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馬桶上，我捂著臉，下身我不願去想的東西在緩緩流出。
    居然像個女人一樣，被人給上了，即使是張誠，即使是他……我也……我也……
    我再也無法抑製地嚎啕大哭起來，心裏仿佛有什麼堅硬的東西碎了。
    狠狠地哭了一會兒，對著漱口池幹嘔了半天，什麼也沒吐出來。然後，我意識到這並不是惡心，隻是一時無法接受引起的不適感罷了。
    與此同時，心裏卻不知為什麼輕鬆起來，林婧的拋棄當時覺得那麼無情無義，現在居然覺得是一種解脫，即使與張誠的關係突然發展到這個地步，也沒有覺得那麼可恥和肮髒了。
    難道我居然是那麼無情的人？才剛剛過去的林婧，就因為一場歡愛而被拋在腦後了。
    或許，我早就想離開林婧，隻是不願意充當惡人罷了。我這樣一邊把張誠推開，一邊又不斷來糾纏他，難道不是想他永遠把我放在心裏麼？
    突然發現自己的卑鄙與狡猾，連自己都不得不開始深深厭惡自己。
    林婧，你拋棄我是對的，我根本不值得你喜歡。
    也不知過了多久，浴室的門帶著輕微的吱啞聲被緩緩推開。
    “南宇，你還好麼？”
    我把頭埋進臂彎不願讓他看到，隻要看不到，就不用麵對。
    可是張誠卻不明白我的意思，反而走近了一些，雙手扶住我的肩，
    “你怎麼了？不舒服麼？”
    初離歡愛的身體被他一觸，記憶如潮水一般湧了回來，自我厭惡的情緒愈發強烈，我縮的更加厲害，“不要碰我。”
    身體忽然被他拉進懷裏，肌膚相貼的觸感讓我措手不及，我想推開張誠，他卻將我抱的更緊，“說什麼呢？好不容易可以抓住你，你又想逃走麼？”
    我說不出話，隻是默默地發抖。
    “我知道一時很難接受，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一定不會讓你再傷心難過，相信我。”
    聽到他這樣的話語，我隻覺得心裏越發的疼痛。他根本不知道我這些肮髒的想法，也許他還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我。我配不上張誠，我一直都配不上他，我有什麼值得他如此執著的呢？如果有一天他發現我的本質，還能這樣愛我嗎？如果他要離開我的話，我該如何自處？
    越想越覺得未來一片淒涼，我抖的更加厲害，他的手把我摟得更緊了些，嘴裏隻是念著，“不用怕，不用怕，一切都會好的，隻要我們在一起，一切都會好的。”我再也無法思考下去，頭疼地快要斷裂，隻要我們在一起的話，隻要我們在一起的話，可是如果不在一起了，我該怎麼辦？全身隻剩下疲累，我靠在他身上，漸漸陷入了黑暗。
    陽光帶著霸道的熱度射在臉上，我吃力地睜開眼睛。用手擦去鼻梁上的汗珠。依稀覺得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做，卻一時想不起。等我終於記得準備跳起來的時候，卻被身後的人一把拽回懷裏緊緊箍住。
    “你要幹什麼？”
    “考試！”我大叫，“我今天有考試！現在幾點了？”
    “考什麼考？難道你對林婧還沒死心？”
    “什麼？”
    “如果不是為了林婧，你考那個試幹什麼？”
    我愣住了，林婧都沒了，我還考它做什麼？
    “可是……我準備了那麼久，而且都快考完了……”
    張誠翻了個身把我壓在身下，“沒有意義的事情就不要去做了，何必浪費這麼美好的清晨呢？”
    “可是……好不甘心啊，明明就快成功了……”
    “你是不是還想去找她？”
    露出被角的身體在陽光下亮的晃眼，突然意識到他是赤裸著的，我的臉一下燒的通紅。“張，張誠，你先起來。”
    “你先回答我的話。”張誠望著我，眼眸深邃地望不到底，第一次這麼近看他，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我，我……”
    “你怎麼呢……”
    唇輕輕落下，身體還沒逃脫昨晚的記憶，酥麻的感覺頓時湧了上來。
    “不要這樣……我……唔……”
    身體有電流竄過，張誠的腿輕輕蹭著我，手在胸前溫柔的摸索。我隻覺得頭皮發麻，下身開始火燒火燎起來。
    “跟我在一起……不好麼？”
    張誠的聲音貼耳傳來，溫熱的氣息覆在耳邊，愈發的讓人麵紅耳赤。
    窗外有隱約的人聲傳來，我嚇了一跳，使出全力將他推開，“有人！”
    張誠猝不及防摔到一邊，聲音有兩分惱意，“你幹什麼？”
    我頓時有些後悔，但也顧不得許多，扯過被子蓋住身體，“不要這樣，我不喜歡。”
    “不喜歡？昨晚你可不是這樣說的哦。”張誠向我爬過來，害得我不斷後退，被子在手裏捏得更緊。
    “我，我，大白天的，你鬧什麼呢？”
    張誠停了下來，半晌，像紙一樣薄的聲音細微飄出，“你後悔了？”
    “什麼？”
    “跟我在一起，你後悔了？”
    我看著他，他的眼神有些遊移，似是在期待我的回答。
    可是我說不出話來。
    他的話如同一記悶錘敲醒了我。
    我真的可以就這樣和他在一起麼？
    張誠的眼神黯淡下來轉身下床，“算了，現在是9點，快點的話還來得及去考場。”
    他的肩膀瘦削，在過分的陽光中白的刺眼，他站起來，好像要離我遠去了。我突然害怕起來。
    “張誠！”
    他似乎顫抖了一下，“怎麼？”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抱住他，臉上有些發燒，幸好他背對著我看不見。
    “我不考了。”
    “沒關係，我不想勉強你。”
    “沒有勉強。”
    張誠轉過身來，我趕緊扭頭，卻被他的手挽回來。
    “你說真的？”
    “嗯。”
    輕輕的鼻音瞬間被他的熱情卷走，如同在風暴中顛簸已久的船兒，終於在某一塊岩石上觸礁。
    身體的溫度漸漸擊碎心中的寒冰。
    什麼也別想了，就這樣吧。
    因為單單是失去他這樣的想法，已經讓我無法再思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