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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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失去溫度的泉水就如上官麟的心一般,沉靜冰冷。懷中毫無生氣的人帶去了他所有的感知,他像木頭一樣蹲在地上,滿眼隻有懷裏的人。
範太師走上前,看著受傷的上官琰,伸出手想要看看上官琰的情況。
“你做什麼?”上官麟一臉警戒的姿態,抱著上官琰的力氣加重了幾分,淺色的眸子緊緊盯著範太師,那模樣好像隻要範太師再有什麼動作,他就要撲上去。
“殿下。”範太師皺著眉頭,“讓老臣看看王爺的傷勢吧,你這樣抱著他他的血都要留幹了。”
上官麟身體一震,這才想起自己要做什麼,他連忙將上官琰放在地上,拿起披在上官琰身上的衣服堵著那猙獰的傷口。
上官琰的火焰很奇怪,四周的一切都可以化成齏粉,唯獨他身上的物品一樣也沒有受損。
範太師對剛才的一幕感到驚奇,此時此刻看見上官琰的模樣他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是看著上官麟小心翼翼的樣子感到不解,這個心思城府都不一般的皇子是有意做給他看的嗎?可是那樣專注的樣子又不像是裝出來。
“妖孽。”黑衣人站起身,目光冷冷地看著上官琰。
範太師這才看向他,他微眯著眼,隻覺得眼前這人身形眼熟卻想不起是誰。
“可真熱鬧啊。”一個雲淡風輕的聲音,琥偌慢悠悠走了進來,眼角微眯著看起來心情愉悅,目光投向上官麟看著他按著上官琰胸口的模樣,輕笑一聲,走到上官麟麵前,抬腳踢了過去,“你是想讓他早點見閻王嗎?”
上官麟身體歪在一邊,看著琥偌抱起上官琰,他一手的血站起身來抓著琥偌的衣裳瞪他一眼,“你要把他帶到哪裏去?”
琥偌憋憋嘴,“我現在心情好,如果你想讓他活久一點最好現在就放手讓我救人。”
上官麟眸光一亮,手像被紮了一樣快速地鬆開。
琥偌抱著上官琰來到冰泉旁的瀑布下,一手伸進水中,按了一個開關,瀑布旁的一塊大石緩緩打開,從裏麵冒出一股寒氣,琥偌看了眼上官麟,警告他,“你若想見他活著出來,那你最好不要進來。”說著頭也不回地進了那石屋,打開的石門緩緩關上,阻攔了裏麵的一切。
上官麟立在原地,麵色平靜,隻有雙眼死死盯著那道門。
範太師走到他麵前,低聲說道:“殿下,那人是?”
上官麟轉過身,看著範太師說:“哥哥的事太師不必擔心,煩請太師回宮告知父皇哥哥的下落。”
“皇上回宮了?”範太師詫異地看向他。
上官麟點點頭,“勞煩太師進宮一趟。”
範太師站直身,正色道:“殿下言重了,老臣現在就回宮稟報皇上。”轉身向洞口走去,黑衣人無聲無息地立在門口。
“你這是做什麼?”範太師握劍嗬斥道,他的前麵橫出一劍,範太師轉頭看見上官麟站在自己旁邊。
“範太師你先離開吧。”上官麟說著又對黑衣人說:“你的目的不是他,放他走總是可以的吧?”
黑衣人看著他,默默移開身讓範太師離開。
“你不擔心嗎?”黑衣人看著上官麟過於平靜的臉問道:“這事和你有關係,那皇帝一定會懷疑你的,到時他來了可就不會像範太師這麼好說話了。”
“你這是在擔心我?”上官麟衝他冷笑一聲,“倒是要謝謝你之前救了我,雖然不明白你的目的是什麼,但是……”他望著黑衣人的眼睛,表情複雜,“你終究是和我有些關係的吧。”
黑衣人身體一震,炯炯有神的眼眸望著上官琰,一字一句說道:“我叫林青。”看見上官麟詫異的模樣他苦笑道:“你沒想錯,我是林家的二子,十幾年前被皇帝賜死的林氏一族,你母親的哥哥。”
“為什麼你會在這裏?”上官麟皺著眉問道。
“怎麼,見到親人你不開心麼?”林青戲謔地看他一眼,目光看向關閉的石門,“也對,現在的你心裏怎麼會有林家呢。”
上官麟看他一眼,表情沒有波動,隻是說:“你想殺了哥哥。”
“嗬嗬……”黑衣人輕笑一聲,盯著上官麟的目光透著說不出的失望。
“你以為你這些心思能瞞得住嗎?”他向前一步,盯著上官麟一字一句說道:“先不說那皇帝會怎麼對付你,就是上官琰知道了,你又該如何繼續做你的好弟弟呢?”
