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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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寒雪聽到這裏心中又是一驚:不是吧,原來她這個十一歲的衝喜新娘,不隻是被強娶這麼簡單,強娶的原委卻是要代父還債?最主要的問題就是——還什麼債?!
她雖然適應能力可比小強,但是剛剛穿越到現在不過一會兒,她可是被驚了一次又一次,驚得孤獨寒雪都哀怨了:就算老天爺你準備了很多的霹靂,但一次霹完不成嘛。
孤獨寒雪這時在腦中閃過了一句話,她最後的得到了一個自嘲式的結論,也算是苦中作樂了;可能就是因為天空沒有巨響,所以她的穿越也就不止是悄無聲息,並且還有些倒黴了:那些巨響都移到了她的頭腦中,轟隆隆、轟隆隆的響個不停——何止是震耳欲聾啊。
看到鄧樸氏說著說著又要落淚,湛藍媳婦瞧自家姑娘孤獨寒雪還是一副呆呆的樣子,根本不理會鄧樸氏;她心中一急顧不得規矩,隻得出言打斷了鄧樸氏的話:“夫人,時辰不早了,還是讓姑娘趕快些準備的好,莫要誤了吉時啊。”
孤獨寒雪卻沒有理會湛藍媳婦的話,她下意識的遊目四顧:將軍府看上去挺有錢的,應該不會拿女兒抵錢財的債才對;忽然一個想法在孤獨寒雪心中升起:不會將軍直接和人打賭,就是用他親生女兒做的賭注吧?
隨後孤獨寒雪搖了搖頭,一個將軍怎麼也會有些頭腦的,應該不會做一些沒有腦子的事情才對:不管是抵什麼債,應該也是男方以強權壓將軍府,“債”隻不過是一個借口才對。
唉,一個弱勢的將軍府;孤獨寒雪感歎了一句。
隻是,男方以強權壓將軍,一定要娶自己會是為了什麼呢?隻為衝喜的話,隨便誰不行,不一定非要一個將軍的女兒吧?孤獨寒雪現在腦子清醒多了,她開始為自身的處境思考起來;她打量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身板:圖色看來是絕對不會的,那男方貪圖什麼?
這一點,孤獨寒雪當然要想清楚,不然她嫁過去以後要如何應對。
拿自己來要脅將軍府?!孤獨寒雪想到最後,隻有這麼一種可能了:不然一個十一歲的小娃娃強娶了去做什麼?
孤獨寒雪的臉一下子全白了,在心裏呻吟了一聲兒:自己這是什麼運道啊。
鄧樸氏聽到湛藍媳婦的話,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然後轉過頭來看向孤獨寒雪,這一眼鄧樸氏便再也移不開眼睛了;她的眼中滿滿的都是痛惜、不舍,看得回過神來的孤獨寒雪心下一酸,忍不住輕輕的道:“夫人——!”
鄧樸氏聽到女兒的輕喚,嘴辱抖了好久,又忍下她再一次湧上來的淚水後,才道:“雪兒,嫁人以後你要懂事些,雖然王家絕不會薄待了你,可是那裏再好也不是自己家,你要切記,不能再像家中一樣任性了;不然、不然,吃虧的始終是你自己,母親都是為了你好,女兒啊,母親的話你可都記下了?”
鄧樸氏雖然痛心女兒要嫁人,但是為了女兒日後強忍下傷心,對孤獨寒雪叮囑著。
孤獨寒雪看著眼前傷心欲絕的鄧樸氏:她是一個好母親吧?看她如此不舍,就知道自己嫁人應該同她沒有什麼關係才對。
孤獨寒雪忽然對她那位還未見麵的父親厭惡起來:害得一對母女生離,他卻不見人影兒,倒是躲得幹淨!
孤獨寒雪不忍再看鄧樸氏如此難過,便輕輕點了點頭答應了她的話:她當然不會任性的,她已經三十八歲了。
鄧樸氏沒有想到,自己苦口婆心勸說女兒這麼多次,在女兒要嫁人時她居然真得聽進了自己的話!她心裏又是苦澀又是高興又是難受……,諸多滋味一齊湧上了雙目,差一點又化成淚水湧出來。
孤獨寒雪實在是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陌生又熟悉無比的“媽媽”:她剛穿越不久,根本就沒有完全適應,看到鄧樸氏如此傷心,根本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才好。
孤獨寒雪尷尬的站在鄧樸氏的麵前,一雙眼睛卻左看右看,四處打量著拚命的想找點事情做:做些可以讓鄧樸氏不必如此傷懷的事兒。
孤獨寒雪的目光最後落在床上幾方半新不舊的手帕上,她想了想便上前把手帕取到手中,過去為鄧樸氏拭了試眼中含著的淚水:“夫人,你、你日後要注意身體。”
這是孤獨寒雪在上一世時,常和朋友們之間用得一句問候,她眼下實在是找不出什麼可以說得話來,而且她眼看就要嫁人,所以一張嘴就吐出了她說得最熟的一句問候話。
可是鄧樸氏聽到後心下更是又痛又酸楚,一把抱住孤獨寒雪,那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了下來:“我的雪兒,我苦命的雪兒啊——!”
