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年少 第八招 外場上的意外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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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帝默數一下練台共有九層,而他此時正在不亦樂乎地登第六層。他沒有外物可借助,在短短幾炷香時間裏能有此成績已算不錯,但沒有內力,又不懂什麼招式的他也就止步於此,距離七層還有好幾米,縱使是借助了蠻力上去也很難在上麵站穩腳,漸小的台麵難以支撐不穩定的重心,在第N次從上麵掉下來後青帝就站在六層上似是入定一般,畢竟有些事不是單靠蠻力就能解決的。這一點相信紅裳也很清楚,因為她也在下麵定神,武學注重的是個人的修行,沒有自己獨特的覺悟是很難再有什麼突破的。
驀地平地起風,濃鬱的香氣異常可疑,有人?在紅裳意識到這一點時,已經來不及出聲提醒青帝,隻見他毫無防備的被那陣風吹起好幾米,身體高高衝上八層高度。急速上升之間似乎阻塞的經脈一下子找到衝破口,他想起紅裳方才的動作,雖然情況不盡相同,但似乎……瞬間原本冥合的雙目迸射出了悟的光澤。他雙掌使力在八層上一撐,借著餘勢又上升了一陣,對準九層頂端那寸土之地身形在空中變換,憑感覺踮直腳尖,有如乘風雲端般隨重力輕盈落下……紅裳身形半飛到空中,望此情形不由露出微笑:這小子算是有點本事。
“好”不知是誰發出這麼一句讚歎,不大一會兒外場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圍觀的有夜少、青眉一行,龍倚天、邪珠閣父子,還有一些叫不上號的。倘若用鏡頭意義掃過這些人的臉,那些細微的變化就會顯示對於青帝這樣一連串的動作,大家還是挺驚訝的。這是一個從來不曾在江湖出現的生麵孔,但他那個動作隱隱有紅裳當年“驚鴻雁影”的模樣在。這個招式本身沒有上麵攻擊性,但它勝在能夠以高製勝,利於擺脫對手在低處的糾纏,憑借本身在高空絕妙的平衡力,在對手難以著力,難以發揮本身實力的時候突襲。以這樣一個看似花哨的招式,輔以常見的攻招就有可能擊敗原本難以戰勝的對手,這不可以說不是一大利器,也是紅裳一直以來最讓人敬佩的地方之一。
青帝感覺自己像是浸泡在夢境中一般,真有種睥睨天下眾山皆小的豪邁與驕傲。他做到了,他真的站在最高處了!紅裾較為沉靜,而紅袖就不一樣,她興奮地攥緊紅裾的手說:“三姐,我就說這小子不會錯的,就是他了!”紅裾難以察覺地點頭。
紅裳此時又有幾分擔憂,這孩子定是下不來,他身上的傷財剛好可不能再弄出些別的什麼來。平日冷漠的她倒也沒發覺自己的轉變。她再次催發內力,意欲上去接住青帝,可能是長久閉關的緣故,剛才再次施展“驚鴻雁影”已經讓她感覺吃力,此番內力隱隱有些缺失。就片刻的停頓,她一直注意的異動終於像是找準時機,兩股勢力合二為一。待紅裳反應過來,反身向下拋出紅綾已經落了下風。血紅色的氣團在紅衣坊紅色海洋中也毫不遜色,它直衝紅裳麵門而來,那是一種冶豔嗜血的色彩,擁有迷阻氣流的力量。紅裳脊背立刻體會到壓迫感,逆身出掌格擋開氣團。勉力支撐自己承受住這波攻擊,青紫色身影又從斜後方欺近,妖魅的吐氣就宛在耳邊。邪飛仙什麼時候也插手這事了,他來這裏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眾人的目光立時轉移,紅裳被兩堵氣牆圍困在中間疲於應對,紅衣坊驚呼聲大起。練台高處的青帝遙望見此景一陣慌亂,本就不甚穩定的身體就再難站住,正如紅裳預見的那樣他直直地往下墜落。這不是一般的高度,根基再硬的高手也是會傷筋動骨。一直關注他的青眉首先驚呼:“弟弟——”她掙開周圍人的束縛朝青帝落下的方向奔去,絲毫沒發覺自己究竟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但那一聲“弟弟”在不同人耳中自然有不同的領悟,牽扯或許就從此開始。
一直安靜的夜少發現影影綽綽有一些身影蠢蠢欲動,這場比拚怕是不會冷清,隻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顯然其中有些人是為了紅衣坊來的,但另一些說不清是坐山觀虎鬥還是暗中支持的。他口中吹出一串樂音,在嘈雜的環境中顯得不是很分明,除了一直守候在周圍的經過特殊訓練的暗士大概沒幾個人能理解其中傳遞的訊息。他能在如此年輕的時候被尊稱為夜少,當然不會是沒有一些自己的勢力的。不過他更善於韜光養晦,很少有人見識到他的能力,包括他的家族,他都有心隱瞞。一群隨時待命的暗士有規律地褪去暗士妝容,露出平凡無奇的模樣,分兩路行動。當然這兩路的目的分別是助青帝和收拾紅裳那方的殘局。至於怎麼解決,就看最先落敗的是誰。選擇強者合作,夜少的訊息大概就是這樣。
