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高中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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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高中第一天
校園太大,原來也不是什麼好事,像現在,自己就吃了校園大的苦頭。
‘看你那副德行,就是賤命的樣,離了我你以為你能做什麼,你以為農民就是那麼好當嗎?就是農民,他也還有三分薄地,你有什麼?除了四根骨架像個人,什麼東西是屬於你的?就是那街上要飯的乞丐,他也還有點腦子知道怎樣才能讓別人給他錢,就你那豬腦子,當乞丐也得餓死。背篼不用動腦子,是靠純粹的蠻力,可你那樣是背篼的料嗎?一個指頭就能推到,看著都讓你心急、、、。’
真是可惡,這個人為什麼要這個時候闖出來,她的聲音一起,定然要攪亂一池春水。
不經意間,眼裏竟已浸滿水,她忙將頭仰起,試圖製止就要滑落的淚滴。
然而,徒勞,下賤的清淚,還是從腮邊滑落,一滴。
盈盈淚光的褐色瞳仁,突然有厚重的陰影,是和平鴿,一群,在工石中學的一片天空,往複盤旋。
有人在養鴿子,科技發達的今天,仍然還有人舍不得這些自由翱翔的精靈嗎?
看著他們自由的樣子,真的很嫉妒,嫉妒到心裏一道一道刻痕的傷,慢慢滲出液體來。
‘白癡,背篼是你想當就能當的,弱不禁風像誰沒給你飯吃,你營養不良,也沒看你少吃了什麼、、、。’
這麼好的意境,手掌,竟然有暗紅的指印。
怎麼搞的,這個女人的聲音,總是在她在一個不愣神的功夫裏,毫無預兆跳鑽出來,攪得她心煩意亂。
人的意誌力雖然沒有動漫裏那麼神奇,能左右乾坤,反敗為勝。但還是有很強的決定性,至少可以支撐得更久。
她向著背篼這個目標,已經到教學樓下,四樓,一樓就算十步台階,也有四十步。
她站在樓梯口,生出英雄氣概的她,還是有些望而卻步。
手裏的桌倚,就像那個女人隨意扔來的汙穢詞語,沉重到無力承受。
外表柔弱的她,卻執拗得要命,倔強著自己的倔強,百死不悔的堅決。
她下了決心,要自己將這個不能承受的重,徹底擺脫。
踏上台階的她,又退了回來,椅子疊在桌上,上台階的時候,高出她的椅子,就會滑過來,根本上不去。
她索性將椅子拿下來,先將桌子搬上去,不敢直接進教室,進去又出來,太顯眼。
她將桌子放在四樓樓梯的出口,又返到一樓將椅子抬上去。椅子疊在桌子上,才一起搬向教室。
她敲了門,還未放下桌子,一個聲音就從高處傳了過來,“先坐在最後吧!”
她沒有抬頭,抬了桌子就向後走,人有點多,過道很狹窄,她抬著桌子,根本過不去。
也不知道那時候那來的力量,已經疲憊不堪的她,硬生生就將一套桌倚舉過頭頂,穿過擁擠的過道。
她纖弱的臂膀,就這樣舉著一世不能承受的重,儼然走到世界的盡頭。
一直是這樣啊!一直都是這樣子的,不是早已習以為常了嗎?用這四根還像人的骨架,支撐著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
一路走過去的她,仿佛看到窗外,那群保持著自由天性的鳥,在已經不屬於他們的時代,無憂無慮,自由飛翔。
她忘了她穿過去的這一排同學,一個都沒有看清,不曾記住,何來忘記。
她後來還一直在想,如果自己當時也是坐著的一員,會不會也像他們一樣,像麻木的看客,瞪著不知是茫然還是事不關心的眼,看著一個柔弱的女生,抬了一套桌倚,穿到教室盡頭。
放下桌倚的她,麵紅耳赤,精疲力竭,看到右側靠窗的位置就擺了一套桌倚,也不管他是誰,就將桌子拉過去並攏,剛坐下整個人就趴在課桌上,同時聽到下課的鈴聲。
搬這套桌倚的唯一好處,就是免了聽眼鏡女人的聒噪。
高中和初中的又一個區別,是晚自習。
初中是不用上晚自習的,而高中,沒有不上晚自習的高中。
順應潮流,或叫入鄉隨俗,反正就是跟著大部隊走,大家都上自習,自己也就跟著上就是了。
自習,不知道是用來交流聊天,還是自娛其樂。對於他們開學第一天的高一新生,是還很不明確的。
那一門課都是開篇,也不知道要看那裏。
雖然彼此還不熟絡,卻一點不影響聊天的氣氛,聊什麼的都有。
以前學校,以前老師,對高中看法,今天見麵的老師中哪一個最討厭,又傳說哪一個是教得最好的,哪一個最凶。
一個教室,就像菜市場,熱火朝天,趣味非凡。陸灰野周圍的人,聊的是關於軍訓的,她沒有軍訓,什麼也不知道,隻有聽的份。
她的同桌,也不加入談話,帶著耳塞,用P5聽歌。
剛才周圍的人已彼此問過名字,她的同桌叫雲尹踏,很孤僻的樣子。
也許這是校草級的人物特有的權利,就算在不可缺席的談話,他也可以帶了一個耳塞,一個人娛樂在他自己的世界,而不引起任何非議。
剛才用的是校草級的人物,而不是校草,雲尹踏確實算不上是校草,他的五官,遠遠沒有楊臣精致,卻是看著很舒服的那種。
齊眉的劉海,學校是不準男生有劉海的,頭發一定要在眉毛以上。
他剛好鑽了這個空子,劉海在眉毛處,剛好露出眉毛。
其實學校應該準許他一個人的頭發可以過眉毛的,他的眉毛,實在長得太耀眼。
就是傳說中標準的劍眉,濃黑如墨,固執地斜斜飛入兩鬢的發梢,像畫上去的一般,總讓看到的人,有想要摸一摸的衝動。
眼睛狹長,似乎有冷銳光,看上去有點凶,不容易親近,所以周圍的人都沒有和他說話。
陸灰野插不進話,也不想插,隻好胡亂的翻著書。
“同學,有沒有帶水?”身側的人摘了一隻耳塞,拍了一下前麵人的背。
前麵的人回過頭來,很抱歉的聳肩,“沒有。”
陸灰野從書包裏拿出水,遞過去。
同桌喝完水,遞過來,說了謝謝,繼續將耳塞插上,不在搭理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