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定一定神，快步走到路明輝和蘇夢前麵，又停下了腳步，笑著開口：“還有煙麼？給我一支。”
    路明輝凝視明月片刻，動作遲緩地遞給她一支煙，幫她點上。
    “謝謝。”明月吸一口煙，回身走向包房。
    “別走。”路明輝拉住了明月的手，“這是蘇夢，我朋友。”又對蘇夢說，“這是明月，我女朋友。”
    蘇夢端杯的手，骨節逐漸變得蒼白，路明輝從她手裏奪過酒杯，隨手扔到地上，再看向明月時，臉色依舊平靜無波，“我不知道她沒回家，還把我爸媽叫過來了，這幾天忙著陪老人，就沒時間去找你。”
    蘇夢咬住嘴唇，定定地看著明月，之後神經質地笑了起來。
    明月掙脫了路明輝的手，冷冷地說：“這些話打個電話、發個信息也能說清楚，幹嘛被我撞見了才說。我朋友等我呢，你忙吧。”
    “不許走。”路明輝擋在明月麵前。
    蘇夢的笑聲中融入了幾分嘲諷，她一麵笑著，一麵轉身走了。
    “對我撒謊的代價，就是你再說什麼我都沒辦法相信了。”明月把手機在路明輝麵前晃了晃，“我朋友的手機，用完了得還回去，請你讓開。”
    “我陪你去。”路明輝說。
    明月轉頭看了一眼蘇夢的背影，語帶嘲諷：“你對待前女友就是這個態度？誰敢說跟你戀愛之後就不分手？誰又敢說自己不會成為第二個蘇夢？”
    路明輝語聲疲憊地解釋：“我跟她是另一碼事，很多事你不知道。”
    明月唇邊漾出一朵淺笑，“我是不知道，也不想聽你說，你說了我也不信。”
    路明輝抬手拍拍後腦，原地轉了一圈，再開口，語聲頹然，“我隻不過是有個死纏爛打的女人，又不是結婚了，你怎麼不依不饒的呢？”
    明月絕倒。這種論調，這種男人，都是她第一次遭遇，心裏明明很生氣，卻又偏偏覺得可笑，胸腔裏的笑意，一點一點地膨脹。
    明月轉臉看向別處，不想讓路明輝看到自己拚命忍著笑的辛苦樣子。莫磊的出現，成功轉移了她的注意力，令她的情緒瞬間轉變成了歎服——
    莫磊施施然從包房中走出，摟著一名俏麗的女郎，兩個人正態度親昵地說著什麼。
    這些男人都怎麼了？
    路明輝雖然不像話，雖然兩處不討好，態度卻算是明確，而莫磊——這是唱的哪一出？
    “你們，真是好兄弟。”明月輕聲說，“真惡心。”然後，逃避什麼似的，快步回了包房。
    喬諾正在點歌，明月走到她身邊，試探著問：“今晚怎麼沒見莫磊啊？你們沒事吧？”
    “還是老樣子。”喬諾抬頭觀察著明月的臉色，“是不是在這兒看到他了？”
    明月躊躇著，不知道該不該說。
    “那就是看到了。”喬諾無所謂地一笑，“很正常啊，他在這兒有個小女朋友。”
    “你知道？也不管？”明月連聲問著。
    “這是輝哥的產業，是他讓莫磊跟那女的幫他打理。”喬諾攤攤手，“我怎麼管？現在也想開了，能忍就忍著，忍不下去了就吹。”
    “還沒吹啊？”話一出口，明月就意識到這問題有點傻，連忙又說，“那種人，吹了算了。”
    “哪是那麼簡單的事兒。”喬諾說，“我跟你不一樣，要顧及的太多。”
    不一樣？明月想不通有什麼不一樣。
    喬諾像是在解釋什麼，說：“你家境好，有些事情，是你永遠也不會經曆不用麵對的。”
    “還是不懂。”明月眨巴著眼睛，變成了一隻呆頭鵝。
    “不懂是你的福氣。”喬諾笑著拿起話筒，自顧自去唱歌了。
    將近淩晨時，夏錦洋不聲不響地結了帳，對明月使了個眼色，兩人悄然退場。
    出門時，明月裝作沒看到站在吧台前的路明輝，任夏錦洋擁著自己，麵帶笑容離開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