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回到家，一切都如往常那般安靜，沒有一絲的改變。
    隻是心底卻在慢慢燃起一絲不安。
    他依靠在窗前，看著那遠處的夜空，我從不知他有這樣的癖好。
    我沒有去驚擾他的觀賞，我獨自走向了廚房，開始為晚飯而準備。
    我的腦際裏一直回蕩著徐揚母親所說的話。
    你確定他不會離開你嗎？
    我也在問著自己。
    我的答案是沒有徐揚，也許我依舊過著很好。
    我沒有注意到他已經站在了我的身後。
    他從後麵將我抱住，似乎在抱著什麼珍貴物品般，手臂的力勁有些大。
    盡管他時常抱我，隻是這一次給我的感覺卻不是那麼地溫馨。
    “你回來。”他在我的耳邊輕聲說著。
    我從他的嘴裏聞到了濃鬱的煙味，或許我從一進屋便察覺到了今天的煙味有點重。
    “恩。”我應了一聲。
    他吸煙已不是常事，我知道吸煙對身體不好，但卻沒有阻止過他。
    “你餓了吧，我馬上就做好了。”
    今天的我們似乎都有些不同，我們從來沒有這麼心平氣和地談過，每次都直接在床上來解決。
    而今天我的改變是因為他的母親，那麼他又是因為什麼。
    “恩，好。”他鬆開了他的手，放了我的自由，回到床上坐著。
    我看著他那沉思的坐姿，我想不明白今天與平常有什麼不同。
    當我將一切都準備好時，我叫他來吃飯，他坐在我的對麵。
    兩雙筷子卻都未動過。
    他的嘴唇在微動著“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聽著這句突來的話，並沒有太大的震驚。
    從我和他的同居開始，我們從未為對方過過任何一次生日，三年，一起生活了三年，卻從不知對方的生日是何時。
    我不知道這時他提起是為了什麼？
    “恩，生日快樂。”我回應著他。
    這一句話一出，他的臉上綻出了一抹憂愁。
    原本冒著熱氣的飯已經失去了那層飄著的白氣，孤獨地待在桌上的角落。
    “我要出國了。”他的話語有些無力，似乎是並非情願，而我卻沒有注意到。
    他所襲來的目光我沒有對上，我看著桌上那碗期待著他人享用的飯，沉默著。
    也許他是在等著我的驚訝，也許他是在等待著我露出某種他所欣喜的表情，隻是我都沒有給予他。
    “然後呢？”我沒有大驚失色，我沒有像那些被包養的人那般，失去了主人，便跪下地苦苦哀求著不要將我拋棄。
    他起身，我聽見了板凳碰地的聲音，如此得清脆。
    此刻的他應該是忍著某種想要砸東西的欲望而起身的吧！
    他沒有衝過來質問我什麼，而是朝著那扇門凜然地走去。
    我的身體在這一刻不自主地動了起來，在他開門的那一刻握住了他的手。
    我們彼此無言，我們並非對視。
    我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我不知道這樣的動作延續了多久，我隻知道我想要抓著這雙手，永遠，也許吧。
    “你愛我嗎？”他背對著我。
    我沒有回答，我想要說“是。”，隻是話到嘴邊又卡了下去。
    這句話我說不出口，我想要留下他，隻是我卻不知道怎麼辦。
    我害怕當我回複了我的真心，迎來的隻是他那嘲諷，迎來的隻是他的不屑，我害怕他一句句刺骨的話將我朝著無盡的深淵打壓下去。
    他掙開了我的手，朝著門外走去，我們隔著一堵牆的距離，我們能互相看到。
    “明天六點的航班。”這是他臨走前的最後一句話。
    我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的這頓未經蹂躪過的晚餐，陷入了沉思。
    這頓晚餐，隻剩下我一個人在。
    這件屋子，隻剩下我一個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