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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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的人來時根本沒有想到孤獨府會如此,不過細想一想,如果換成是他們家的女兒,他們也會如此要求的:沒有再送女兒入虎口的道理。
王家的人也都聽明白了,人家孤獨將軍也說得清楚:不敢高攀嘛——兩家相差的太多,孤獨將軍根本無法保證她女兒在王家的生活,所以才會求去。
王家的人也都知道:此事是他們不對,孤獨府又救了他們家的嫡長孫,這親事是萬萬不能退的,孤獨寒雪這位長媳也是萬萬不能休的,不但不能休還要好好的相待才可以。
王老侯爺連連出言道歉,然後又讓王侯爺代自己向孤獨將軍賠禮;孤獨將軍急忙還禮,卻就是不忙改口,他對王家隻有一個要求:休書;除此之外,別無所求。
王太夫人見此,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因她而起,便站起身來向孤獨將軍、孤獨夫人賠罪,親口承認自己的錯,把事情說了一遍之後,並讓兒媳王夫人代自己向孤獨夫人等人行禮賠罪。
孤獨夫人聽到王太夫人的話後,眼圈一紅哽咽道:“說到雪兒的性子變了,那是因為她當初不願去衝喜,大鬧一番後我們不允——她年紀小,且我們夫婦一直也是寵她太過,她便爬上高牆說、說,如果我們不去退親,她便、便要跳下來!”
“我們將軍就是不鬆口,雪兒和我們將軍爭執的時候,一不下心跌了下來!救醒之後,救醒之後,我們將軍依然堅持讓她衝喜;這孩子的性子便……”
“夫人!你說這些做什麼?!”孤獨將軍很適時的喝止了自己妻子的話:“不管過去如何,現在隻說現在的事情。我們雪兒實在是高攀不起小侯爺的,現在小侯爺的身子又已經康健,雪兒衝喜也算是成功了,就請王老侯爺高抬貴手,給我們雪兒……”
王侯爺和王夫人聽到鄭夫人的話後,心裏更是震驚;聽到孤獨將軍又要提休書一事,他們夫妻二人也不等老侯爺暗示,已經大禮拜了下去:“孤獨賢弟,你真是……,我們王家對不起你啊!”王侯爺說到此處,已經雙目通紅說不下去了。
孤獨府因為要對得起他們王家的恩情,在女兒摔得半死之後依然堅持讓她衝喜!可是反觀王家,是如何相待人家的女兒?不止是王侯爺父子,就是王太夫人也感覺無地自容。
孤獨將軍夫婦連忙拜了下去還禮,口口聲聲謙卑守禮卻就是不鬆口,說來說去就是那句話:求一紙休書。
王夫人一直安安靜靜的,除了代她的婆婆行禮賠罪之外,並沒有多開口說什麼:她對孤獨家極為感激,得救的那個人是她的兒子;不過今日不是她表達感激之情的時候,所以她隻是靜坐。
王老侯爺看了一眼王太夫人:妻子是自作自受,此事自己王家萬萬不能對不起孤獨家——雖然她現在是府中的太夫人,可是要為罰的還是要罰;他長歎一聲正要開口時,卻看到屏風後轉出來了孤獨寒雪和王玉塵。
王玉塵一下跪倒在地上:“嶽父大人,您和雪兒對我有救命再造之恩,琦兒的妻子隻會是雪兒一人,琦兒一定會保護愛惜雪兒,請嶽父大人開恩成全!”
孤獨將軍夫婦看到王玉塵跪下,兩個人都遲疑了一下;最後孤獨將軍好像還是狠下了心腸來,上前扶起王玉塵,撫了撫他的頭卻什麼也沒有說轉身就要回自己夫人身旁。
王家的人看到孤獨將軍夫人猶豫時,都心中鬆了一口氣:也許王玉塵在孤獨府住了這麼久,同孤獨將軍夫婦有了感情,由孩子一求此事便會有了轉機也說不定。
但是看到孤獨將軍所為之後,他們又都著緊起來;王侯爺一看如此,已經撩起衣袍下擺就要跪下去賠罪——他不像王老侯爺,他和孤獨將軍是朋友、是過命的兄弟!他現在隻感覺自己對不起孤獨將軍,一死謝罪的心都有了。
不過王侯爺沒有跪下,因為孤獨寒雪搶先在他之前跪倒在地上!
廳上一下子靜了下來,孤獨家和王家看向孤獨寒雪的神色不一:王家的人先是一喜,然後麵上愧色更濃;而孤獨將軍夫婦是錯愕,然後是心疼、不舍、生氣、懊惱等等,卻要比王家的神色複雜許多。
孤獨寒雪隻是跪在地上叩頭,並沒有開口說一句話;而王玉塵也走過去,跪倒在孤獨寒雪的左邊陪她一起叩頭:“請嶽父成全!請嶽母成全!”
王侯爺剛想說話,孤獨將軍卻擺手道:“侯爺您先讓末將問小女幾句可好?”
王家的人自然不會攔著:不要說是王侯爺夫婦,就是王太夫人都認為孤獨寒雪這孩子,實在是太難能可貴了!有這樣的女孩做媳婦,還有什麼可挑剔的。
孤獨將軍上前先扶起了王玉塵來,然後又拉自己的女兒,可是孤獨寒雪就是不起身。
“雪兒,你這是為什麼,難道你就不曾、不曾感覺到委屈嗎?”