孤獨寒雪沒有料到鄧樸氏的反應如此激烈,她知道自己把事情弄得更糟糕了;但她卻更加感覺到鄧樸氏對女兒的不舍;她想到自己突然莫名的來到這個世界上,原來世界中的親朋好友們,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呢:如此一想,原本不喜歡落淚的她,也忍不住掉下了淚來。
“咳、咳!今兒大喜的日子,你這是做什麼?反倒引得女兒也掉了淚。”一個男聲傳了過來。
孤獨寒雪抬頭看過去,原來是她的父親大人到了!
還有一個裝扮淡雅的女子隨在他的身後,一起進了屋子。那女子,孤獨寒雪在腦中找到了她的名字:楊氏,孤獨寒雪父親的小妾。
鄧樸氏聞聲已經收了淚,一麵拭淚一麵起身對著將軍屈膝:“夫君。”
孤獨寒雪看到那淡雅的女子楊氏,心下就生出討厭來:不是因為她是妾,而是來自於本尊的記憶。
再加上她剛剛對將軍生出來的厭惡,所以她隻是低著頭,站到了鄧樸氏的身後,沒有給將軍見禮。
孤獨寒雪如此做當然是想清楚了的:眾人都認定她因為嫁人的事情正在鬧脾氣,再加上她今天出嫁,所以就算她放肆了一些,將軍父親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不過,這個不負責任的父親,帶著的他的愛妾來做什麼?送女兒出嫁也不必帶著他的小妾吧;孤獨寒雪非常不滿這位將軍父親的所為:他就不為自己的妻子想一想,親生女兒這麼小就要嫁到人家去衝喜,他不好生的安慰妻子,卻帶著小妾來傷妻子的心!
孤獨寒雪對將軍父親更加沒有好感了,但她還是好奇的看了一眼楊氏。
孤獨寒雪看楊氏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鄙夷:楊氏好似感覺到了孤獨寒雪目光中的不齒,居然向她看了過來;孤獨寒雪也沒有避開楊氏的目光,就這樣直直的看了過去。
楊氏因為看到孤獨寒雪眼中**裸的鄙視一愣,也就在鄧樸氏行禮起身後,沒有過去對鄧樸氏行禮;而孤獨寒雪暗暗瞪了一眼楊氏後,便掃向了身旁的鄧樸氏和將軍。
在小孤獨寒雪的記憶中,她對這個楊氏沒有一絲好感,很厭惡她;不過孤獨寒雪也自記憶中知道,此楊氏非常會做人,在將軍父親的眼中可是個知進退的女子。
鄧樸氏倒還是那個樣子,好似楊氏對她行不行禮都無所謂的樣子。倒是將軍眉頭一皺看向了楊氏:“還不給你們夫人行禮?”雖然話說得不重,不過聲音裏卻透出了五六分的不滿。
楊氏聽到將軍的話這才急忙上前一步:“婢妾給夫人請安。”
鄧樸氏看也看沒有看楊氏,隻是輕輕一抬手:“起來吧,一家人何必如此多禮呢?”說得輕描淡寫。
不過鄧樸氏現如今嫁幼女在即,傷痛之下居然在麵對楊氏時能做到風輕雲淡,倒是讓孤獨寒雪小小驚訝了一下。
孤獨寒雪立時對鄧樸氏有了不同的看法:原來自己這位母親並不是一個柔弱的女子!想想也沒有什麼不對,深宅大院裏的女子為了生存,想來哪一個也不比現代的職場女子差多少吧。
鄭將軍掃了一眼還沒有意思上前給自己行禮的女兒,他深深一歎:知道女兒這是在怪自己,如果不是沒有辦法,他也不想把女兒這麼早就嫁出去;想來想去,也是他這個為人父的對不起女兒。
所以他一歎之後,並沒有生氣,反而心中的愧疚更深了幾分。
“雪兒還沒有準備好啊?夫人,你不督促丫頭們手腳麻利些幫女兒裝扮起來,怎麼在這大喜的日子裏卻掉淚呢?不管如何,你如此可是對女兒不吉利啊。”將軍一麵坐下一麵說道。
男人平裏都嚴父的角色,所以現在麵對女兒時,將軍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最終說出口的話便成了催促之語,好似恨不得女兒早早嫁出去才好。
鄧樸氏微微欠身:“夫君說得有道理。”然後便吩咐丫頭們繼續給孤獨寒雪穿衣,雖然眼中有著傷心、不舍,卻沒有再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