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會晤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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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明太子肖別態度恭謹,繃著張俊臉,表情嚴肅認真,遠不是外麵傳說的那般大腦簡單情緒暴躁。
    他度著步,繞著屋子來回的走動:“據影子傳回來的消息說安素已經離開了一品山莊,但沒有回任意堂,現在暫時失去了聯係。”皺了皺眉,繼續說:“秦機將小兒子秦遠平和安素一起出莊,意圖不知,隻不過秦遠平一直呆在山莊內,從沒涉入江湖,也沒有人見過他,隻是聽說他一手自在繡天下第一。”
    昭明太子明顯的憂心忡忡,對此秦任倒是淺淺一笑,不置一詞,抿著茶喝了一口又一口,看得肖別哭笑不得:“這雨後龍井雖然是貴了點,但你也不是喝不起,用不著每次來了你就守著這茶壺啊!”
    秦任撇著嘴,覺得沒有說的必要,良久,實在是受不了年輕太子炯炯目光,無奈歎聲道:“秦機那老頭你用不著管,以我對他的了解和他現在的實力,根本就沒有翻雲覆雨的可能,就算他掌握著紅袖招,也就是知道一些秘辛而已,沒有武力,沒有群臣的支撐,隻是一空架子,而且當年做的太狠,他心裏恐怕是已經失了再戰江湖的意氣了!而秦遠平——”言卿左使微頓,回想當年第一次看到秦遠平的情景,不由撲哧一笑,整日陰暗著得臉都舒展了一些;“隻是個很單純的孩子而已!”
    肖別心裏還是很憂慮,坐著喝了一杯茶,盡量降下內心的躁動。
    那廂秦任看著他那樣倒是笑了起來:“小別,你也用不著在我麵前裝什麼,你哪是擔心你的國家大事啊,你是在操心你的個人大事吧!”眼神詭秘,看得肖別臉立刻就紅了起來。
    “我還是喜歡這樣的你!很像你娘親入宮之前的樣子——”秦任眼神幽幽,倒是難得的情真意切。
    “任叔,其實,我和安素——”肖別梗著脖子,聲音就是吐不出來。
    秦任拍拍他的肩膀,一副明白的樣子:“我知道你心裏難過,跟任叔說說吧,你喊我來不是為了這個目的麼?這國都之內,你還能找誰來說這些話呢?你跟我說說也就算了,放心,你任叔不是個愛咬舌根的人,離了這裏你跟我說了什麼我什麼都會忘記,什麼都不知道。放心吧,邊上沒人,沒必要那麼苦撐——”聲音柔軟,帶著中年人特有的可讓人依賴的腔調。
    或者是因為眼前的人讓自己很信任,也或者是心裏話太多了。肖別俯下身子,靠在秦任的肩上:“我還是忘不了他!”
    肖別眼神迅速變得茫然,有點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味道:“雖然——是我主動離開他的,但聽到他的消息我還是難受得緊,這些事,我不知道對誰說,能對誰說,而且也不敢說出來,我和他——”
    略微一頓,像是考慮措辭,“我們之間——一直都充滿了很多的問題。但我以為總能解決的,他那麼好,那般明澈,很多事不要我說,他就將因果全把握在心了。不過,任叔,是不是人都會變的,人和人之間的感情也隻能是當下,無法地久天長?”
    肖別明顯地沉溺於自己的感情世界裏,現在任何一個下屬進來都會為自己的長官感到驚訝,因為就在這間屋子裏,在秦任的麵前,這位一向寡情的太子爺貌似將自己所有的默默情意全都攤在了陽光之下,赤裸裸地展示出來。
    “而他,我現在是越來越不懂了,為什麼不來國都?是因為不想見我?還是不想在麵對這份感情?”
    肖別聲音沉重,透著說不出來的悲哀。
    秦任隻是表情沉默地聽著。
    “當年他也是沒事可做,想嚐試當老板的滋味是什麼,而我差頭腦靈活可以幫我將任意閣經營好的人才,所以就這樣,鬼使神差,我們達成了協定。”肖別毫不在意地將秘密倒出來,眼神溫和,恍惚間就像在話語裏見到了當年那個一姿一容極盡風華的男子,帶著似笑非笑,眼神明亮地看著自己。
    秦任撫著肖別黑亮的頭發,一圈一圈打著結,繼續認真地聽肖別述說。
    “人的感情啊,真不知道何時起何時滅,不知道哪個時候開始我們就彼此情根深種了,我念著他,他念著我。總想盡自己所有地對彼此好,喜歡膩在一起,任叔,說了你可不能怪我——”
    肖別眼裏有隱約的笑意:“3年前你大壽,那天我來遲了不算,而且後麵借口不舒服說要先回去,其實我是去見他了。”想著當年,對著現在,肖別的眼裏有明顯的憂傷:“但,任叔,你懂嗎?我們是二個男子啊!世俗不允許,我們皇家的威嚴也不允許。後來,父皇賜婚張尚書家的千金,那個時候,我沒什麼本事,也沒和你搭上線,任意閣這邊才剛開始進賬,遠不能對我有所幫助,另外,肖晉水有心將二弟抬上太子之位,咄咄逼人,我無奈——和張家的連婚勢在必行。”
    肖別素淨的臉上眼珠愈發的黑澀:“是我傷害了他!但沒有法子,我很快就娶了張寧雅,聯合張尚書將我太子之位穩住,而他更加用心經營任意閣,使之在江湖上威望益加深厚,他理解我,和我說話,和我做愛,但為什麼我總感覺他就這樣慢慢地離我而去了!?”
    秦任看著這個4歲就封為太子,至今早這位子上已近20年的倔強少年為情流下一串串的眼淚,也不知道說什麼,隻是一下又一下地拍著肖別的肩。有些事,就算人再有能力,也無法改變,也隻能這樣。而有些事,是自己這個叔叔無法參與的,隻能是在他需要的時候給一個肩膀,陪著他喝酒,哭一場而已。
    “他還能去哪裏?他還能到哪裏去?”肖別表情悲切:“到如今,我連到那裏去找他都不知道!”
    隻能是,在夜深夢裏,看到他,來質問,但,早已是,失了立場!
    肖別靠著秦任的肩,閉上眼睛,不忍想當年,不忍視現在。
    但還是被深沉的悲傷擊中,嗚嗚出聲。
    “如果找到他,你想怎麼辦?”秦任扳著肖別的臉,“人既然還在,就有機會,總有一天會相逢的。那個時候,你想怎麼辦?”
    肖別笑的苦澀:“我還真不知道,現在就隻是想把他捆在自己身邊,看著他生活得好,我就滿足了!其餘的不敢想,想了也難以去做,他那樣的人,我不想逼迫,不想讓他鬱鬱寡歡。”忽然就想笑,笑得慘然:“隻是想當年啊!總以為就算是經曆更多的事,他還是他,我還是我。但,誰有說得清呢?他還是他,我還是我,隻是我們之間,不能再像以前。”
    恍然驚醒,發現自己的淚已流了一臉,不由苦笑:“今天可是讓任叔見笑了!不過,現在好多了!”
    站起,找著主座坐下,灌了自己一大碗酒,眼睛又紅了:“這淚怎麼就自己掉下來了呢?”
    也不計較自己還穿著剛下朝穿的朝服,拿著紫色繡花的朝服就那樣往臉上一擦,擠出一絲笑意。
    看得秦任內心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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