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
    這個，當初陌非夢寐以求為得一看的地方。
    如今，見到了。
    這一條割斷了東吳與中原相接的地方。
    因為“孫紹”生病了。
    於是，隻好放緩腳步。
    如此，陌非也咱得輕閑。
    在看病之餘，在客棧享受江南愜意的時光，被飛雪覆蓋的古韻流觴，小橋屋簷。
    此時，天未完全變黑。
    孫紹那，自是不用陌非操心的，會有什麼，比將這個孩子交給將他視如已出的乳母更放心？此時的他，雖然病著，但是懷抱，也一定是溫暖的吧。
    陌非看了看手指，原本就不大的指甲上，一大片的淤血，好似塗了胭脂一般。沒有幾個月，自然是褪不掉的。不過在陌非看來，這個並不重要了，如果時間，一定要在身上留下什麼痕跡，那人，能夠有什麼辦法呢？
    研磨，還好，這次沒有真的廢掉她的手，不然，身為一個醫者，卻要享受餘下的那段再也不能為人診脈的時光，終身不能再執筆開一張處方，那樣是何等的悲哀。
    整整藥材，擦拭擦拭針，其實，並不像那麼早入眠的，於是，就坐在那，吹起路上買的笛子來。
    她並不是在音樂上很有天賦，琢磨了許久，才會讓它發出聲響，像《高山流水》那樣的曲子，自然是不奢求的，自娛自樂而已。
    長江近在眼前，這條幾乎是流了幾千萬年的江，可以看到隔岸的曹軍的軍壁。也許明天，也許後天，就要過去了吧。
    幾個零亂，難以成曲的音符從笛子上飛了出來。
    “陌非，陌非。”
    隨著門外的聲響，門發出了劇烈的晃動。
    除了乳母，還能有誰？
    陌非提筆，在紙上寫道：“紹兒？”
    “他睡了，不然我能來嗎，燒好像退了的樣子。”
    陌非點點頭，寫道：“複診。”
    “是，醒了再去。”
    “對了，我來是想和你說個事的。”
    陌非點點頭。一旁坐下，這幾天，對於乳母此類行為，早已習慣了。
    “我們好像不用去曹營了，我聽那幾個兵說的。”
    陌非緩緩提起筆。
    但是乳母似乎等不及陌非在紙上把字寫完。
    “我還真想家了，以前覺得走就走，沒什麼大不了的，現在真的出來了，才發現好想回去，但是也不知道這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
    陌非點點頭。
    這種心情，她能理解。
    想來，乳母還是想家的吧。
    出來了之後呢，什麼心情呢，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嗎？
    可是陌非想的，不是好事壞事。
    停下來？
    曹操大軍就在對岸，虎視眈眈，這是在宣戰。陌非當然不會知道勝算有幾分，但是，她見過了太多的流血了，如果能夠化解這場戰爭，那麼，何樂而不為呢。
    她是無所謂的，可是，孫紹又要怎麼辦，他還那麼小，去了曹營，自然是歸期無望的。
    兩邊做抉擇，好難。
    也許，不用她抉擇的吧。
    “我要走了，紹兒一會兒醒了要是看不到我怎麼辦。”
    陌非點點頭，與乳母到門口。
    不過是那麼一小會兒而已。
    也不知道以前她在家生病的時候，母親會否也這般守護在身旁，隻怕，醒來看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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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種委屈，鍵盤上一個字母壞了，於是乎，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