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句，淩雲休拳頭緊握，胸口起伏著，如被獵人盯上的猛獸一般警戒著，時刻準備著回擊。
    “前輩。”
    沈琦白在一旁歎了口氣，他並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為了打消淩雲休的戒備，他雙手抱拳，躬身正色道：
    “晚輩嚴城桑郡沈琦白，今日之事完全是無奈之舉，隻因家人被奸人所害，被迫四處打聽關於燭龍的傳言，昨日聽了先生的戲文，因救人心切有所冒犯，還望先生體諒，我二人此番絕無任何加害之意，隻想早日弄清狀況罷了。”
    “正是如此。”
    江言佐也上前一拱手道：
    “晚輩嚴城桑郡江言佐，之所以剛才會有此猜測不過是看到前輩的屋外掛著一串蛇骨淬煉，以往與家父一同聽禪時聽一位道人說過關於這一類的傳言，據說多年前有一個專門飼養天龍，也就是方才琦白所言的燭龍的族群，那裏的族人每一戶都飼養著至少一條天龍，這種頭上張角的蛇每年都需要用孩童的鮮血進行喂養。但若是哪一戶不願意再繼續飼養而殺掉天龍，那麼這些東西的宿主就會被反噬而全身長滿蛇鱗一般的東西。不過這些都是傳言，所以晚輩剛才也隻是猜測而已。”
    關於燭龍的事情上次沈琦白與江言佐說過一些，但是當時江言佐卻並沒有說什麼。因此這些事情也是沈琦白第一次聽說，他垂首側頭看了一眼江言佐，不知道還有多少東西是他不知道的。
    淩雲休聽著江言佐說完，臉色越發的難看了起來，以往很多事情在腦子裏又浮了上來，甚是頭痛，他死死地盯著江言佐，江言佐也坦然地任由他看著。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很長時間，淩雲休終是長歎了一口氣，緩言道：
    “你剛才所說的並不全對。”
    一抹滄桑之感隱隱地攀上淩雲休的眼梢眉角，他緊繃的身子驟地放鬆了下來，目光深遠，像是在腦子裏很艱難地翻找了冗久才說道：
    “其實那所謂的天龍根本就是個怪物，為了培養出最純正的燭龍，每家每戶都必須用未滿十歲的孩童的血液進行喂養，但是多數都養不了幾年便死了，隻有極少數能長到成年，然而等到那東西成年便不是幾碗血就能滿足的了，而必須是活生生的一個孩子！當年…我的妻子在生下次子不久後便去世了，為了保全兩個孩子，我才不得已殺了那快成年的畜生，並依照古法將其燒化成骨，卻不曾想，半年之後報應還是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淩雲休的語調很低沉，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已經不太能辨出悲喜，仿佛隻是在茶樓裏說故事一般接著道：
    “後來，為了躲避族人的追殺，我便帶他們逃了出來，但這一年間他們的情況卻是一天不如一天，我也不知道還能陪著他們多久了。”
    沈琦白聽著，心下十分駭然，但更多的卻是一份出奇的憤怒，如此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人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才會用鮮血甚至是幼童的性命去飼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