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疏雨殿的時候，我發現，裏麵的東西都沒有改變，原本的那些東西依舊在，連位置都沒有變化。千疏墨欲還沒來，我一個人站在宮人的身後靜靜打量。
    “人來了嗎？”人未到，聲音先到，映入眼簾的是，是一身華服的千疏墨欲。淡淡看了我一眼，便走到書桌邊得椅子坐下，然後揮揮手，將其他人趕了出去，隻留下一個萬青。
    “你說你叫逝水？”
    “……是的，小人叫逝水。太子安康。”裝的唯唯諾諾。
    “從今天開始，你就和萬青一起伺候我。萬青你到時候教一下他宮裏的規矩，什麼不能做，什麼不能說，都跟他好好講一講。”
    “是，小的明白。”萬青就是當初陪在千疏墨欲身邊的太監。沒有想到，這麼多年過去，陪在他身邊的依舊是他。
    “過來幫我磨墨”
    “是”從千疏墨欲的態度裏，我根本看不出他是不是已經認出了我。想到這，自嘲地笑了。你以為憑一個聲音，他就應該認出你，更何況，所有人都知道，應無情在四年前墜崖死了。你在想什麼。
    看著千疏墨欲的側臉，不禁感慨。當初他還是個少年，可是，現在他已經是個男人了，而且，也將是未來的帝王。看著刀刻般深邃的側臉，有些發呆……
    “為什麼不讓我進去見太子？你竟然敢攔我？”尖銳的女音從外麵傳來，千疏墨欲一下子皺起了眉頭。
    “讓她進來……”進來的是一個身穿紅色華服的宮中女子，一看就知道是寵妃之類的人，手裏還牽著一個小孩，大約四歲得樣子，和千疏墨欲小時候一模一樣。不用說，我也能看得出來，這個孩子是千疏墨欲的孩子。那麼，這個女人……
    “你來做什麼？”不冷不熱的口氣。
    女人一見到千疏墨欲便滿臉春色，婀娜地牽著孩子走到書桌前：“太子，你很久沒有來看我了，我想你，所以帶著小情來看你。”說著將孩子推到前麵。
    孩子看著千疏墨欲，冷著一張臉，並沒有多少的興奮，口氣也是不冷不熱地說：“爹，小情想你了。”像在背書一樣，沒有絲毫感情。
    “我說過多少次，沒有事情的話，最好不要來找我。”
    女人臉色一變，卻瞬間又變得嫵媚，嘴角上揚，笑笑。那一刻，我突然覺得這個女人很眼熟，有種說不出的熟悉。
    “小情很想你，所以想來看看你。你也很久沒有來見我們母子兩了。”瞬間又哀怨婉約“太子，怎麼說我也是太子妃，你有空就不能陪陪我們嗎？”
    “……”隻是盯著桌子上的奏折看，連抬頭看一眼都沒有“我知道了。我現在很忙，你和小情先去下次吧，我有時間會去看你們的。”
    “……可是太子”
    “說夠了的話，就出去。不要總是來疏雨殿。”
    “……是“咬牙切齒的聲音。在她轉身的那一刻，我卻清楚看見她眼角的那顆淚痣。剛剛一直站在她的右側，並沒有發現，她的左眼眼角有一顆淚痣，和我的一模一樣。
    小孩從頭到尾都沒有表情，走的時候也是頭也沒回地就離開了。我看著千疏墨欲的孩子離開的背影，瞬間和很多年前的千疏墨欲相重合……
    “繼續磨墨”
    “是”
    懋國因為千疏墨天大病，所有的重擔都放在了千疏墨欲的身上。而現在懋國的形勢還不穩定，他身上肩負著太多的東西。看著一堆堆的奏折，還有他不斷揮動的毛筆。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千疏墨欲忙到很晚，一直到晚上天都黑了，他都沒有叫晚膳。直到萬青出去了又回來的時候，提醒千疏墨欲該用餐了，他才停下手中的工作。
    “你也還沒吃，坐下來一起吃。”
    “小人不敢。”
    “我讓你坐著和我一起吃，就一起吃。萬青再去備一副碗筷。”
    最後，我無奈地坐到千疏墨欲的對麵，小小的圓桌，上麵放著一些菜，並沒有想象中地那麼奢華。
    “知道為什麼我要留下你。”千疏司空拿著筷子，卻是不經意地看著我“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心瞬間提到最高點“這是小人的榮幸，能和太子的故人相似。”說著便把頭低下，不敢讓他看到我眼裏的驚訝。
    “可是你不是他。”聲音帶著一絲遺憾和惆悵。
    “……太子的故人。”
    也許是提到了不想說的事情，千疏墨欲放下手中的筷子，看著門口，眼神迷茫：“死了。幾年前就已經死了，以後都不會再見麵了。”
