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柔情多紛擾 第十七章 不是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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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起來,起來,吃飯了!”凶惡的叫喊聲充斥在陰冷的地牢裏,又平添了幾分陰暗。
朱發不耐煩的吆喝著,手上拿這個一看就不怎麼潔淨地木勺在牢房柵欄上使勁的敲打。
手腳都被拷了鎖鏈衣衫襤褸的身影,紛紛不情願地起身,在牢門旁等待被分發地劣質飯食
。
低垂的頭,承受了過多刑罰的身體,無一不詮釋著這些人處境的淒慘。
散發著酸味的飯菜,摻有泥土的濁水,滿是油汙的器具。
每一樣,都令立於朱發身側提著盛有飯菜和水的木桶的封琉蹙起秀眉。
就算是被囚,也不能如此吧!
這種不知道放了幾日的飯菜連狗都不一定食用,現在卻用來讓人來吃?!是否太過分了
呢?!
還有這水,連從水井裏提出來的生水也比不上!
可惡,就算是囚犯也不能如此虐待啊!
來這裏半個多月,日日都是如此,怎能不令本就心軟的封琉同情心泛濫?
於是乎,封琉心裏那份‘正義’的小火苗,又開始蹭蹭蹭的往上竄。燒得他心裏火燒火
燎的難受,燒的他提著桶的手越攥越緊。
“那個。。。。‘牢頭’,您也勞累了好一會,這種粗重活就讓封琉來做,可好?”
無奈,還是要滿臉堆笑的虛與委蛇,奉承也是斷斷不可少的。
朱發讚賞的瞧了一眼封琉,臉上頓時開出一朵燦爛的‘菊花’。
見這光景,封琉就知道那朱發是應允了。
雖然心下鬆了一口氣,可是看那笑得滿臉褶皺的‘牢頭’,封琉的小心肝還是惡心的一
顫一顫的。
我的神呦!從來不知道一個旁人可以笑得如此。。。。。。。。。。恐怖!
不,已經不是‘恐怖’這兩個字能夠形容的!
怎麼著形容呢?
封琉一邊用木勺舀湯,腦子裏一邊琢磨。
對,就好比一盅軟軟香薷的皮蛋瘦肉粥擺在你麵前,當你興衝衝地拿著湯匙要大快朵頤
時赫然發現:湯上漂浮著一隻‘小強’!
這個呢,就是封琉童鞋現在的心情。
晃晃腦袋,回過神。
封琉專心的開始‘工作’,因為本來兩隻手都提著桶,現下分飯隻好將桶放下,再用木
勺舀來分發。
“封小哥,分完就趕緊回來,要不然可不給你留飯!”
臨走,朱發笑罵著撇下這麼一句。
封琉陪笑著略一點頭,看著朱發那敦實走起來還左搖右晃的背影,心下卻啐了一口。
這個朱發,莫不是又想獨吞?!
答案顯而易見,唉,估計又要餓肚子了。
罷了罷了,等會喝點涼茶
今個兒白天守牢房隻有自己和他,那個李梵是晚上當值。
而朱發平日裏吃得又多,看自己好欺負,總是‘搶食’。
我就納悶了,這人怎麼就可以厚臉皮到這般程度?!
吃吧吃吧,祝你早日吃成豬!
封琉的牢騷發完了,還是要專心分飯。
但他還是盡量的把爛掉的菜葉擇掉,舀水是也是舀上麵的。總之,他是盡力讓他們吃
的好點。
被分到飯的人拿回碗時,幾乎都有些詫異的抬頭。那渾濁的眸子裏,似乎有些許光亮
閃爍。
封琉與他們目光碰處時,隻是善意的笑笑,眼中滿是真摯。
就這樣分食到最後,封琉發現一個老嚴肅的問題。
當他提著空空木桶立在最後一個牢房麵前時,因無措腦袋都快低到腰間了。
沒錯,當封琉想分飯給斐榆時,才發現桶已經空了。而盛水的桶。。。。隻剩下沙土。
唉,這可怎麼辦?
總不能餓著‘他’吧?!
