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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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頭們聽到鄧樸氏的話,便又開始圍著孤獨寒雪忙碌起來。
    孤獨寒雪倒也老實的很,雖然一直沒有放開臉色,卻任由丫頭媳婦子們擺布;隻是她卻對將軍的印像更差了。弱勢的將軍府倒也罷了,隻是這位父親居然如此著急嫁女,實在是沒有半分父女之情。
    將軍看女兒還是不理會自己,他咳了兩聲兒:“雪兒,你有什麼要求說吧,隻要是為父能做到的,一定會達成你的心願。”他以這樣的方式來表達出他對女兒的關愛。
    孤獨寒雪看了看將軍,然後又轉回了頭去盯著鏡子裏麵看,沒有接將軍的話:父母給兒女們的愛,是用金銀來衡量的嗎?孤獨寒雪不止是不滿,她都有些許的惱意了:把女兒送去衝喜,給些補償便可以去掉他內中的愧疚了?
    將軍沒有想到女兒如此,想想她自高高的牆上摔下來,便知道她有多麼的抵觸這門親事;他走過去伸手想摸摸女兒的頭,可是孤獨寒雪卻偏頭躲了過去。
    將軍的手懸在孤獨寒雪頭上,輕輕一歎收了回來,偏頭對鄧樸氏道:“讓她們好好的伺候著,時辰不早了,讓她們手腳麻利些,不要誤了時辰失禮於人。”
    鄧樸氏答應了一聲兒,叮囑了奶娘一些話,便在將軍的示意隨他向房外走去;將軍夫婦走到門旁時,不自禁的都回頭看向了孤獨寒雪;看到孤獨寒雪一動不動像木偶一樣任人擺布,不要說鄧樸氏,就是鄭將軍本人都感覺到眼睛發澀。
    鄭將軍又看了一眼孤獨寒雪,長長一歎:“雪兒,是父親對不住你;但是,父親絕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的。”
    孤獨寒雪聽到了將軍父親的話,隻是卻沒有反應:衝喜已經是天大的委屈了,還說什麼不讓我受半點委屈?隻是同人吵鬧並不合孤獨寒雪的性格,而且小孤獨寒雪的記憶中,同父親頂嘴可是不孝的大罪呢。
    鄧樸氏看到女兒如此,淚水又落了下來;鄭將軍這次沒有喝斥她,隻是伸手挽了她一同走:他挺直的背好似彎了下來,穩重如山的步子也有些輕飄飄了。
    楊氏看著倚在將軍臂彎中的鄧樸氏,她的目光閃了閃,垂下頭便跟了上去。
    孤獨寒雪腦子裏並沒有想太多的事情,眼下她隻能是走一步說一步、隨機應變。
    當那大紅的喜帕蓋到頭上,孤獨寒雪終於還是忍不住輕輕歎了一口氣:她終是不甘不願的。蓋上喜帕不久,外麵便聽到震天響的暴竹聲;門再次被人推開時,孤獨寒雪便被喜婆背了起來。
    孤獨寒雪的左手被人塞了一個蘋果,右手卻被人塞了一把扇子;奶娘餘氏伴在孤獨寒雪左右,小聲叮嚀孤獨寒雪記得在上轎以後要把扇子自轎窗上丟下。
    孤獨寒雪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不過古時的婚俗她是半點也不清楚,所以餘氏說什麼,她便記下照做就好。
    孤獨寒雪伏在喜婆的背上,隨著喜婆一步一步的搖晃,孤獨寒雪自喜帕的搖擺間看到了鄧樸氏的身影:隻有下半身;她聽到了鄧樸氏強忍的哽咽聲,心下也有些酸澀;雖然這裏不是家,孤獨寒雪還真是生出了幾分不舍——她在這裏可比去夫家過得快活的多。
    餘氏卻在輕輕推孤獨寒雪:“姑娘,你哭啊,快哭啊。”聲音極小,她也是怕被人聽到。
    孤獨寒雪愣了愣,又被餘氏催促快哭:她雖然哭不出來,不過有喜帕,假裝一下還是可以的;一麵哭她一麵聽到喜婆小聲的對餘氏道:“姑娘太小,怕是一出大門兒就會哭鬧的,姐姐您可要看顧著些,莫要出了什麼事兒,我們差事砸了事小,將軍府丟了這個臉麵就事兒大了。”
    餘氏低低的答應著一聲兒:自家姑娘的脾性,還真是難說。
    孤獨寒雪被背出了二門兒,又背出了大門兒;中途沒有換人、沒有休息,聽喜婆喘息有些粗重了,便知道喜婆是累著了。這路,還真是遠了些:將軍府,真是不小啊。
    孤獨寒雪一路上安安穩穩的,倒讓餘氏和喜婆都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就連將軍和鄧樸氏都有些不敢相信,今日女兒會這麼乖巧。
    喜婆把孤獨寒雪放在了轎前的紅毯上,已經有人打開轎簾請她進去;四周都是暴竹的響聲,震耳欲聾,還夾雜著鼓手們的吹打聲及人們的說笑聲——四周看熱鬧的人似乎不少,這隻是孤獨寒雪的感覺,她看是看不到的。
    孤獨寒雪在轎子上坐好後,那轎子並沒有立時被抬起來,反而有人拿了瓷器放在轎子四角上,一麵放還一麵說著四季湛藍之類的話。
    瓷器安放好之後,奶娘便在轎外喚她;孤獨寒雪這時想起餘氏的提醒,知道現在應該把扇子丟下去了;她把蘋果放好,一手拎起喜帕的一角,一手把扇子扔了出去;借此機會,她自小窗子的縫隙看向了外麵。
    扇子立時便被人揀了起來,還大聲說了一句:“放心扇,放心扇,父母搖搖扇,女兒寬心田。”然後那小廝便急急跑了回去,將軍府的大門居然在小廝跑進府後立時關上了。
    孤獨寒雪最後看到的,是鄧樸氏滿是擔憂的臉。
    為什麼會關上門?孤獨寒雪心頭迷惑,不過看外麵視線內的人沒有什麼奇怪的神色,她心底放鬆了不少:也許是這個時候的風俗?
