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看父皇了？”千疏墨欲環視一下房間，除了千疏廖水之外，還有兩個人。一個人長得很普通，從進來之後就一直盯著自己看。另一個人，千疏墨欲眼睛眯了起來，背對著自己，坐在千疏廖水身邊……
    走近看見千疏司空的時候，千疏墨欲眼睛閃過一絲驚訝，卻快地沒讓人看清楚。“你怎麼會在這裏？”
    “他是來看老爹的，是我帶他進來的。”千疏廖水趕在千疏司空開口前，搶先說話：“我們也是剛來的，老爹出事了。所以，他回來看老爹。”
    奇怪的語氣，奇怪的解釋，我仔細看了一下千疏廖水，才發現他竟然有有一絲緊張，似乎很怕千疏墨欲。這倒是奇怪了，從見麵到現在，千疏廖水一直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什麼話剛說的樣子。沒有想到，到了千疏墨欲麵前，倒是變成了一隻小家貓。
    千疏墨欲瞥了千疏廖水一眼：“我還沒問，你解釋這麼多幹什麼。再說，我問的是他，你緊張什麼！”
    “千疏司空，你回來做什麼？”冷冷地聲音，卻帶著皇者的氣勢。
    “我隻是回來看一下父皇，並沒有別的事情。”
    千疏墨欲坐到旁邊的凳子，一手把玩著杯子，狀似聊天：“你消失五年之久，現在突然回來，說隻是為了見父皇，你覺得我會相信嗎？還是，千疏司空，我的皇弟，幾年不見，你的腦子倒鈍掉了。”
    “……你想說什麼？”
    停住手裏把玩的杯子，千疏墨欲冷冷地開口：“我想說什麼，千疏司空你應該很清楚。五年前消失，不要以為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事。沒想到，你自己現在倒是跑出來了。”
    “……”千疏司空臉刷的一下白了，然後咬住自己的嘴唇，沙啞地說：“你想怎麼樣？”
    “我沒有想怎麼樣。既然人都回來了，就不要再做些什麼事，如果讓我發現的話，我不會手軟！”
    兩個人之間完全在打啞謎，聽不明白他們之間在說什麼。千疏墨欲像是講完該講的，站在床邊看了一眼千疏墨天，便甩手準備離去。
    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卻突然停了下來，用一副奇怪的表情看著我。眼神太過犀利，讓我以為他已經認出了自己。手忍不住抓緊，控製自己不要往臉上摸，現在自己臉上帶著麵具，他不會認出來的。
    “你叫什麼名字？”千疏墨欲的聲音透著一絲冷質金屬感。
    “……”我沒有回答，或者說我不想回答。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他的問題。
    沒有得到回答，千疏墨欲依舊沒有任何動怒的表情，還是冷冷的聲音：“我問你叫什麼名字。不要讓我問第三遍。”
    “在……在下，叫逝水。”
    沒有忽略千疏墨欲眼中一閃而過的驚喜，隨後看了我許久，眼裏卻越來越冷：“從今天開始，你跟著我。”
    “皇兄！”“千疏墨欲！”千疏廖水和千疏司空的聲音同時響起。
    千疏墨欲卻連回頭看他們一眼都沒有，隻是像宣布命令一樣：“中午就搬到疏雨殿去，從今以後，跟在我身邊伺候我。”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來的快，去的也快，卻留下深思的幾人。
    千疏廖水的視線奇怪地再我和千疏司空之間徘徊。我知道，他一直對我很好奇。從剛進靖王府開始，他就時不時地打探我和思卿、千疏司空的關係。現在，對我的身份，他肯定越發好奇。
    千疏司空卻是擔心地看著我。我不知道五年前，千疏司空為什麼離開懋國，顯然這是他不願回懋國的原因，而這個把柄，現在卻握在千疏墨欲的手中。
    從頭到尾隻說過一句話的我，卻更是鬱悶。我就知道不應該開口說話，雖然分開這麼多年，但是聲音肯定是認得的。雖然帶著人皮麵具，聲音沒變，他肯定會覺得蹊蹺的。這下子好了，伺候他，我還真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辦了……
    現在也許認不出來，可是以後呢。每天朝夕相處，難道會認不出來，我和他之間，沒有算上我做幽靈的三年時間，在懋國的皇宮也有五年的相處時間。我和他之間，有太多熟悉的事情，我沒有辦法能做到演技那麼高明。在他的麵前，久了，是一定會被看出來的，頭頓時有些痛了。今天下午便要搬過去，那麼，從下午開始，我便要一直跟著他嗎。
    這一趟進宮，究竟是對，是錯。這次，連我也不能肯定了。
    “我……可以不留下來嗎？”看著千疏廖水的星星眼，我忍不住問到。
    聽到我的提問，千疏廖水臉色大變，一副害怕的樣子：“不可以！你一定要留在皇宮！你不知道，我皇兄他有多麼可怕，如果不聽他的，一定會沒好果子吃的。所以，不可以！堅決不可以，你不能連累我！”
    噼裏啪啦一大堆，我也沒聽懂他說什麼，關鍵字就是不可以。不是你留在皇宮，你當然這麼說。我看著他，怒極反笑：“這麼說，我一定要留下來了。那樣的話，我一定也會在他身邊煽風點火，你一樣會沒好果子吃的。”
    “你說再多也沒用，總之你要留下來。你不知道，我皇兄生氣起來有多可怕。連皇嫂都拿他沒辦法，你不知道啊，皇兄他有一次……”
    “說夠了沒有，少說幾句，沒人要聽你說。”千疏司空打斷他說話，然後離開床邊，走到我身邊“他……”
    我笑著搖了搖頭，表示我已經不介意了。聽到皇嫂兩個字，我的確一時空白。我一直忘了，千疏墨欲，在很早以前，我離開懋國之後，他就成親了。隻是這件事，我一直沒放在心上。現在，經千疏廖水的提醒，我才記起來，差一點，我就要忘記……
    “他應該沒認出我。”嘴角上揚，眼裏卻有絲無奈“我們現在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也不可能離開，先這樣吧。我不會有事的，我也不會讓他認出來的，你不用擔心。”
    “……恩，我不是擔心這個。”看著我困惑地表情，千疏司空將我的手拿起來，放在他自己心口的地方“我和他不一樣，和他們，都不一樣……”
    看著他鄭重的樣子，我卻是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內心卻是極其矛盾的。因為，他懂，我在失望和難過什麼……
    不是說愛不愛，隻是畢竟曾經，對於千疏墨欲，我曾經將他當做這個世界最重要的人。但是，當我發現，這個最重要的人身邊，已經不再有我的位子的時候，那種失望和遺憾，是我所不能形容的難過。
    曾經，他和我的世界，隻有彼此。現在，他和我的世界，卻都有了別人的存在。我和他曾經的世界，再也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