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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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珠挨打之後先是一愣:在王家,因為萱姑娘得王老祖和王太夫人的寵愛,且自身又有錢,所以她這個奴婢也是水漲船高,沒有什麼人會給她臉色看;就算是管家娘子見了她,也會稱呼一聲水珠姑娘,她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她也會被人打耳光。
然後心中便生出了忿怒與不甘,因為打她的不是主子,是同樣也是奴婢的韻香!
韻香不同於王家的點嬌等人,她們是王家的家生奴婢,水珠就算是被打了雖然心裏不也不好受,但不會像現在這樣忿怒:韻香隻是孤獨寒雪的陪嫁丫頭,外來戶自然是無根無基的,居然也敢打她。
水珠剛想分辨兩句,正好也可以再拖上一陣子,完成自家主子的交代;韻香已經伸手就把她推到了一側:很用力,她差一點便摔倒在地上。
然後就聽到韻香嬌喝一聲:“都給我們家姑娘讓開!你們是什麼東西,憑什麼阻我家姑娘的路,要知道前麵那可是我們姑娘夫婿的臥房,哪個人不能進我家姑娘也是能進的!”
韻香喝斥著那些攔路的丫頭,手下卻沒有停頓半分,一手一個想把丫頭們都推到台階旁邊去。
韻香下手十分有分寸,隻是想推開她們,並沒有想傷到她們。
但是讓韻香小小吃驚的事情發生了:水珠被推開了,還有兩個小丫頭也被輕輕鬆鬆的推開了;但是剩下的三個丫頭屈膝蹲在那裏分毫沒動!
韻香可是練過武的丫頭,而且孤獨將軍在教授她們與孤獨寒雪時,並沒有藏私一視同仁;再加上她比孤獨寒雪年長,所以她的武技還要比孤獨寒雪強一些。
韻香眯了眯眼睛看向那幾個丫頭:她們居然會武!
孤獨寒雪看到水珠帶著人攔路,心下自然是著惱的;不說其它,隻看這些奴婢的行止,就知道萱姑娘一定在上房王玉塵的臥房裏,並且還不會有好事情!
如果是昨天晚上王玉塵和萱姑娘就在臥房中,那麼現在生米煮成熟飯後,這些丫頭根本不會攔自己;眼下嘛,不是王玉塵剛剛進屋想更衣,就是萱姑娘剛剛進臥房不久;孤獨寒雪不過幾個轉念便明白了這些丫頭們為什麼要攔著自己了。
她看了一眼那三個一動不動的丫頭,又掃了一眼水珠,然後輕輕一拍韻香的肩膀,一句話不說抬腳就往上走。
水珠原本到嘴邊的話,卻因為孤獨寒雪的目光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她相信如果她敢再多嘴,孤獨寒雪古寧一定不介意讓人打她一頓——她不敢嚐試,因為她知道孤獨寒雪手下的丫頭,好多都身懷武技;被這些人打一頓,她在床上躺上二三個月能不能起來下地都不一定。
孤獨寒雪也不說話,她一步一步、輕輕的踏上去;她走得很穩,不快也不慢,因為把水珠和兩個小丫頭推開,眼下隻有三級台階,根本不需要著急;一麵走,她一麵直直的盯著三個丫頭:她們讓路也就罷了,如果不讓路今兒她還真就不顧身份教教這幾個丫頭規矩!