    孤獨寒雪還真猜對了,這就是婚俗之一:意思是讓女兒嫁出去後,不要總想著回娘家。
    “高升,高升喲,祿位高升喲——!”轎們的如唱歌一般拉長了聲音喊了三遍,轎子便穩穩的抬了起來,瓷器紋絲沒動。
    孤獨寒雪坐在轎子上也沒有感覺到搖晃的厲害,將軍的門都關上了,她也沒有什麼好看的,便把喜帕放下,開始發呆:她現在腦子裏還真沒有什麼想法——對夫家一無所知,她能有什麼想法?
    那迎親來的白馬上端坐著一個人,孤獨寒雪隻在喜帕下看到了他的紅袍子:不過,她猜這人應該不是新郎;如果新郎好好的,哪來衝喜之說?
    轎子走得並不快,孤獨寒雪的心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流失,慢慢有些不安穩起來:她真得很想挑開簾子跳下去就跑,最終她還是生生的忍下了。
    一身新娘妝束,她根本就跑不了的:在人群中太過顯眼了,追的人都不必擔心會追丟了。
    忽然轎子不走了!
    孤獨寒雪心下驚奇,卻聽到喜婆和餘氏在轎側說話:原來迎麵也來了一頂喜轎。孤獨寒雪聞言眉頭一皺:要搶道而行嗎?
    不想餘氏卻讓她把懷中一個荷包裏的戒指取出來,餘氏接過去以後,一會兒又遞進來一枚戒指:已經不是原來的那枚了。
    餘氏低聲叮囑孤獨寒雪把戒指收好,然後轎子又在“高升”的唱喝聲中向前行去;而孤獨寒雪感覺到另外一頂花轎自一旁而過——不用搶路,隻是換個戒指便可以?
    孤獨寒雪盯著手中的戒指看了好久,然後輕輕歎息著把戒指收了起來;她的心情比在將軍府時更沉重了:這古代的習俗,同她所知道的幾乎完全不相同。
    雖然她有小孤獨寒雪的記憶,但是畢竟這位小姑娘年紀不大,而且在將軍府中原本的日子過得極不錯,並沒有被約束著學過很多的規矩。
    這讓孤獨寒雪有些擔心起來:夫家不同於娘家,不要說是在古代了,就是在現代婆家也不是那麼容易應對的。
    此時,孤獨寒雪暗自警醒起來,自己不能什麼事情都想當然,遇事一定要三思,行止要細細留意她人才可以。
    在她的胡思亂想中,花轎又在轎夫們“富貴成雙,吉祥如意”的話中落了地。
    不過,倒底還是讓孤獨寒雪猜對了一件事兒:踢轎門!一隻不大不小的腳踢在了軟軟的轎簾上;隻是孤獨寒雪沒有完全猜對,因為那腳踢過來後便停下了,卻沒有立時收回去。
    “姑娘,您踢啊。”
    聽到這一句提醒,孤獨寒雪才輕輕的踢了一下對方:這時她才感覺出來,那不是一隻腳,應該是有人拿著一隻鞋。
    來迎親的那人,真得不是新郎倌兒。
    孤獨寒雪輕輕歎息著拿著蘋果下了轎,然後又被喜婆背起,跨過了火盆等等一些俗禮,終於她被放到了堂上。
    要和公雞拜堂嗎?孤獨寒雪感覺身旁並沒有人,不自禁的苦笑了一聲兒;她沒有苦笑很久,因為她身旁很快便過來了一個比她高一點的人,在喜帕下,她看到那人穿著大紅色的喜袍。
    新郎倌,是一個和本尊孤獨寒雪相差仿佛的小男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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