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被鎖鏈釘在牆上的斐榆,卻不經意地跟那閃著精光的眸
子交錯相遇。
霎時間,封琉享受了驚嚇的兔子般提著桶拔腿就跑。
呼哧呼哧地,不知道的還以為後麵有什麼‘東西’追著他。
等封琉麵前出現坐在點著燈旁不停扒飯的肥胖身影時,他才醒過莫來。
對,現在得趕緊給他找飯!
可是從那找呢?
眼睛瞄來瞄去,掃到自己的碗已經‘幹淨’到不能再幹淨的程度。簡陋的木桌上隻剩
一碗飄著兩根菜葉的湯,無奈隻能把這湯賠給他了。
“那個。。。。。‘牢頭’,不知道那個斐榆該怎麼辦?是這樣的,他手腳都被束縛著,那
。。。。。。。。。”
朱發不耐煩地擺擺手,從腰間摸出一串鑰匙丟給封琉。
封琉連忙接住。
“封小哥,給那雜種喂飯時直接灌下去就行了,對那種人用不著仁慈。”
言畢便用胳膊支著頭,打起了盹。
趁著朱發打盹的功夫,封琉躡手躡腳地端起桌上那碗湯一路低著頭來到斐榆的牢房前
。
麻利的打開牢門,低著頭走到那人麵前。
連頭都不敢抬,低聲道:“今天的飯不太夠,這有碗湯你就湊活著用吧。”
許久未聽到聲響,封琉按耐不住微微抬起頭。
隻見那人正麵帶笑意盯著自己,唇角微揚,眉眼皆帶笑。
封琉見狀,便又將頭埋了下去。
這次,那人卻開了口。
“你吧碗那得那麼遠,讓我怎麼喝?”
平平的音調,低沉不帶絲毫感情,卻令人聽著覺得莫名的舒心。
封琉知是自己失禮,便將碗又湊近些。
待一碗湯都進了那人腹中,封琉才鬆了口氣。
端著空碗剛想離開,卻被那人叫住。
“多謝。”
簡簡單單地兩個字,卻令封琉感到欣喜。
輕輕地搖了搖頭,便打開牢門鎖上便要離開。
這兩個字的意義或許隻有他們兩人懂,因為。。。。。。。。
“哐當!”
封琉半個身子倚在牢門的木欄上,眼前一陣陣地發黑。
唉,低血糖害死人啊!
封琉心下暗罵,最近經常食不果腹,方才又滴水未進,所以才險些暈倒。
勉力撐起身子,斷短好碗,便離開。
殊不知,將這一幕納入眼底的斐榆,心緒微亂。
又是這樣,這已經是第幾次了?!
斐榆心中微怒。
記得半月前第二次見這個叫封琉的時候,就是這種情狀。
明明身子弱得不像話,還處處為他人設想。真是。。。。。。個癡兒!
臉上又有了瘙癢的感覺,心間卻不禁升騰起一絲溫暖。
本來一張臉已經被毀的差不多了,不曾想,那個素不相識的封琉竟會在見麵的第三次
為自己帶來藥。
甚至,還親自為自己敷上。
封琉啊封琉,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待封琉回到桌前,朱發已經開始打鼾了。
封琉倒了幾杯涼茶,算是紓解了下饑餓感。
回想半月在這地牢的日子,一抹悲涼蒙上心間。
其實,日日與他們相處也會感到害怕。
畢竟,這些囚犯多是凶神惡煞者,總是對著,不可能不怕。
不是不怕,而是,必須習慣。
如豆的油燈散著微弱的光芒,而封琉隻是靜靜地坐著,目光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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炘玉房中
“大少爺,那個封琉的身子越來越弱。。。。。。。”齊忠試圖打動他冷情得主子,畢竟那
孩子。。。。。。
揮揮手,拒絕之意很明顯。
齊忠無奈,隻得無聲歎息。
“大少爺,要治二少爺的癡呆還缺最重要的藥引。若沒了這藥引,恐怕是不行的。
”
齊忠又說了些什麼,炘玉聞後點了點頭。
見此情狀,齊忠便知他已有辦法。便退下,去配藥。
待屋內隻剩炘玉一人時,他背在身後的雙手越收越緊。
腦中閃現那身體單薄的人時,心,便緊緊的收縮。
可那清冷的眸子,卻是愈來愈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