孩子也是因花氏而沒有的。
王老祖和王太夫人震驚之餘的確是發作了,就連王老祖都把茶盞摔到了地上,而王老侯爺更是擊壞了一張桌子。
“不過,依奴婢來看,老祖宗和太夫人好像不是在生點嬌喝映舒的氣。”來旺媳婦看了一眼王玉塵和孤獨寒雪,最終又補上了一句。
“說點嬌和映舒有‘理由’要殺七弟,不如直接說是我和雪兒要殺七弟;哼,其人之心惡毒之極。”王玉塵的聲音冷嗖嗖的。
孤獨寒雪的眼瞼垂了下來,即使坐在腳踏上的來往媳婦,也看不清楚中她眼中的變化:“老祖宗和太夫人隻說要綁了點嬌和映舒嗎,還有說其它的嗎?”
來旺媳婦連連搖頭:“回少奶奶的話,沒有。老祖宗隻說讓奴婢把點嬌二人綁過去,她要細細的問。”
自花氏害人開始,道現在事情牽扯到四房和六房,王六夫人一直瞞著王老祖;王七爺死掉之後,王老祖那裏無論如何也瞞不住了。
聽到時王老祖要細細的問,孤獨寒雪和王玉塵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孤獨寒雪對來往媳婦展顏一笑:“今天謝謝嬸子了。不過我們還有一事要拜托嬸子,希望嬸子看在我們爺的份兒上,能答應一二。”
來旺媳婦急忙站起來蹲下行禮:“五爺和少奶奶有什麼吩咐直管說,奴婢能盡力的地方一定會為五爺和少奶奶分憂。”其實就算孤獨寒雪小夫妻不說,她也猜到了是什麼事情。
隻是,王玉塵是長房嫡子,就算此事是他們夫妻所為,孤獨寒雪可能會受罰保不住嫡妻之位,但是王玉塵頂多也就是被責罰一番,但是他在王府的地位是不會改變的;所以,來旺媳婦才會答應孤獨寒雪的話。
“也不要嬸子多為難,想來過後幾日我們夫妻可能也會有些……,到時隻希望嬸子能看顧一些點嬌二人,不要讓她們被人所害,也不要讓人作踐、欺辱她們。我們給嬸子添麻煩了。”孤獨寒雪盯著來旺媳婦的眼睛說到。
王玉塵也緊緊盯著來旺媳婦,跟了一句:“就麻煩嬸子了。”
來旺媳婦聞言福了一福才答應下來;王玉塵和孤獨寒雪沒有再留她,讓她帶著點嬌二人去交差了:她們夫妻並沒有要求見點嬌二人,也沒有同她們說一句話。
不過點嬌和映舒卻相信,五爺和她們的姑娘一定會救她們的;現在她們也不能同五爺和姑娘說什麼,不然會被人詬病的。
孤獨寒雪在養小月子,所以並不能打開窗子看一眼點嬌二人,但是她聽院子裏的聲音也知道點嬌二人已經被帶走了。
她看向王玉塵:“一會兒,老祖宗應該會喚你過去,因為我在養小月所以不會讓我過去;此事,卻有些棘手呢。”
王玉塵點頭,卻沒有說話;他相信,王老祖和太夫人也不會相信他和孤獨寒雪會做出殺人的勾當來,但是事實俱在,總要給王家各房一個說法的:王家各房等這種機會等得太久了吧,他們豈能輕易放過。
孤獨寒雪閉上眼睛:“不管那下手之人做得多麼隱密,也不定會留下什麼痕跡才對。”眼下,隻要能尋到那下手殺人的,便能洗脫點嬌和映舒的罪過。
可是,他們現在連王七爺是怎麼死的也不知道:這種事情,來旺媳婦是不會說的。
王玉塵聽到孤獨寒雪的話隻是點頭卻還是沒有說話:因為他和孤獨寒雪,以及他們的人自今天開始便不自由了,不可能會在府中隨便出入查找什麼的。
孤獨寒雪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她說出了那一句話之後,便也沉默了:一定會有法子的,一定會有法子的!也一定要有法子才成——她握緊了薄被中的手,為了她失去的孩子,絕不能讓那個主使之人得逞。
早飯時,孤獨寒雪和王玉塵雖然都沒有什麼胃口,卻還是在餘氏等人的伺候下勉強自己把飯菜吃掉了:和平日裏吃得差不多。
“現在這種情形下,就算我們什麼也不能做,至少我們不能倒下讓那壞人更加高興。”孤獨寒雪漱完口後,看著韻香等人輕輕的說了一句。
韻香等人屈了屈膝,雖然眼中都紅紅的,卻沒有一個人流淚。
在孤獨寒雪嫁入王家兩年多來,這是她們主仆被逼的最厲害的一步:幾乎沒有反擊之力;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沒有人流淚:她們要留下力氣想法子。
有孤獨寒雪和王玉塵在前,所以餘氏等人都眼圈紅紅的把飯菜吃掉了;她們不能讓那壞人再高興下去,她們還要救點嬌二人。
在用過早飯不久,王老祖便使了人來請王玉塵。
王玉塵在走之前,輕輕的握了握孤獨寒雪的手,看著她的眼睛道:“等我回來。”
孤獨寒雪輕輕點頭:“一切小心。”
她擔心他這一去不知道會怎麼樣,而他也擔心她一個人留在房中胡思亂想:可是兩個人都沒有多說一個字——隻四個字,便已經神誌深知對方的心意。
王玉塵走到門口時身形頓了頓卻沒有回頭,隻道:“我們一定可以找到那個主使之人,一定不會讓他得逞的!假的,永遠變不成真的。”他到底是不放心孤獨寒雪,因為她現在的身體不好啊。
孤獨寒雪眼圈也是一紅:“放心,我會靜靜的等你回來,不會亂想的。”
王玉塵走了,孤獨寒雪一個人半倚在床頭閉著眼睛;可是一旁立著的餘氏和韻香等人都知道她沒有睡著;直到快中午時,王玉塵才回來。
看到王玉塵,孤獨寒雪的心放下一半兒:至少他能回來,表示王家的主子們心中明白,此事不是他們小夫妻所為。
可是王玉塵卻帶回來了一個極不好的消息:王老祖說孤獨寒雪的身體很不好,一定要好好的調養,讓王玉塵陪在孤獨寒雪身邊好好照顧她,近日哪裏也不用去——老祖宗等人的請安也免掉了。
也就是說,他們夫妻被軟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