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泡沫
     我還是醒來了，但是你知道麼，成安，我開始瘋狂的清醒，這樣瘋狂的清醒著，我因為這樣的一瓶消毒水，將腦子清洗的幹幹淨淨，我開始離開了我臆想的世界。
     是的，我瘋了，原來那個時候的我是那麼的癲狂，那麼現在的我，我甚至不確定自己是正常的。
     成安，我當時瘋狂的找尋著你，可是無論如何都觸摸不到你，我看到的，我抱著的，我愛著的，都是一片虛無。都是假象。
     我還記得你是那樣的躺在地板上的，安靜的睡著，你說你再也受不了這樣的生活，你說你救不了我，你說我不愛你。
     我們總是這樣在愛的囚牢裏兜著圈子，明明那麼小，卻無法觸及到彼此。
     你知道麼，我總是在逃避，逃避自己的罪惡，你確實不能救我，沒有人能夠救贖我，你就這樣在我的麵前像是泡沫一般的消失殆盡。
     我伸著的雙手，無法觸及。
     我想我又是有些癲狂了的，我開始時好時壞，也許這樣也比我永遠停留在那樣的虛擬的幻想中好的多。
     你還記得雪雁和初夏的故事麼，對了不是故事，我想我是有些癲狂的，在我不記得自己的日子裏，我總是想著雪雁殺了初夏的。
     你知道麼，我是瘋狂的，我那脫罪的臆想是多麼的卑鄙，我告訴你，我的成安，我告訴你真正的現實。
     那一天的夜裏，雪雁將離婚協議書放在了我的麵前，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簽下那份文件的，隻是很冷靜，冷靜的不像是我，就是因為我太過於冷靜才會更加的瘋狂。
     我開著我送給雪雁的小轎車送雪雁去見初夏，本來雪雁是不想讓我去的，但是我執意要去，我說這是我最後一次送你。
     我送雪雁到了初夏家的門口的時候，我看到初夏靠在路燈上抽煙，好不瀟灑，我恨他，我瘋狂了，在雪雁的慘叫中，我開成撞向了初夏。
     初夏的臉就在我眼前，仿佛是不可思議我會這樣做，他明明上一刻還是帶著幸福的微笑的，可是下一刻，他已經與幸福無緣了。
     你知道麼，那一天夜裏，我聽見最多的就是雪雁呼喚初夏的名字，一聲一聲，宛如杜鵑啼血。
     然後，她瘋狂的哭泣，她廝打著我，但是，她沒有報警，沒有告訴任何人，她像是一朵豔麗的玫瑰花，慢慢凋零。
     那天她拉著我的手，雙眼通紅，她說，最後愛我一次，最後愛我一次好不好，莫生，最後愛我一次，然後，親手了解了我。
     我想，直到最後她都是愛著我的，她雖然怨恨我，卻不得不原諒我，因為這是她的錯，是她的背叛造成了這樣的後果。
     她說，莫生，我其實是愛過你的。
     她說，我從來不後悔給你做妻子，但是我卻後悔曾經要的那麼多，如今，終於我們都能夠解脫了。我們都自由了。
     她替我頂罪，這是她為我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然後我親手割開了她的手腕，就這樣看著她的血不斷的流著，那樣暗紅而溫暖，在溫水裏蔓延。我一直看著她，看著她慢慢變得蒼白，看著她慢慢的流幹血液。
     她對我微笑著，然後，她說，初夏，久等了。
     像是泡沫一般，碎裂開來，什麼都不曾留下，連最後的愛也沒有留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