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 特裏斯坦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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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以後特裏斯坦告別了凱利昂踏上了他命運的愛爾蘭之行……
“可憐的特裏斯坦,一個人的漫漫旅程,而且他還暈船!”凱仰天禱告的聲音並不大,但是還是被平日裏最喜歡與他鬥嘴的特裏斯坦聽到了。
“噢——凱!你是怎麼知道我暈船的秘密的?”特裏斯坦麵露一絲窘色地慘叫道,然後所有的騎士都在同一時間將目光投向了他。這種情形似乎在說明很多人知道了這個秘密,並且還是聽特裏斯坦親口說出來的,就在剛剛。
凱究竟為什麼會知道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誰知道呢!不過“任何人在凱麵前都不再有秘密”這卻是亞瑟王宮廷中公認的事情,而他的“大嘴巴”封號更是響當當。
這時一位肩膀上站著一隻老鷹的騎士從凱的身邊經過,挺拔的身姿,冷峻的外表,他就像是英雄神話中的人物。看見他時凱張了張大嘴剛想說些什麼,而那位冷峻的騎士對凱卻是視若無睹,刹那間凱似乎麵露了一絲尷尬,但是他依然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傑蘭特,用不著擔心!你的妻子一定還會原諒你的,她又怎麼會真的嫉妒一隻鷹呢?!”
凱衝傑蘭特大聲道,周圍的空氣突然間如同凝滯般沉寂,傑蘭特似乎不願搭理凱,但是從那位肩膀上停著一隻鷹的騎士的身上我似乎感覺到了刹那間的陰鷙氣息。
突然間凱似乎更加尷尬了,我同情地望了一眼凱——難道他已經忘記了發生在幾天前的事情了嗎?那時正值晚宴,凱不顧眾人在場竟然大嗓門地對傑拉特道:“傑蘭特,你不要整天抱著你的鷹,尤其是在睡覺的時候,不然你的妻子又要埋怨你了。”
就這樣本來就沉默寡言的傑蘭特爵士每次見到凱就像是遇見了一個從不相識的陌生人,雖然凱對此有過發過牢騷般的感慨,但是他好像一直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風在刹那間吹來,遠處的叢林中樹影婆娑,特裏斯坦不經意地往哪個方向望了望,一匹棗紅色的馬牽在他的手裏,與他身上的“孔雀裝”在陽光下的搭配好像有點兒乍眼。
“特裏斯坦,我聽說你在亞瑟登基的時候就一直追隨在他的身邊。”我湊到他的身邊小聲道:“但是我要告訴凱,當初你的動機不純,現在又因為兒時的夢破碎了而想要離開亞瑟王。”
聽了我的話特裏斯坦一時莫名其妙,但是很快地他就明白了些什麼。“殿下您誤會了,我隻是去愛爾蘭為舅舅提親而已,很快就會回來,特裏斯坦會一輩子效忠亞瑟王的!”他小聲地對我承諾道。
“桂妮薇兒,你們神神秘秘地在說什麼?”凱並不是偷偷地湊過來,事實上他還沒有走近他那大嗓門兒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特裏斯坦,如果這次的愛爾蘭之行你遇見了自己喜歡的姑娘,就不要再猶豫不要再遲疑了!”我望著凱似乎有意地說給他聽,但我也希望特裏斯坦可以明白。“如果你遇見了他,不必問她的名字,也不需要知道她是誰,立刻帶著她一起走,天涯海角!”
我有意地留意著特裏斯坦的表情,雖然他的眸光中閃過了一絲不解,但那淡雅的笑容中卻永遠彌散著多情瀟灑的不羈本質。
“但是特裏斯坦,你可不能將注意打到未來舅母的身上!”凱大嗓門兒的說笑聲突然響起,特裏斯坦微愣了一下然後也大笑了起來。
夏日的熏香中他的笑聲豪放而爽朗,但同時也是對他即將麵臨的人生的一次巨大的嘲諷。
傳說特裏斯坦愛上了與他舅舅訂婚的愛爾蘭公主伊索爾德,兩人由於在途中誤喝了愛情魔藥(又一種說法是春藥)這對兒苦命的戀人的感情一發不可收拾,從此他們在這段違背了世俗的愛情中備受煎熬,而最後更是演繹了一曲“羅密歐與朱麗葉”式的悲劇。
不過那些尚未發生的事情誰知道呢?我知道的也隻不過是戲劇性的傳說而已。
心中一陣突如其來的感慨壓抑得我喘不過氣來,而且在走回城堡的路上我依然沒有從先前的莫名心緒中掙脫出來。在流逝的時間的每一秒,每一個恍惚,每一個刹那,我似乎都想對特裏斯坦說些什麼,可是知道了結局他就可以挽回結局的悲傷嗎?或許知道的越多痛苦也就越深,當避來避去之後依然還要麵對相同的命運才是最痛最悔的時刻,因此有時我才覺得對未來一無所知才是最好的選擇。
沉寂的古堡昏暗的光線似乎突然有一個陌生的身影映照在樸素的牆麵上,恍惚中我已經感受到了一道森冷的利器的光芒,但是當驀然轉過身的一刹那,身後隻有風撩起一襲紅豔鬥篷的一角,然後所有的一切都在視線中一閃而過,似朦朧,似迷幻,最終隻剩下古堡暗灰色的牆壁,我甚至以為隻是自己眼花了。
“高文!難道你要用手中的劍指向自己的親生母親嗎?!”
突然間一個女人的溫柔但卻帶著壓迫感的聲音傳來,我不知不覺地就尋聲走去,並且在城堡外廊的一個拐角處望見了他們的身影——
高文手中的長劍早已出鞘,然而麵對著自己的母親握在手裏的劍也隻是擋在自己的身前而已,盡管心中似乎有股說不完的怨恨,盡管內心的某種情感使他的身後仿佛都散發出了憤怒的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