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世篇 第六十九章:霧凇湖上鬥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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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清晨是寂靜的,天空蔚藍寧靜,偶爾飛過幾隻小鳥。湖麵凍結的霧凇湖上霧蒙蒙一片,湖邊的樹枝冰淩霜掛,凝結了好些雪白如花的霧凇。輕輕拉過一枝兒,手一鬆,那霜霧便下雪般紛紛灑灑的落下,有趣又好玩。
“難怪叫霧凇湖啊!”莫言路過湖邊,不由得感歎道,“這裏真美……這些霧凇凝結的樹枝看起來好似盛開的梨花一般。”
一會等孫思元見過懿貴妃回來,一起玩去吧!他望望遠處的那群宮殿屋脊,心想這宮中的規矩還真不少,這麼一大早當兄弟的還得去給姐姐請安,真是麻煩啊!
“哎呀!是閑王殿下!”莫言正想著,突然聽得一個女子興奮的大聲喊,他尋聲望去,卻是一個迎麵而來的女子,穿著一身輕盈合體的瀟湘裙,上罩銀鼠儒襖;披著件大紅色錦雲團繡玄狐裘;顯得十分的婀娜多姿。仔細一看,原來是媚珠。
“殿下……終於又見到你了!”媚珠開心地感到他麵前,嬌嗔道:“真狠心呢!也不知道主動來尋奴家!虧得奴家一直心心念念得惦記你!”
“呃……好的,謝謝你的惦記。”
“殿下這是在散步嗎?”媚珠笑吟吟的對莫言說:“奴家正欲在湖上練習冰上之舞,殿下要與媚珠一起鬥舞嗎?”
“呃……不,不必了吧,我什麼都不會……”莫言慌忙擺手,那次夜宴鬥舞根本就是恒嫣幫的忙,自己會什麼跳舞!還鬥舞呢,別丟人了。
“殿下哪裏話,那夜與殿下一番比試,媚珠心服口服,從此苦練一直想要超越殿下,如何這般拒絕?”
“其實我不會跳舞……我……我會個冬瓜!”莫言鬱悶地回答,誰知那媚珠早已不由分說,一把強拉了他,將身一躍,飛入了霧凇湖麵上。
“天啊!?”莫言大驚,那冰麵如何承受兩個人的重量?萬一掉下去可怎生得了!
“公子,恒嫣來助你!”這時,莫言隻聽得耳邊有人小聲說道,接著腰間的匕首紅光一閃,恒嫣附上了莫言的身體。然後他便換了神情,眼神一轉,冷漠的一笑,反手將媚珠拉入懷中,轉了個圈,足尖輕點,竟如蜻蜓點水般輕盈懸浮在湖麵上。
“殿下,你好壞哦!”媚珠美目流盼,嫣然一笑脫出他的懷抱,足背一勾,看似舞蹈般優美的踢向他。
“姑娘,你也不怎麼善良啊。”‘莫言’眼睛微眯,翩然一躍,仿佛不經意地一閃,同時敏捷地抓住她踢過來的腳,抱住笑道:“姑娘金蓮三寸甚是美麗,可惜是橫量。”
“居然嘲笑我腳大……”媚珠見他很有準備,知道碰上了對手,索性一展身手,使盡渾身解數與他比鬥。
這女人!看似柔弱優美,卻招招致命,咄咄逼人!恒嫣心道:她這是有心要置公子於死地,我當先下手為強,免叫公子遭她毒手!
當下也盡全力與她較量起來。
“莫言!”這時,恰巧從懿貴妃處回來的孫思元路過湖岸上,正看到兩個人蝴蝶般上下翩飛,你來我往的鬥舞,頓時看出了苗頭,心道:不好!這婦人看似在與莫言鬥舞,實則有心暗害他於死地!倘若莫言不幸被她得逞,必會墜落湖中!眼下這湖邊隻有我們三個人,到那時,她還可以嫁禍於我,真個是幹淨利落了!需想個法子,不能讓他得逞!
他著急地四下張望,突然靈機一動,摘下一個小樹枝,拔出護身短劍飛快的削了個口哨,放在嘴邊使勁的吹起來。
“嗚————————”刺耳尖銳的聲音響徹半空,回蕩在空曠的霧凇湖上,向四下散去,傳播的很遠……
“什麼聲音?”鬆濤殿裏正與懿貴妃下圍棋的裴宗聽了,手中棋子一頓,疑惑地抬頭向外麵望去。
平日裏此處少有人來,這多事的家夥是哪裏來的!媚珠聽了,心知不妙:這麼快就被那岸上的少年識破了!馬上必會有人趕來;我且趕緊收手,待日後再做計較!主意打定,她故意嬌嗔一聲,一掌推開莫言道:“討厭!殿下你欺負奴家!不與你玩了!”
