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煙袋鋪出來，江灃接到韓楓的電話，騎上自行車七拐八拐出了胡同。
    有多久沒騎過單車了。
    自從成了公司老板好像每次出門都是靠他那輛大奔，也隻有那次半夜去買宵夜，想感受一下冬末的氣息才徒步上街。也就是那次他和裹著厚厚圍巾的人擦肩而過，然後鬼迷心竅般不自覺的跟了他很久，順便從梅老三的刀下救了那個右臂劃破的人。
    想起來，那也算是上輩子的事了吧。江灃輕笑。還好這次更及時。
    單車上的人漸行遠去，身後是青瓦灰磚的老舊胡同。
    比起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四通八達的寬馬路，來到北京的遊客對建築古舊、曲折幽深的胡同更加感興趣。
    雖然江灃從小長在北京，但對這些名稱有趣的小街巷的興趣也不輸於那些遊客。似乎隻有這舊時代的寧靜才能把他從光怪陸離的世界中帶出來，給他溫暖和心安。
    慕玨跟在雲祈和雲可依的後麵走進酒吧，半天才從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緩過神來。
    接過雲祈遞過來的酒杯喝了一口，揉了揉酸痛的耳朵：“你說的好地方就是這？”
    “是啊是啊，你每天窩在家裏寫稿子，也該出來放鬆放鬆了。”
    “我喜歡安靜。”捏了捏鼻梁，慕玨摘下鏡框。KTV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就這麼一瞬間，雲祈就感覺到他身上似乎透出了一股子落寞。心裏暗罵自己文藝，拍了拍慕玨的肩膀：“行了，既來之則安之，你看可依都能適應。”
    “所以我才奇怪。”
    雲祈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用奇怪，可依是為了讓你放鬆，特地犧牲自己第一次踏進這裏。”
    “說的跟這是大火坑似的。”
    “你不就……誒？！那個，前麵那個人是不是你朋友來著。”雲祈指著左前方。
    慕玨掃了一眼，背過身來：“不認識。”
    “不是麼？明明很像啊。”雲祈疑惑。
    江灃看著眼前的人一直保持沉默。
    “灃哥，你說句話啊。”韓楓看了看旁邊的阿寧，提醒道。
    江灃吸了一口煙，問：“你想讓我說什麼。”
    “我就想讓你告訴我咱倆可不可能。”阿寧直白說出。
    江灃看了一眼右前方的人，把煙按進煙灰缸。看了一眼阿寧：“好，那我就告訴你。”說完起身，向前麵站著的背影走去。
    拉住胳膊，轉過身子，微低下頭，動作一氣合成，卻在看到眼前人緊蹙的眉毛時硬生生的停下，唇與唇的距離隻有十厘米。
    “怎麼？你想表達你喜歡男人？”阿寧嘲諷的語氣傳來，“那你倒是親下去證明啊。”
    江灃轉過身子，微笑道：“因為喜歡，所以不想傷害。可就算他不喜歡我，我也無法去愛上別人。”
    “灃哥！”韓楓叫了一聲。
    “韓楓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的生活不需要你插手。”拉緊身邊人的手。
    慕玨側過頭看向江灃。
    沉默，深深的沉默。
    輕哼一聲，慕玨甩開緊握的手，反身往酒吧門口走去。
    江灃拿起旁邊的酒杯仰頭喝下，急匆匆追了出去。
    “慕玨！”雲祈想跟出去，卻被雲可依一把拉住。
    她搖搖頭，看著遠處的背影：“我懂。”
    雲祈看著雲可依，不知道她想表達什麼，卻也沒有再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