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戴好麵紗，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蘇青懶懶地撫著懷裏的小狸。不禁意般地斜眼掃過全場，所有人感覺到背後一陣冷風，忍不住打冷戰。環視了一周，蘇青厭惡地厲聲道：“你們，還不快滾。”
    場上的人立馬跑得一幹二淨。
    想想剛才那人的的樣子，蘇青得意地勾起嘴角，這半生恐怕是要瘋瘋傻傻了，哼，倒也是便宜你了。
    小狸幾下跳到蘇青肩上，唧唧地叫著，蘇青拍了拍它的頭，“你呀，還是那麼性急，那種人犯得著去咬麼？”小狸耳朵一耷拉，愧疚似的拿腦袋蹭了蹭蘇青的臉。蘇青伸手抓著它脊背的毛，從肩上扯了下來把它重新抱在懷中，點了點那小腦袋，“也就會撒嬌了。”小狸耳朵一抖一抖的，可憐的摸樣惹得蘇青也教訓不下去了。
    想起地上還躺著一個呢，舒了口氣，伸手去拉蜷縮在地上的人影，結果力氣不夠還是怎麼著的，努力了半天也隻是勉強把他翻過身來。
    木諺眼睛緊閉著，眉毛痛苦地凝成了川子，兩隻手緊緊地護在胸前。蘇青拍了拍他的臉，“喂，呆子，死了沒？吭聲氣啊。”
    掙紮著睜開眼，木諺衝著蘇青微弱地笑了，“你沒事吧？那群人呢？”
    “早跑啦，等著你來保護我。”彎了眼看了看他那狼狽的樣子，蘇青笑道：“我怕是早都被那幫人抓走了。”雖然說笑著滿是嗔怪，還是小心地把木諺攙扶起來。一不小心碰著傷著的地方，木諺忍不住哼了一聲，蘇青連忙緊張地詢問他傷得如何。
    木諺淡淡地一笑，“我沒事，隻要你......”沒事就好。摸了摸懷裏的東西還在，他鬆了口氣，接著去撿散落在地上的畫具。
    蘇青倒是眼尖，“呦，什麼寶貝護得這麼緊，比你那命似的墨寶都重要？”小狸也是甚懂主人眼色的，跳出蘇青的懷抱衝到木諺腳下咬住他的褲腳。一起合作加上木諺正是重傷，蘇青處於優勢，沒幾下就扯開木諺慌忙遮掩的手。一時間大家愣住了，尷尬無言。
    因為，他的胸前的衣服裏揣著的是一雙青色的布鞋。
    “這......”
    木諺的臉紅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買完東西瞧著布衣店出了新鞋，想著就給你買了雙。照著你的尺寸選的，隻是不知道樣式你可還喜歡。”
    “呆子。”蘇青撇了撇嘴，轉身就走。
    趕忙上前拉著他的手，木諺解釋道：“樣子是簡單了些，我手上的錢也不夠買那些精貴的。我看你總是赤著腳也不是個法子，你要是不喜歡，我退了這畫具再給你買雙好的。好不好？要不我們一起......”
    前麵的人停下了，兩個人就這麼站著久久沒有言語。
    那是多久以前了，長的連蘇青都快忘記了。當年那人也是傻傻地捧著鞋子遞給自己，“送給你，可好？”真是可笑的緊，狐生來一顆七竅玲瓏心，凡事都不肯吃虧了去，利害總要千般算盡，於己無失才好。偏偏那人傻得緊，明明都知道我是在騙你，卻還心甘情願地連命都搭上。這世上當真還找不出比你還要傻的人了。
    半晌回過身來，衝著木諺笑了，那樣子是真的開心不帶著平時刻意的做作。冰涼的手拂過木諺還在腫著的嘴角，輕輕擦了擦上麵的血，沙啞道：“景言，幫我穿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