她來到王府二年了,但是卻沒有真的大動幹戈,現在幾個丫頭居然也敢欺到她頭上,怎麼不然孤獨寒雪惱火?並且她們還是一份道理也不占的情形下,就敢攔下她。
孤獨寒雪,已經惱到了極點:不隻是因為有人要搶她的丈夫,而且搶她丈夫的人還如此的肆無忌憚,完全不把她放在眼中!如果她今日被三個丫頭攔在了王玉塵的房外,那日後王家的小貓小狗都敢來打王玉塵的注意。
就算王玉塵是真和萱姑娘睡了一個晚上,就算她會甩手會孤獨家,但今日她也不能受這種委屈與侮辱!走,也要走得漂亮、有誌氣,而不是委委屈屈、懦弱的回娘家尋求庇護。
那幾個丫頭看到孤獨寒雪走上來有些猶豫,但是想到萱姑娘許下的賞銀,想想日後可以過上的好日子,她們把頭垂得更低,卻沒有一分讓路的意思。
雖然下定了決心,可是三個丫頭還是很緊張的,緊張到在噪雜的院子裏,她們已經什麼也聽不見,隻聽到孤獨寒雪那輕輕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就好像踩在她們的心上。
孤獨寒雪不過一霎間便站到了三個丫頭跟前:“讓路。”她輕輕的吐出了兩個字,不含一絲火氣:但是韻香聽得出來,自家的主子在極力壓製著她的怒氣。
這也是給三個丫頭一個台階下;但是三個丫頭卻不為所動。
孤獨寒雪看她們如此,便直直的向上邁去:她們如果不躲開,孤獨寒雪是沒有容身的地方;按理說孤獨寒雪是主,她們是仆,在這個時候她們隻能讓開了;但是三個丫頭一下子跪了下去,卻把孤獨寒雪落一個腳的地方都堵上了。
孤獨寒雪的腳懸在半空,她的聲音依然不是很大:“你們讓開,還是帶路。”她不喜歡大聲嗬斥,那隻會讓她自己也有失了身份;所以現在她雖然怒,但她說話隻是比平日少了笑意。
三個丫頭不說話,也不動。韻香喝到:“我們姑娘是王家的少奶奶、王家的主子,你們居然敢不回我們家姑娘的話!”這個丫頭自來是心竅的人,她就是要逼這三個丫頭說話。
三個丫頭不得不澀澀的開口道:“請雪兒姑娘稍待,奴婢們去回我們姑娘和王五爺。”
這一句話終於讓孤獨寒雪動了真火!她們去回王五爺,她們憑什麼去回王五爺?要知道她才是王玉塵的妻!
孤獨寒雪懸在半空的腳一點猶豫沒有的踢到了三個丫頭的身上:她用了五分的力道。三個丫頭終於被踢開了,孤獨寒雪踏上第四個台階,向第五個台階穩穩的踏了上去。
但是三個丫頭非常快速的爬起來,又一次攔到了孤獨寒雪的麵前;孤獨寒雪這一次一個字也沒有說,伸手一人就給了她們狠狠的一巴掌,打得她們的嘴角有了一絲絲血跡。
她不是很心腸的人,但是她也不是任人欺辱的人:今日,她就要全王家的人都知道。
三個丫頭被打倒在地上:如果是交手,她們三個打孤獨寒雪一個,孤獨寒雪還真不是她們的對手;但是孤獨寒雪是主子,她們是奴婢,所以她們不能對孤獨寒雪出手,至少在她們撲上來之前,還沒有動其它的心思。
而水珠剛在一旁手腳並用快要爬上半人高的廊上時,便因為孤獨寒雪的動手而受驚,一下子跌了下去摔得不輕:主要是屁股很疼、非常疼。
她是想去給自家主子報信的,但是現在她坐在地上看著孤獨寒雪,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再爬起來了。
三個丫頭知道已經撕破了臉:今日之後她們必不可能會再留在王家,所以萱姑娘的那一筆賞銀對她們來說更加重要了;所以每人又一次很快的爬起身來,再一次攔到孤獨寒雪的身前。
“給我,讓開。”孤獨寒雪雖然已經大怒,不過她的神色與語氣反而更加平靜。
三個丫頭隻是盯著孤獨寒雪,雖然一句話沒有說,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