聽了這哨子,這媚珠必然要收手了!
恒嫣一邊招架,一邊暗自道:無憑無據,她一定會滿混過去!你要收手,我還不願意呢!我且尋個破綻,抓她一個把柄,叫她永世不得翻身!那麼……姑且先委屈了公子吧!
她冷笑一聲,故意裝作難以招架的樣子,迎著媚珠明顯虛晃過來的那一掌,一下子收起靈氣,跌落進湖裏,那湖麵雖然有冰,但是哪裏經得起一個人的重量?頓時砸碎了一個冰窟窿,莫言掉進湖裏。
“哎呀!公子!”媚珠見了,心中明白這時要有意不與她幹淨解脫了,好在她最擅長隨機應變,慌忙做出一副大驚失色狀,飛下湖去要拉他上來。
“你別想做好人!”恒嫣狡黠一笑,反手推出一道紅光,強烈的力道無形的把媚珠遠遠地推往湖岸上去。
這時候,如果讓那媚珠跟著一起掉進去,那就白忙活了。我絕不會讓公子白白落進水中遭這冰水淹溺之罪!
跟我鬥,你這蠻夷之族的女人還嫩的很!她借著莫言的身子報複似的衝那被推走的媚珠冷笑一聲,漸漸沉入水裏……
“莫言!”
孫思元見他徹底沉下去了,頓時大驚失色,無奈自己不會水,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卻聽得一個聲音怒吼道:“媚珠!你在做什麼!”
隻見裴宗急匆匆的帶著一群侍衛,從遠處趕來。恰正看到莫言沉入湖中,媚珠落回岸上。身邊的幾個侍衛早有眼色,急忙飛快地趕過去跳入湖中去打撈莫言。
“陛下!”那媚珠嗚咽悲啼地做出一番楚楚可憐狀撲進裴宗懷裏:“莫言方才與奴家鬥舞,誰知殿下竟然不甚失足落水。奴家正欲相救,卻被他一把推開了!…”
“走開!”裴宗不耐煩地一把推開她,大步流星地趕至湖邊,那邊辦事利落的侍衛們已撈起了濕漉漉的莫言,上了岸。
“言兒?”裴宗急切地從侍衛們手中接過莫言,顧不得他渾身的水汙弄髒了身上的龍袍,隻是緊張的抱在懷裏,一味擔心地呼喚著他,仿佛生怕會突然失去他似的。
“哥哥?”恒嫣已經適時地褪去,莫言睜開有些發沉的眼睛,不明情況地看看抱著自己的裴宗:“我怎麼了嗎?”
“言兒,你嚇煞哥哥了。”裴宗見他沒事,方鬆了口氣。隨後將他抱起,疾步向宮殿趕去,看也不看媚珠等人。
“說吧,這是怎麼回事。”把莫言安頓妥當後,裴宗命人帶來媚珠和孫思元,眼神冷冽地審問道。
“陛下!”媚珠哭的楚楚動人,哽咽著說:“殿下隻是與奴家鬥舞玩耍,誰知他竟突然自己失足落水,奴家正欲去救,他竟然又不知使了什麼妖法,把奴家推上了岸!奴家也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陛下,臣路過時,確實看到媚珠在與莫言殿下在湖上相舞,隻是媚珠出手咄咄逼人,不似舞蹈,臣不明所以,故吹響了哨子。但是,臣是看到媚珠姑娘對殿下拍了一掌,才失足落水的。然後就見媚珠姑娘自己上了岸。”孫思元簡單的回答。他心裏暗自道:這婦人這般歹毒心腸,我且不要助他,免得她日後再去禍害別人!
“你胡說什麼!”媚珠大驚,以前她聽家鄉的人說,白夢天朝的人都狡黠的很,詭計多端不比他們樸實的北棘人,需要多加小心。那時候卻隻當是家鄉人誇大其詞,以為憑著自己的天性聰敏,完全可以勝任應付這些白夢朝人,現在她終於知道什麼叫差距了……
“好一個歹毒的奴才!”果然,裴宗十分惱怒,果斷下令道:“來人!把這奴才拉出去打入死牢!”
……
“思元,你是說……哥哥以為是媚珠要害我,所以把她打入死牢了?”稍稍恢複過來的莫言坐在床上聽了孫思元的講解經過,有些意外地停住了正要送進嘴裏的鹿茸養生丸,似乎有些躊躇。
“是啊,像這等歹毒婦人,罪有應得。怎麼了嗎?”
“這件事……也不能全怪她……”莫言將手中的藥丸往桌子上一放,披衣下床。
“莫言,你這是去哪?禦醫說你現在身體虛弱,而且你在水中的寒氣未退,還是在床上調養一番的好。”
“去晚了,我就真成了陷害人的壞人了。”莫言胡亂穿上衣服,頭也不回的往裴宗的紫陽宮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