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三十三章 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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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坐立難安,這才知道,盡管她沒有參戰,甚至都不曾旁觀,但是,還是被外麵那正熊熊燃燒的烽火緊緊揪住,這才知道,無論是哪場戰爭的發生,任何生存的人都會被牽扯進來,無論他現在身在何方,無論是哪個陣營。
古人們總是將戰爭看成是一種責任“匈奴沒滅,何以為家”,“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或許,這是雄心壯誌,可是誰又能體會那一堆堆成為沙丘的亂塚,他們甚至,都還來不及朝著遠處那個美麗的地方投以最後的一望。
胡笳聲動,長歌飛揚。
感覺這偌大的,空無一人的大帳就像是世界上最冰冷的停屍房,或許,外麵還是有幾個士兵,是被留下來鎮守營房的吧,但這個地方真的是太空曠,空曠到一點生命的氣息都不能察覺到。
說來也可笑,身為軍醫,曾看見過,現在,將來,還將繼續看見因無法挽救而在眼前白白逝去的鮮活生命,但是,那個被用來存放屍體的地方,卻從來沒有去過,她害怕看到他們,那冰涼的身體,仿佛在控訴,為什麼她沒有救好他們,為什麼不明不白的來到這個不明不白的地方,再不明不白的丟了性命,這一切的一切,她無法回答。
為什麼是亂世呢?如果不是亂世該有多好,每天閑看簷前花開花落,聽枝頭鳥兒輕啼,望天邊雲卷雲舒,不求生如夏花之絢爛,但求死如秋葉之靜美。
不過,這場戰爭,並沒有給她帶來多少時間來思考這些無用的東西,一會兒,營外就有人聲響起了,應該是傷員回來了吧。
急忙跑出帳外,已有幾個仿佛軍醫模樣的人匆匆忙忙走進一個大帳了,她不認得這個麵容,不知道是不是世上的軍醫都和小老頭長一個樣,長長的胡子,略有花白的頭發。
稍加遲疑,便急忙跟進去,這個時候,軍營中的軍醫人數再多,都是不算多的,或許,此時多一個軍醫,也便意味著疆場上能夠少一具枯骨。
所有人都很忙,根本無法理會這張陌生的麵孔。
抬到麵前的,是一個身中箭傷的士兵,正與當年小老頭醫治的那幫強盜一般,傷口微微有些青紫色,流出的血早已不是最初的紅。
隻是,那幫強盜比他要幸運的多,他隻是傷到了手臂而已,而躺在麵前的這個士兵,他的箭,卻直直的刺到了胸口,那強盜拖幾天死不了,而這個士兵,卻一刻也不能再多拖下去。
他的鎧甲,早已被血染得通紅,嘴唇也失去了血色,開始泛紫,大都是回天乏力了吧,正想去看下一個之際,卻看到了士兵那眼神,極其痛苦,卻又充滿了求生欲望的眼神。
想起小老頭曾經配置的藥丸,還記得他是這樣說的:“當今這世道啊,打仗就打仗吧,用什麼毒啊,正是的,給我們軍醫出了一個多大的難題啊,現在還是多配點藥,以免日後措手不及。”
她來的時候,什麼都沒帶,卻惟獨帶了他們,因為日後總是會用得到的,但是城中百姓的那些病症卻不需要它們,所以,她都快要將它們遺忘了。
其實剛才來的時候,孫策和周瑜並沒有指定哪裏是她要居住的地方,所以她所有的東西,她一直帶在身上。
忙拿出一顆給他服上,隨手招來一個士兵,讓他按住中箭的士兵,她衝他輕笑,好似能夠讓他遺忘掉一些痛苦,隨後,指了指那箭。
士兵點點頭。
這將會很痛苦,她懂得。可是沒有辦法,所以,她以極快的速度拔出那箭。盡管讓人按著,可是士兵的身體還是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終是沒大喊大叫起來。隨後,左手拿來止血藥,按住他的傷口,這個被抬出去,另一個又被抬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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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帶回來的筆一支也找不到了,隻能用最原始的鋼筆寫了,這字,龍飛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