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九章色｜誘計
    我與出塵二人攜手返回宮中已是傍晚十分，各懷心思的兩人丟了出宮前那般自在與甜蜜。送他回到朝陽宮，我微展笑靨轉身，獨自離開。未換下的豔衣如血般在風中飛揚，直奔君坤宮。不去關注身後出塵絕望的悲慟。
    有些事情，我需要花些時間在海腦中好好整理一番。
    出塵與我，出塵與月霄瑟，月霄瑟與藺瑟，他們之間是否存在一種我所不知的並列或因果關係？
    寢殿中，燈已被撐起，偌大且冷清的殿內通亮似白晝，好似容不得一星半點的黑暗。
    孤坐在一尊軟榻之上，我擊掌喚來無情。
    “主子！”由暗渡化於明的無情，走至我的身側，展開纖長的四指輕柔地按摩我的額側。
    “……”我一把拉過無情的手，攬他入懷，有些沉重的頭顱壓在他的肩上。
    他的身子還是這麼冰冷，卻還是給了我一絲如若春風掃冬的溫暖。
    無情僵硬地坐在我的腿上，蒼白的容顏頗為憔悴。
    “那件事，結果如何？”指腹慢柔地磨擦著無情的的臉龐，我吻含上他的唇。
    無情至冰至寒的冷唇喚回我腦海中不少的理智。
    “……”無情任我在他的唇上為所欲為，待我發泄所有的欲戀時，他從我的懷中退出，兩指輕扣響亮間，一個手捧木匣子的暗衛出現我的視線裏。
    睇眼掃過木匣子，我一手支頷，臂肘放在了榻沿扶手處，當下假寐，掩去心中微微的燥亂欣喜。
    這木匣之中，藏有我這些時日費盡心機而得來的寶貝，今日總算有緣相見了。
    “主子，邙丞相與邊境黎氏部落通私的證物與來往書信全在此。”暗衛雙膝跪地，雙手高高舉起手中的木匣子。
    暗衛，多數為女，其本身的職責便是全心全意毫無條件地效命於主人。這可是我的母皇為我而留下的一筆不小的財富，身邊多了她們為我鏟除異已，當真是如虎添翼。
    見我似熟睡了般，無情從暗衛中取過邙丞相與邊境通國的證物與書信送到我的身前，而那名完成任務的暗衛也隨即隱身。
    微啟雙眸，我的目光膠纏於無情，冷冷命令道：“打開它！”
    無情依言打開木匣，取出裏麵的證物與書信交於我，我緊抓著手中的物件，心，不可輕聞地顫抖。
    出塵，在權欲的漩渦中，我還是選擇了背棄了你！如果是你，又會如何？
    今日之後，我又將如何再麵對你？
    “把這些信物交給周荻！”我瞼下深淵般的黑眸，起榻，轉身進了內殿，棄於那些令我想到逃避的不安。
    “是，主子。”無情依舊冷淡，輕聲答道，便轉身折了出去。
    此時，我止住步伐，霍然轉身，無情如被風雪無情吹打的身子印滿我的黑眸。
    他可是在心寒我的無情？
    我的無情，他不是早有所了解嗎？為何，我還能看穿他周圍彌漫散不去的冰霧與絕望。
    “慢著！”我的聲間，喚停了無情的腳步。“再等兩天吧！等新年過後，你再把這信物交於周獲，讓她轉交於其母周老將軍……”
    而後，自是借助於周蒙之手，再次掀起一場軒然大波，一場家破人亡的災難。
    我，果然還是無情！
    “是，主子！”無情並未回頭，他行了禮，抱著木匣悄然無聲地退了下去，似不曾來過般，我身處的大殿再次恢複原有的空寂。
    淡薄一笑，我快步臥回軟榻之中，如魅的雙眸環望著因火碳而溫熱的君坤寢殿，心中依舊如東風緊迫般，厚冰僵結。
    莫非，這就是身為王者，必須承擔的寂寥？果然是，高處不勝寒！
    勾起唇角，我自嘲輕笑，身子無力地躺在榻上。
    王者路，萬骨骷。意結局，何去又何從？
    雙臂圈抱身子，我還未及時換下的紅衣如血般覆於全身。
    “小瑟瑟……”身子突然被擁進一個溫熱的懷抱。
    我轉身，掙開他的懷，對望那雙媚惑的桃花眼，輕歎一聲，道“冷雲軒，你不該來的！”
