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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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祖叫餘氏過去?孤獨寒雪的眉頭微微一動:怕沒有什麼好事。
“老祖宗有什麼事兒?”孤獨寒雪一麵說一麵取了針來開始繡花兒:好事歹事都是事兒,反正躲是躲不過的,生氣著急等卻是要不得的,隻要她帶出了顏色便會讓她在王府難以立足。
餘氏過來坐在了腳踏上,她的臉色始終沒有展開:“老祖宗這次是喚奴婢過去有大事兒;眼瞅著再有月餘就要年節了,而過了年節沒有多久姑娘和五爺就要圓方了……”
孤獨寒雪聽到這裏臉上一紅,說實在的她到現在還沒有準備好,不,是從來沒有想過和一個小男孩洞房;餘氏繼續說道:“老祖宗喚我過去,就是為了準備圓房的一些事情。”
“現在就要開始準備?”孤獨寒雪搖了搖頭:這還有好幾個月呢,王家的人太過著急了。
餘氏看出了孤獨寒雪的心思便道:“現在準備正好,不然就要有些晚了;比如今天老祖宗所說的圓房之前的,那個、那個‘暖床丫頭’的事,便要現在開始物色……”
“奶娘,你說什麼丫頭?”孤獨寒雪打斷了餘氏的話,她的心頭升起了不舒服的感覺:“丫頭可是不缺的,還要什麼丫頭?”
餘氏看了一眼韻香等人,此事還真不好明說;她想了想早晚姑娘也是要知道的,便伏耳對孤獨寒雪說了一番話;孤獨寒雪聽完之後臉上並無紅色隻有白色:分明就是被氣的。
她很生氣,非常生氣!
她現在才知道原來按照俗成,王玉塵在圓房之前,要收一兩個通房丫頭:並不是一般的通房丫頭,而是身負重任教他如何“人事”的女子!
如果在她嫁過來之前王家如此作為,她無所謂:反正她是眼不見為淨,再說她那個時候也沒有穿越呢,想管也管不著了;但是現在王家的人要在她眼皮底下安排這樣的事情,她如何能忍得?
“姑娘,我知道你心裏難免有些不舒服;不過這是規矩,您還是想開些吧,莫要讓人詬病姑娘善妒。”餘氏卻勸了孤獨寒雪兩句。
看她認為此事是理所應當的,那她在為什麼事情不高興?孤獨寒雪便問了出來。
餘氏擺手趕出去所有的丫頭才道:“老祖宗的意思,最好是讓韻香和茶香去教五爺那個什麼;老祖宗說那兩個丫頭早晚是要收到房裏的,所以早些也就無所謂了;而且是知根知底的人,姑娘也能……”
用她的人?孤獨寒雪的眼角抽了抽:“不行!”而且她心中不舒服的還有一點:原來韻香和茶香是鄧樸氏選來給王玉塵做小的人。
餘氏點頭:“她們原本就是準備給五爺的通房,可是那個圓房之前的事情應該是由王家準備人,怎麼能用我們家的人?況且,老祖宗的意思是規矩不會壞——他們的人一樣準備,隻是等姑娘和五爺圓房之後,再讓五爺……”
孤獨寒雪聽得心裏更不舒服:把她的人給了王玉塵做小還不成,王家原本應該準備的那兩個丫頭還是要準備的,王老祖打得好算盤!
王玉塵現在的身子很好,所以王家已經在著急為他收房裏人。
“姑娘,其實你不用擔心;”餘氏遲疑了一下還是道:“頭一年裏,就算有丫頭什麼的、那個有了喜,王家也不會留下來的;這也是規矩。”
孤獨寒雪直翻白眼:這都是什麼規矩!不過,她知道生氣也於事無補,現在隻能想辦法:好在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呢。
餘氏又囉嗦了幾句:無非就是抱怨王家不依規矩要用韻香等人;孤獨寒雪打發她出去之後,哪裏還有心思繡花,可是想來想去此事卻好像無法可解。
越是如此她心中越煩躁:一個平南郡主還沒有打發掉,王老祖便把主意打到了她貼身丫頭的身上不算,還要再來兩個通房丫頭,這日子還讓不讓人過了?
其實,孤獨寒雪卻誤會王老祖了。
因為按著規矩,陪嫁的丫頭本就是給男方的通房;而王老祖認為自己府上安排兩個人給王玉塵,不如用孤獨寒雪的人,讓她心裏也能舒服些——她純粹隻是為了孤獨寒雪著想,以一個古人的想法為孤獨寒雪著想。
孤獨寒雪煩了兩日也沒有想到法子,好在平南郡主自那日之後,就沒有再請孤獨寒雪過去東院,也沒有找她麻煩,不然她現在還要應付郡主隻怕會更煩。
郡主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做,王家的姑娘們都被她請去了四五次,隻是孤獨寒雪不去,她自然也不能單獨請王玉塵過去;就算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臉皮也是要顧的。
王府並沒有同孤獨寒雪說這些,她也不想同王玉塵直說,所以此事便橫在了她的心中:一日想不到法子,她一日便不痛快。
孤獨寒雪就是不能接受:在她和王玉塵成為正是夫妻之前,要允許他的床上先爬上去兩個丫頭;她不能理解古人們是怎麼想的,這讓新婦情何以堪啊?