    手一下子緊握筷子：“太子，對這個故人……你們感情很好？”
    “很好？”歪著頭，似乎沒聽明白我的話，聽到我點頭的時候，竟然一改一直冰冷的臉，帶上了一絲的溫柔和懷念：“很好，我們的關係非常好。隻是可惜，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
    “我和他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隻是分開了，後來也隻見了一麵，便再也沒遇到過了。再後來，就聽到他死了的消息。”
    雙手緊握，硬是從喉嚨裏擠出聲音：“那，真的是可惜。”
    “是啊，可惜了”卻又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你真的跟他很像，所以，我竟然講了這麼多的以前的事。下去吧，晚上不用留在這裏，明天再過來就可以了。”
    恭敬地拜了一下，便離開了疏雨殿。萬青在前麵帶著我，送我回我現在住的地方，疏雨殿旁邊的軒緣居。
    一路上，萬青一直打量地我，直到我受不了他的奇怪眼神：“請問萬公公，你這樣子看著我，是有什麼想說的嗎？”
    “不”萬青停下了腳步，特有的太監嗓音，在漆黑的樹影裏響起，竟有一些可怕：“我隻是很好奇，太子很少跟人說起‘他’的事。”
    “他？”
    “是的”萬青看著我，聲音竟然有些哀傷“他，是太子一直很重視的人。我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不管勸過多少次，不管說過多少遍。對於那個人，太子始終不願忘記和不能忘記。”
    “那公公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萬青一直跟在千疏墨欲身邊，不是個等閑之輩。對於一個剛進宮的人，他不會沒有理由的說這麼多。是要打探還是想要告訴我什麼。
    萬青睜著一雙精明地眼睛，想要看進我的靈魂：“今天，太子竟然會和你說起他。我隻是想告訴你，守好自己的本分，不是你的，千萬不要去奢想。”
    “是，我明白。”
    “還有”萬青看著我，竟然帶著期盼：“我也希望，你能讓太子忘記那人。這麼多年，他都沒能忘記，也從來沒和人提起過他，一直活著在自己的回憶裏。我們做下人的，隻能在旁邊幹著急。今天竟然和你提起了他，如果，你可以讓太子忘記那個人。那麼，也算是功勞一件。”
    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倒影：“他是誰？太子重視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不是你該問的就別問。到了，你進去吧。明天還要伺候太子。”
    “……”我卻沒有動，還是站在原地。萬青最後看了我一眼，轉身離去。
    離開的時候，空氣裏傳來一聲長長的歎氣聲：“整個四國，整個懋國，整個朝堂，整個皇宮，都沒有人知道，藏在太子心中的那個人是誰。因為，太子從來不說，所以沒有人知道。我也是有一次無意間知道，太子心中的人，叫應無情，曾經的應家二公子……”
    一聲歎息，一聲驚訝，究竟是誰錯過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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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情站在街道正中央，讀者看文走過去：“無情，你在幹什麼？”
    無情雞凍地抱住讀者：“求你了，把枝枝留下，留下所有你能留下的東西，口水也行。”
    問：“為什麼要留下，不留下不行嗎？”
    無情一聽，瞬間內流滿麵：“親娘說了，不留下的話，他要把我打上馬賽克，就不給肉吃了。我很久沒吃肉了啊~~~~~~”
    （本章三千字，鼓勵偶吧~~~撲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