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柔情多紛擾 第七章 被調換的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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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震驚中恢複過來的劉瑤瑤穩了穩心神,麵上的血色也恢複了幾分。稍一思忖,便有了計策。
“炘大哥,請你相信,瑤瑤絕無害人真心。若所言有半分虛假,瑤瑤情願死後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字字斟酌,絲絲入情,倒是令人不好出言責備(當然,現在的炘玉根本無法開口)。
炘玉隻是靜靜盯看了她片刻,便不再理會,倒是令她不知所措。本來準備好要墊後的說辭,此時倒也不好急於脫口,隻得在原地呆立著,小心翼翼觀察著炘玉的情緒。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怒了他。
而炘玉的眉頭微皺,眼中盡是光亮明滅急急閃爍。片刻後,便恢複了一片沉寂。
幾步來到那死狀淒慘的小廝麵前,彎腰下蹲,觀察須臾,便隔著袖子將那散落在地上的錦袋提起。
“大少爺,那熏香!”仍守在一旁的侍女護住情切,想要提醒那熏香有古怪。
但炘玉則置若罔聞,甚至還將鼻子湊近那錦袋嗅了嗅。
那劉瑤瑤屏住呼吸,一方麵是真的擔心那眉頭微皺之人;而另一方麵,則是怕自己無法全身而退。正在左右為難,進退維穀之際,炘玉緩緩起身。仔細看去,他的俊眉已經舒展開來。
“炘大哥,可是查出些什麼?”惴惴不安,但又勉力令聲音顯得鎮定些。
略一頷首,算是答複。
示意守在一旁的侍女喚人來將那小廝的屍首掩埋,而他則徑自提著那袋子去敲齊忠的門。
劉瑤瑤冰雪聰明,又怎會不知此刻自己應該避嫌?
便略一行禮,拜別炘玉,匆匆離開凜然莊。
且說炘玉帶著那熏香來到齊忠的住處將那塊狀物體拿與他看,齊忠精通醫理,不緊對藥材頗有研究。就連這香料熏香,也有所涉獵。
“大少爺,這是香楠,很珍貴的熏香。燃起時有凝神靜氣之效,對人有百利而無一害。”用竹條仔細推撥,嘴上還不忘介紹。
炘玉眸光一閃,幾絲狠厲滑過。
齊忠見他是真動了氣,便忙不迭的切入正題:“這香楠雖本身無毒,但若混合了血杜鵑,那便是劇毒無比!常人隻要稍有碰觸,那毒就會見隙流入,蔓延全身。不出片刻,中毒者便會七竅流血而死!”
果然跟預料之中的一樣,若先碰觸到這熏香的是自己,恐怕。。。。。。。
“隻是這血杜鵑品種極為罕見,又怎會有人刻意塗抹在熏香之上,來毒害大少爺呢?”畢竟是老江湖,齊忠一眼便看出這是有人存心要毒害炘玉。
而這一點,也是炘玉想不透的。
凜然莊算得上江湖正派上的佼佼者,一般不會有人用這些旁門左道的心思來毒害他。可是現在,居然有人可以借劉瑤瑤的手想間接將自己解決,這不得不令炘玉堪憂。
若是一般的人起了歪心也就罷了,可照這毒的來源(況且能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將熏香調換),隻能說那人來頭不小。
齊忠猶豫些許,便問:“大少爺,這事會不會跟劉姑娘有所牽連?”
雖然劉瑤瑤像炘玉頻頻示好,可也不排除她下毒的可能性。
又或者可以說,正是因為他人都深知她愛慕炘玉覺得她最不可能,反而為她提供了‘借口’。畢竟人心難測,難保她不會起害人之心。
若說她想毒害炘玉,也並非全然是揣測。
這劉瑤瑤乃‘蒼鷹堡’劉赫的獨生女,一直被劉赫視若珍寶。十幾年前‘蒼鷹堡’與‘凜然莊’相交甚好,兩家甚至定下了娃娃親(炘玉理應在二十三歲時迎娶二十歲的劉瑤瑤)。可天有不測之風雲。兩年前(即炘玉二十二歲時),凜然莊莊主炘雲在與劉赫切磋武藝時因承讓半招,而來不及躲避劉赫的攻擊,竟當場吐血身亡!消息一傳開,武林上下不禁嘩然。雖然劉赫一再聲明他當時隻是點到為止,並未有意傷人,但終歸炘雲是死在他手上。人死不能複生,多說無益。
一夕間,本是親密的兩家也有些疏遠。
而炘玉的娘因承受不住夫婿猝死的打擊,也在不久之後去世,這使得兩家關係更為僵化。
一年前,本是婚期。但炘玉義正言辭說雙親仙去不過一年,守喪期未過,不宜成親,硬是將這婚事壓了下去。
劉赫雖然心中不願,但自知理虧,也不好反駁。隻得麵上安撫炘玉,說些客套話。可暗地裏也給‘凜然莊’使了不少絆子,幸虧炘玉自幼聰慧過人又有齊忠在一旁協助,便次次都化險為夷因為雙親去世弟弟癡傻,所以炘玉便一手接管了‘凜然莊’)。
那劉瑤瑤倒像是真心喜歡炘玉,甚至有傳言說她曾立誓:“非炘玉不嫁!”。先不管傳言的真假,不過她這一年也確實是放下身段處處討好炘玉。可炘玉的表現到一直都是不冷不但,即便是進退有度,也不免招人話柄,落人口實。
聽聞劉赫曾因此訓斥過她‘不自愛’之類的,劉瑤瑤因此生恨倒不無可能。
“不會。”炘玉口微張,輕輕吐出兩字。
看著仍舊失聲不能言語的少爺,齊忠內心一陣抽搐。但也不敢再妄自揣測,隻得將那熏香細細收好,放進隱秘之處。
待一切妥當之後,齊忠道:“大少爺,雖然不能肯定這毒是否是劉姑娘所下,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您。。。。。。。。”
後麵的話,不言而喻。
輕輕頷首,齊忠便知他的大少爺心中已有所計量。
見炘玉欲走,齊忠神色驀地慌張,道:“大少爺,那封公子身子孱弱,恐不能受那藥力。您看是不是過兩天再試。。。。。。。。。”
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來,想著至少讓那孩子能晚一天受苦就晚一天。
炘玉離開的腳步微頓,並未轉身,隻是忽地出掌,竟將幾步開外的紅椅給震了個粉碎!
齊忠知此事已無轉圜的餘地,便噤了聲。
畢竟,右手上被銀針所刺的傷還未痊愈,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僭越。
等齊忠回過神來時,炘玉早就不見了蹤影。。。。。。。。
黑暗,無盡的黑暗傳來死亡的訊息。
‘啪啪啪!’急促沉重的鞭笞聲,令人毛骨悚然。
封琉幾乎要陷在夢魘之中,那窒息的恐懼,幾乎要將他淹沒。
無助的將雙手亂揮,想要抓住些什麼。
驀地,一雙溫暖寬厚的手將那冰冷而又纖細的手緊緊握住。
暖流,劃過冰冷恐懼的心,帶來幾絲溫暖。
而那雙手的主人,此時正靜靜地佇立在床邊,默默注視著在夢中漸漸安穩的封琉。
嘴角,勾起一抹暖意。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趴在床沿上的人即將醒來,他才鬆了手。
開門,離去,未發出一絲聲響。
悠悠醒來的男子揉揉惺忪的睡眼,瞄了一眼仍沉睡的封琉,執起那纖細的手腕悶聲道:“小琉兒,你什麼時候才會醒啊?炘崖好想跟你玩,你快些醒好不好?”
餘下的,隻剩那無邊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