孤獨寒雪沒有說話,那淚水卻一滴一滴的滾出了眼眶,滴落在地上:也滴到王家眾人的心上,一滴淚就如一柄重錘!孤獨寒雪她是委屈的,即使她現在跪在了地上代王家向父親求情,但她還是有委屈的。
她的委屈就這麼明明白白的擺在了眾人的麵前,沒有做一點遮掩。王太夫人低下了頭,她實在是不好意思,也不敢看孤獨寒雪。
“你還是要做王家人嗎?那你就要回王家的,你、你不怕嗎?”孤獨將軍深深吸了一口氣問了出來,好似他是豁出去了,不怕在言語上得罪王家的人。
孤獨寒雪沒有說話,她隻是靜靜的跪著;孤獨將軍又問了她一遍,她隻是飛快的看了一眼王家眾人:“女兒、女兒還是怕的;”她頓了頓:“女兒知道太夫人心裏也是疼愛女兒的,女兒不是怕太夫人,女兒是怕日、日後……”她沒有再說下去,可是王家眾人都明白,她倒底在怕什麼。
孤獨寒雪為什麼不說?她當然要說,一定要說!就是要讓王家的人知道,她孤獨寒雪就怕你們王家各房各院的各種算計!就是怕日後王玉塵身邊環繞的環肥燕瘦!
王玉塵聞言再一次跪下,握住了孤獨寒雪的手:“嶽父大人,我會保護雪兒,不會讓她再感覺到害怕!”他現在忘了孤獨將軍和孤獨寒雪叮囑過他的話,他看到孤獨寒雪的臉色蒼白、神情淒楚,心底便十分的不好受,那句話便衝口而出。
“孤獨賢弟,我一定會好好的待雪兒,一定不會再讓她受半點兒委屈,賢弟你相信愚兄這一次。琦兒身邊的那些丫頭,母親原本就不會留她們的,日後他們小兩口的人都由雪兒做主,賢弟你就原諒愚兄這一次吧。”王侯爺也保證道。
王老侯爺也開口道:“賢侄放心,雪兒以後就交給我了;以我王家的名聲做保,絕不會再有那些事情發生!”
孤獨將軍給王老侯爺還了禮,連連叩頭請老侯爺收回剛剛的話,他們孤獨家可是承受不起;然後,他深深看了一眼王玉塵,長長歎了一口氣:“雪兒,原來是為父的對不起你,可是現在為父要為你做主,你這是……”
“父親,烈女不事二夫。”孤獨寒雪的聲音輕輕的響了起來。
王家爺子聽得很有些意外,然後大喜,生出了些許“得媳如此、夫複何求”的意思來;而王太夫人也大大的放下了心來:沒有想到,孤獨寒雪這個孩何止是好個好孩子,更加是個烈女!
孤獨將軍聞言卻是大怒,跳腳破口把禮教規矩罵了一通,然後喝道:“隻為了這麼一句話,就要賠上你的一生,我不許!”
他回頭看了一眼堂上父母的牌位:“雪兒,你的性子烈,有個萬一讓我如何向你祖父、祖母交待?就算你無事,一生不開心,你讓父親如何放心?父親不是要愧疚一輩子嗎?”
這哪裏是孤獨將軍愧疚一輩子?現在如果孤獨寒雪真的和王玉塵和離了,他們王家的人是要愧疚一輩子。
王玉塵叩首:“嶽父大人,小婿保證會好好的待雪兒,一定會讓她幸福,不會讓她賠上一生的,請嶽父成全小婿。”
王家父子聽到孤獨將軍的破口大罵,都苦笑著搖了搖頭:這位將軍,雖然有些心計,但性子也真是莽撞的很啊,不過,性子倒也是直爽的很;禮教也是能罵的?他也不怕禦使上本參他。
王太夫人聽到孤獨將軍的大罵之後卻知道,如果他日孤獨寒雪真在有什麼委屈再回娘家,這位孤獨將軍一定不會再容孤獨寒雪回去王家的:禮教規矩對於孤獨將軍來說不算什麼,女兒的幸福對將軍來說比什麼都重!
這樣的人,讓王太夫人有些無奈,卻也生出了幾分怕:這種粗人如果鬧將起來,可真是什麼也不管不顧的;他們孤獨府如何也就罷了,可是王家可是京中的望族,丟不起這個人啊。
孤獨寒雪也不說話,隻管在地上跪著,靜靜的聽著父親大罵;孤獨將軍卻被她氣得越發生氣。
孤獨寒雪是在等,等王太夫人開口。
她早就在等這一天:今日所為關係著她日後在王府的地位,關係著能不能得到到王府的一點實權,從而有自保的能力,全在今日了。
反擊,並不是隻要王家認錯就可以;於其相信王家會接受教訓自此後會善待她,不如她多多爭取可以讓自己能在王府站穩腳跟的東西。
孤獨寒雪所求,最重要的就是要能自保——命,當然是還是由自己來保護,才真得最安全;王玉塵,便是活生生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