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
    “她以為她死了，我就會去接受別的女人，而她也就解脫了，再也不用擔心看見我移情他人。哈哈哈哈......”吳靖仰頭笑的瘋狂，“我以為我堅持不理，這樣就是對她好，可是沒想到正是這樣反而要了她的命。她從來都不曾告訴過我她在想什麼，在她身上有著怎樣的壓力，如果我知道，就不會這樣。如果沒有母親的苦苦相逼，也不會這樣，可是我又能怎樣，我又能怎樣......”
    雙目激的通紅，暴走的憤怒清晰可見，吳靖恨恨地說：“可是，就是我的母親，對我有養育之恩的母親生生逼死了我的愛人。為了她可憐的家族，就隻是為了這個落魄的家族......就要了素心的命！我真的好恨，素心那麼善良的人，她到底有什麼錯，憑什麼要她來承擔這一切？”
    “素心死了，嗬，我的母親卻樂嗬嗬地在家裏張羅，準備去給我迎娶別的女人。不過才幾天，素心的屍骨還未寒，她卻連靈堂都沒工夫管，隻顧著張羅著媒婆推薦的女子。嗬......哈哈，你知道那滿目的紅色看得我有多憤恨，她看我整日守著素心不理這些事，怒罵後一氣之下，甚至還扯了靈堂的白帳，罵素心是狐狸精迷了我的心智。”
    蒼白的雙手握緊，死死扣著，背上的青筋一蹦一蹦。木諺看著吳靖一個人在那兒自言自語，臉上的表情帶著瘋狂的癡迷。
    “素心正睡著呢，她難道不知這樣會吵醒素心嗎？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了，耳邊有個聲音不停地叫囂著，殺了她，殺了她......於是我拿起身邊的香爐就拍向了她。”
    什麼？
    “你！”
    木諺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些，從相識到現在一直溫和的男子竟然會做出這些事，看來，他真的瘋了。
    溫和的樣子已經不再，麵目猙獰地笑道：“對，我殺了她，我殺了她，我殺了自己的母親！我殺了她，哈哈哈哈，你知道那感覺嗎？我竟然會覺得那麼美好。”
    “子才兄！你醒醒。”上前搖了搖癲狂的吳靖。
    啪——吳靖打開他的手，“走開。”
    木諺收回手，沉默地看著，他知道，吳靖的話還沒完。
    “那滿地的鮮血拉回了我的理智，弑殺親人，天理不容，我竟然會做出這種事。看到滿手的鮮血，那一刻，我原本也想自盡了了事。”
    原本？
    平靜下來的吳靖臉上掛著沒有溫度的笑，繼續講道：“就在這個時候主人出現了，她笑著問我，想不想讓素心複活，她有法子。聽到素心有救，我簡直太激動了，就算是讓我去死，我都心甘情願。哼，可是這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主人幫我，自然我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而這代價就是......九十九顆人心。”
    “她交給我保存活心的法子，說十年後會回來取，到時候我若是集齊了人心，就幫我複活素心。”
    難道說，那些人是......從他的言語間木諺有些明白了，那些被挖了心的人都是吳靖殺的。
    “那些人，李府的公子，高府的少爺......都是你殺的？”
    吳靖不否認，答得幹脆，“不錯，他們都是我殺的。”
    “你為一己私欲殺害這麼多無辜的人，就算夫人複生，她知道了也不會心安的。”
    這話震動到吳靖，臉上閃過一絲猶豫，木諺趁機說道：“這些人命，就算再抄二十萬遍的金剛經也贖不回你的罪過。”
    “嗬嗬嗬嗬。”仿佛剛才木諺說的是多麼可笑的事情，“我殺的都是些該殺之人，依靠著自家權勢仗勢欺人，我又有什麼錯，素心，她......也不會怪我的。”
    “你謀害人命，天理不容。”
    “哼，已經十年了，而我也找了九十八顆人心，現在就差一個了。”吳靖抬頭望向木諺，兩眼閃著貪婪的光，陰冷的笑容，這副模樣再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溫文爾雅的男子了。
    “賢弟，我是真心與你相交，這最後一顆心完全可以去找別人要。可是你，真是寧頑不靈啊，我也提醒過你小心蘇青，離他遠點。可你卻不聽，哎......開始，我想要的也不過是蘇青的命罷了。”
    這句話重重落在木諺心上，這些......這些和蘇青又有什麼關係，吳靖在說什麼，這是什麼意思？
    “你說蘇青，蘇青怎麼了？你的主人又是誰？”
    “蘇青惹了主人生了好大的氣，所以現在她下了命令一定要你的性命。至於她是誰，等你乖乖把心給我就可以知道了。不過賢弟，如果你替我殺了蘇青，拿他的命換你的命，說不定我去求主人，她善心大發就放過你了，到時候我一樣還是你的好兄長。”
    木諺冷笑，英俊的臉上滿是堅定的表情，“不可能。”
    “那就對不起了。”
    對麵的吳靖臉色已經灰白，雙目突出，紅的嗜血的模樣，陰冷的笑容，完全不是那個邁著儒雅的步子叫著賢弟的男子了。現在的他完全是個魔鬼，沒有絲毫的人性，真真切切要了那些無辜人性命的魔鬼。
    眨眼間，吳靖已經朝木諺躍來，雙手的手指瞬間變長，鋒利似刀，直接撲向他的胸膛。
    憑著他自然閃躲不了了，也許今天就會喪命於此吧，隻是還掛念那個人，若自己不在了，蘇青會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