    這裏，並不是個好去處！先不論君坤宮四周布滿其他有心人的眼線，如若被無心人瞧見了兩朝國師夜半闖入女皇的寢宮，此事被傳了出去，不說他本不雅的聲名再添汙色，就怕連我這個癡啞的無辜女皇也會被連帶地殃及到，我得不償失啊！
    “奴家怕小瑟瑟孤枕難眠，好心前來陪伴，小瑟瑟怎能對我這個投懷送抱的絕色美人無動於衷？”冷雲軒不依不饒地苦訴，嬌豔的紅衣緊貼我的，兩人的身體密切相連，毫無空隙。
    看了一眼身下不大的軟榻，幸好我與冷雲軒還算是瘦薄的主兒，還能被其容下。
    “告訴我，冷雲軒！”雙手捧上近在咫尺的容顏，我冷冷問道：“月霄瑟與藺瑟到底有何關係？”
    “都是你，不是嗎？”冷雲軒嬉笑言語中出現一絲波動，被我敏銳地察覺了出來。
    “我要聽實話，冷雲軒！”我正凝冷雲軒的妖眸，漠冷問道：“十二歲之前的月霄瑟是不是並非真的癡傻？”今日上午在王府中腦中閃過關於月霄瑟的記憶，我敢肯定，那時的她並非真的癡傻。
    冷雲軒錯愕，紅唇貼上我的鼻間，有些失神地低喃，“你恢複了記憶？”
    恢複忘記？
    魅如黑夜的雙眸愈發地幽深了，我爛漫一笑，吻上冷雲軒囁嚅的豔唇，款款誘｜惑，“為何月霄瑟與邙出塵成親之後會變成癡啞人兒？而邙出塵臂間的守宮砂又是如何去除的？正如你說，我既是月霄瑟又是藺瑟？告訴我，雲……”
    一手摟過他的纖細蠻腰，我的吻如春日的輕風般布遍他精雕細致的輪廓。
    “你曾說過，一切必須要你親自去發覺！”冷雲軒蘊含粉色的肌膚如誘人墜入深淵的盛開罌粟般，引人品嚐。
    “雲不乖了！”我輕咬他修長的粉頸，柔軟的舌頭如蛇信子般饕餮噬吞著眼前的盛宴。“這個世界上是否自始至終隻有一個月霄瑟？”
    “月霄瑟永遠隻有一個……”冷雲軒反噬地吞吻上我的唇，掠奪般地占領我唇齒中的城池。
    “噝……”
    兩道吸氣聲一前一後響起，血絲如蜿蜒的小道般順著我與他的唇角流至而下，口中濃重的腥甜刺激著我的味蕾。
    第一聲是我咬冷雲軒，他所發出的驚動。至於第二聲，自然屬於冷雲軒反擊的成果。
    “天色已晚，國師且回吧！”扔他一個人在榻中，我起了身折進寢宮，不去看他複雜的嬌嬈魅顏。
    答案，冷雲軒並不打算告訴我。而我心中的答案也是模棱兩可，我是藺瑟還是月霄瑟亦或是兩人都是，對於這幾個答案，我皆無法去真正理解透徹。
    其實，我自是清楚冷雲軒是為了尋我而特意前來君坤宮，他的一番心思，對我而言卻是白費了。
    倘若我不知冷雲軒的真正身份，或許，我會少有感激，他對我這個癡啞女皇算是用盡了柔情。然，我又怎能糊塗。我的存在無非是權欲下的墊腳石，我與他，隻介於利用與可利用之間，萬不會被其它而有所牽連。
    “不行，奴家今天已打定了主意，定要守在小瑟瑟身邊，且半步不離！”冷雲軒跟了上來，身子如萬能膠般粘於我一側。
    “冷雲軒，你認為這龍炙與七島紫島一仗能打得起來嗎？”糾正好妖男的身子，我淡淡問道。
    “話題改得可真夠快！”冷雲軒小聲地咕噥，見我目射冷箭，他訕笑地地再次厚顏無恥地攀在我的雙肩上。懶散地答道：“很難說，這兩國戰火，無外乎爭權奪地。如今這七島與龍炙的戰爭已過月餘，仍遲遲未拉開序幕，個中原因，自是外人難以知曉的，而我又何從得知？”
    我冷睨他一眼，回擊道：“國師被奉為月鳳之神人，自是通曉古今一切，何以不知這三國之事？”
    “神人之中也有一個人字，並非全神，不盡解，自是情理之中。”冷雲軒妖嬈一笑，波墨般的長發下滑到我的胸前，媚眼中閃爍著似是無意的引誘。“小瑟瑟，你說奴家美嗎？”
    “在龍炙，猴子甚多。不知國師可有見過其尻？”我斜目望去，單手夾起他的下頷，冷凝他麵如豔陽的嬌顏。
    “月霄瑟，你……”冷雲軒的小臉更是紅光滿麵，又逼近了那麵如猴尻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