而且女子成親之前如果不貞便是大罪,而男子卻一定要成親之前不能守著清白,這種道理不知道古人是怎麼想出來的。
她為此一直都是悶悶不樂,王玉塵想盡了法子逗她開心,也隻是換她一時之笑。
孤獨寒雪的煩躁是有根源的:因為她原本就打算要做的事情就很多,她和王玉塵想先把王侯爺院子裏的人理清楚,長房的人不能抱成一團,怎麼能怪被人下手害了子孫呢——當然不是指王夫人的身邊人,而是指王侯爺的身邊人,他的侍妾。
然後她和王玉塵才好全力應對王家各房:一房一房慢慢來,她不相信就找不出來那個要害王玉塵性命的人。
而王玉塵和孤獨寒雪常常商議的也就是一句話:家和萬事興。隻是,如何才能家和?那害人的人不找出來,如果能一家和和氣氣的才怪!
他們小夫妻除了一心要查那害人的人之外,平時裏和兄弟姐妹們也常常聚一聚:都是王家的人,手足就應該有個手足的親熱勁兒——兄弟鬩牆是一個家族敗落的根源。
如此多的事情,孤獨寒雪和王玉塵還沒有理出一個頭緒來的時候,居然又多了這麼一件暖床的事兒。
孤獨寒雪終於決定對廚房下手了,無他,隻是她需要發泄一下;而廚房的那些人,也太不把她和王玉塵當成一盤菜了。
孤獨寒雪和王玉塵這天沒有去廚房,而是把廚房的管事嬤嬤叫到了內宅的書房內,把他們早就議好的新規矩告訴了她。
孤獨寒雪仿佛沒有看到管事嬤嬤已經變了的臉色,隻管接著說了下去:“日後便按這些規矩行事,以前的規矩不要再提了,聽清楚沒有?記不住也沒有關係,我已經讓人把規矩都寫了下來,你不識得字可以找人教你把它背下來。”
管事嬤嬤心裏正在怒罵:如果按照這些規矩行事,哪裏還有什麼油水可撈?雖然她也知道新規矩可以讓王府節省不少銀兩,也可以讓王家上下幾百下人們得不少的實惠——但這些同她有什麼幹係?
再聽到要背規矩,心下更是惱怒;不過主子就是主子,再小也是主子;她不敢直接把不滿說出來,也不敢直接說新規矩不可為,隻能委婉的、“好心的”提醒孤獨寒雪:“雪兒姑娘,原來的規矩大多是王家祖上傳下來的,還有一些是老祖宗定下的……”
祖上傳下來的東西、老祖宗的規矩如果改了,那可以算是不孝;不孝可是大罪。
孤獨寒雪卻不理會她話中的暗示,直接打斷了她的話:“這些我都知道,新的規矩我也早已經回過了老祖宗和太夫人;你,隻管好好的按新規矩做事,把廚房裏的事情管好。”
管事嬤嬤聽到這裏知道不可能讓孤獨寒雪收回她的新規矩,隻得行禮答應了下來:明的不行,她還可以來暗的!雖然她是婢仆,拿眼前的小主子們沒有辦法,但是有人能拿他們有法子。
看著管事嬤嬤走了,王玉塵道:“我看她有著十二分的不服。”
孤獨寒雪點頭:“那是當然,因為沒有多少油水可撈,她能心服口服?”
“算了,她就是不服也翻不起大浪來;隻是,你為什麼說出來的規矩,同我們商議好的不太一樣?這個,有些太嚴苛了;有道是清水……”王玉塵也有著不解。
“清水池塘不養魚的道理我明白,眼下的規矩當然是這樣的,以後嘛,自然用得是我們商議好的那些。”孤獨寒雪說完站了起來準備回房。
如此做就是為了讓廚房的人能真正的接受新規矩:先嚴苛過分,然後放鬆一些她們便會認為已經很好了;就如同現在這樣太寬鬆了,你隻緊一點點,她們也會有極大地不滿。
她今日不會去廚房,便是要給廚房裏的人商議的時間:她們自然是不會甘心的,一定會弄出什麼幺蛾子來。
她不怕事情大,大了好啊,她現在可是一肚子的火氣無處發作呢。說起來,就算是現在嚴苛一些的規矩,也不是沒有好處給廚娘的,隻是她們看不上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