孤獨寒雪的手便又舉了起來,一人一巴掌便把兩個丫頭打到了一旁;三個丫頭最後的一個看了看近在眼前的房門,在孤獨寒雪打倒了前麵兩個丫頭時,她咬了咬牙伸手出招想擋開孤獨寒雪的手。
孤獨寒雪卻在這個時候,把手收了回來;她的手收勢不住,“啪”一聲重重的打在了孤獨寒雪的臉上!因為孤獨寒雪打她們的時候用的力氣不小,所以她擋的時候力量更是稍大一些:她也有心要讓孤獨寒雪吃個暗虧。
再者就算是單打獨鬥,這幾個丫頭的身手比孤獨寒雪不弱——因為所修的功夫並不高明,但是她們勝在年長,練武時間比孤獨寒雪久。
當下,一個紅紅的五指印便在孤獨寒雪的半邊臉上顯了出來;孤獨寒雪並沒有哼一聲,也沒有去撫自己的臉,她隻是靜靜的看著那個丫頭。
這一下子不止是打人的丫頭呆了,附近所有的丫頭嬤嬤們都呆了:一點聲音也沒有,隻是愣愣的看著那個丫頭。
孤獨寒雪看著那個丫頭半晌,然後高高舉起來手狠狠的扇那個丫頭一個耳光,然後便把她踢到了一旁:她用了足足有八分力。
推到那丫頭之後,孤獨寒雪便向門口走去:而她的腿已經做好準備,隻要三個丫頭敢再過來,她便踢過去。
三個丫頭伏在地上隻是愣了一了愣,臉上都閃過了怒氣:習武之人又有幾個沒有脾氣的?那丫頭能打到孤獨寒雪姑娘完全是因為她忽然撤手,分明就是孤獨寒雪姑娘在謀算她們,她們如何能咽下這口氣。
再加上身上被打得很痛,而又想想萱姑娘應給她們的賞銀:那可是一人一間鋪子,雖然小,但卻可以從此過上好日子了。
而且她們被逐出府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她們眼下更加不能讓孤獨寒雪進到屋裏,那賞銀她們一定要拿到手中;三個丫頭交換了一個眼神便再一次撲上去,但是她們卻忘記了,孤獨寒雪不是一個人。
孤獨寒雪的腿反踢,有一個丫頭便又一次撲到在地上;而韻香卻攔下了另外兩個丫頭。
三個丫頭不敢真對孤獨寒雪真動重手,不然就不是被逐出府或是打一頓逐出府的事情了——就算是萱姑娘也不能保下她們來;但是韻香卻不同了,所以倆個丫頭招招出手都用了全力。
武人,一般都是四肢比較出眾的人;換句話說,就是沒有腦子。而眼下的三個丫頭,更加不是聰明人;這個時候,不管是孤獨寒雪受了傷,還是孤獨寒雪的人受了傷,她們那裏能有好果子吃?
孤獨寒雪一把推開房門進到屋裏,然後卻不像眾人所想的那樣帶入衝進去,她進去便把門關上了。茶香和餘氏也帶著人過來了:這次情形相反,萱姑娘的人被攔到了外麵。
映舒等人也趕了過來,當映舒看到韻香衣服也破了、臉也腫了,嘴角還流著血絲時;她撲過去對著萱姑娘的人一人一巴掌打了過去——打的她手掌紅腫了。
“反了你們!居然敢打我們少奶奶的人!”映舒是孤獨寒雪買來的人,所以對王家人的認同並不是很大;而她們時常和孤獨寒雪的人呆在一起,彼此相處的很好,現在自然是同仇敵愾。
不過當她打到三個丫頭時,卻被三個丫頭給打翻在地上,臉上擦傷、頭發也亂了、韻香、茶香等人一同上前,才把那三個丫頭打得不敢再動。
映舒打完之後道:“你們沒有什麼事兒吧?哎呦,痛死我了。真是奇怪,我早起最近也成習慣了,今天院子鬧成這個樣子我才醒。對了,出了什麼事兒?”
茶香看著她都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韻香卻看著映舒若有所思:映舒雖然學武很晚了,但是她也練了一年多的時間,怎麼可能睡到院子裏鬧成一片卻聽不到呢?
不過片刻,孤獨寒雪又自屋裏把門打開:屋裏的床上隻有一個萱姑娘,而她睡的床上搭著一床被子好像在哭泣,卻明顯是衣衫不整。隻是讓水珠等人吃驚的是,王玉塵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