青帝這邊有了小插曲,在青眉之前已經有人飛身抱住下落的青帝,那人是龍淵閣少主龍倚天。龍淵閣和沈家莊有來往,青眉的喊聲讓倚天決定出手,當然另一方麵他對青帝很感興趣,他有預感以後碰到他的機會不會少。
既然目標已經有著落,暗士也像來時一樣,迅速隱退,再次沒入黑暗中……
青眉率先開口:“臭小子,站那麼高做什麼!”語氣中的氣憤是顯而易見的,紅姑從來沒見她這般生氣過,好像一直以來青眉就是一個任性的嬌小姐,原來“嬌小姐”也有不一樣的一麵。
從龍倚天身上下來的青帝先是一愣,除了他娘顔夫人還沒有人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他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隻是尷尬地笑笑,然後目光和腳步一同朝紅裳那方急速趕去,可奈人群有意無意地堵住他的進程,他也隻能在這途中焦慮。
以後回想起這一幕,他很想質問夜少、龍倚天之流,是不是早在這時候他們就已經插手爭鬥了。
當然現在他更恨的是自己武藝不精,不然這些算什麼,原來功夫不隻是能用在驅敵衛國。青帝仿佛就是在這個時候了解到一些事情,雖然這些影響還有些模糊,但已經對他以後的發展起到一定作用,誰又不是這樣呢:在悔恨的同時已經暗中替自己做出一些決定或是堅定一些信念。
倚天自救下青帝後就一直護衛在他身邊,他不清楚自己在觸到青帝身體是什麼感覺,有點虛空和說不出的清透,像是掬了一把水和泥。他自認是很有識人天分,隻要靠近旁人,他就能猜出一兩分那人的底細,但他實在無法看清青帝,有一種人就是把他的一切都放在你麵前都不會引起你的注意,但多方組合下來竟有讓人猜不透的錯覺。緊貼在青帝身邊就成了自負的龍少主現在最想做的事,他必須搞清楚,到底是自己出了什麼問題,還是旁的什麼。而他隱隱察覺很可能是後者,那麼答案就在必定青帝身上。夜少沒有太靠近,他到現在都在觀望,也在考量。
風暴中心的對峙已經顯現出高下,紅裳疲懈不繼,身上的破綻越來越多。而血紅色氣團也不趁勢追擊,挑釁一般進攻紅裳尚有的最後一些防禦,好像驕傲的獵人不想一下子處理了獵物,而是要徹底擊潰她的意誌。但是邪飛仙則是不同,他專攻破綻處,在血紅色阻撓下,他還是一心一意想盡早結束對峙。這樣就形成了一個怪圈,紅裳也意識到兩處攻擊不是完全聯合的,因此放手隻應對邪飛仙,驕傲的人最不願意向毫無防備的人動手,紅裳唯一欣慰的是,這一點她猜對了。在明顯勝局的時候邪飛仙有同時受到兩方的進攻,看眾無法靠近這氣流錯亂的對決中,幹瞪眼看不清裏麵的情形,隻知道紅裳現在還沒被解決,同時有些人認為紅裳果然不一般,關心的人則是擔心紅裳的處境。
看到這一切,夜少心中已經有計量了,強與弱的區分不僅僅隻是功夫的高低,還關乎智慧、局勢等等,而顯然這個時候邪珠門並沒有占到絕對的勝利。這時候,他朝準了叫花俠的方向走去……
正看得心驚肉跳,青帝聽見有個聲音如破雲而出,渾厚散發著深不可測的功底:“可真是好笑了,都是老江湖了,怎麼也不知道講個公平公正啊,這二打一算個什麼啊!”這話對血紅色的身影時不會有什麼影響的,她本來就不會關注旁人怎麼看待自己,但對邪飛仙來說就不一樣了。他不是什麼正派人士,但現今距離與整個正道對抗還需要突破最後一關,若是那件事能成功,到時候他還怕誰。但是現在,他還是有顧忌的,因此明知道那叫花子胡攪蠻纏的意圖也無法公然反駁。這樣的情勢下來,邪飛仙的處境就不是很有利,本來可以製服紅裳,那樣元嬰誕生就是水到渠成的,現在半途來了兩個程咬金,要放棄嗎?邪飛仙無奈冒出這個想法,突然肩頭一痛,竟然是叫花子的破酒壺落在他身上,觀看群裏傳出了歡呼聲。邪飛仙臉上好一陣尷尬,就這樣落荒而逃今後就算統治了江湖,也是一大汙點。當下他撇下紅裳,攻勢對準叫花俠,同時回聲說:“叫花俠這般偷襲也不和江湖規矩吧,那也莫怪本仙不客氣,要討教討教了。”酒壺已經回到叫花俠腰間,然後一把灰不拉幾的長劍出現在他手上,他嘻嘻笑出聲來:“小子,都還沒活夠,就已經自稱神仙了,那麼老子就是玉皇大帝了,管教管教你倒是剛剛好呢。”青帝聽著覺得痛快,如果他也像叫花俠一般,那樣活得才算夠帶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