“這個不需要你費心。”上官麟快速的打斷他的話,眼中閃過一絲慌張,聲音冷硬起來,“我不管你有什麼目的,現在你回來也一樣改變不了什麼。”
“但是我可以讓上官琰死。”林青惡聲答道,看向上官麟的眼中隻有陌生人的淡漠。
上官麟看著他毫不畏懼地說道:“我不會讓你如願的。”說著從腰間抽出劍來,看著林青。
林青眼眸一縮,“你這是在向我宣戰嗎?”
“有何不可。”上官麟高傲地回視著他。
林青點點頭,重複著說:“好、好……”他一手指著那石門,用氣結的聲音低吼,“就為了害死你母親的仇人,就為了害死你所有親人的人,你竟然對我,對你的親舅舅拔刀相向……真是好啊,哈哈……”他癲狂的大笑著,臉上的黑布落在地上,露出半邊布滿紋身的臉龐,清明的眼中緩緩落下一滴淚來。
上官麟一動不動,看向林青的眼中閃過一絲情緒,林青悲戚的表情讓他隱隱有些不適,他撇開頭冷聲說道:“我的身體裏留著一半林家的血,這個我從來沒有忘記,但是對於哥哥的事情,我是不會讓步的。”
林青看著他堅決的模樣,不怒反笑,拿劍像他攻去。
“既然你執迷不悟,那我就把你打醒。”
最勤勞的永遠是百姓,公雞剛叫,清冷的大街上生意人就開始張羅起來,沒有喧鬧的吆喝聲,有的隻是各自忙碌的身影。
秦家是個菜販,在皇城中也算過得下去,天蒙蒙亮的時候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打開了門,少年身體羸弱常常捂著嘴咳嗽,收了菜農的錢之後他開始擺放蔬菜,看著立在門口的大桌他有些迷惑,記得昨天那桌子不是這麼放的。
撓著頭他走過去拉開那桌子,他拉得有些吃力,不過終究是男孩子,搬開它也沒有費多大的功夫,他低頭看著那一堆簸箕,以及被簸箕掩埋的男子。
“呀!”少年輕呼一聲,左右看了看,鄰居都在關注自己的事情,誰也沒有注意到他這裏。
少年走上前拍了拍那人,這才看清楚那人的臉色不對,少年扒開簸箕,扛著地上的人跌跌撞撞進了屋。
屋裏坐著一個老婦,布滿皺紋的臉龐安詳溫和,雙眼卻是混沌無神的,她側耳對著少年問:“智兒,你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秦智喘著氣將身上的人扛在自己的小床上,大呼著說:“一個人暈倒了,我把他抬了回來。”
老婦詫異地站起身摸索著向他走來,“怎麼好端端一個人暈倒了?他沒事吧?”
秦智扶住她勸慰道:“母親不用著急,這人隻是暈過去沒有大礙的,待會我忙完了就給他弄些吃的。”
老婦鬆口氣拍拍秦智的手:“這世道雖然太平但是過日子也不容易,唉……也不知道你那混賬哥哥跑到哪裏去了。”叨嘮著老婦摸索著裏屋的門走了進去。
秦智暗淡著臉,再看了看床上的人,這才走到外麵去收拾攤子。
等忙得差不多時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了,秦智鬆口氣擦了擦額間的汗,這才返身回屋。
屋裏原本昏睡的男子坐起身來,目光有些呆滯,虛弱地撐著身體,看見秦智進來他才用嘶啞的聲音問道:“這裏是哪裏?”
秦智上前扶起他,“這裏是皇城,你暈倒在我家門口,我把你扛進來的。”
邵琦渾渾噩噩的樣子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清秦智的話,他回想起茅草屋那個詭異的白發男人以及……上官崎!昏倒前的記憶曆曆在目,邵琦大呼一聲,連忙站起身,然而藥效的作用讓他輕易地倒回在床上。
“你別動。”秦智看著他慌張的樣子扶起他,寬慰道:“你安心在這住著,等身體好了再想其他的事。”
邵琦想著上官崎毛躁的個性,定是不會聽自己的勸驅馬回宮,他擔心中間會有什麼變故,心急如焚彎腰就咳出一口血。
“呀,你、你咳血了。”秦智看著邵琦一手的鮮血叫喚一聲,站起身說:“我去給你找大夫。”剛起身,邵琦就抓住了他,塞給他一個腰牌,腰牌上寫著‘禦前侍衛’四個大字。
“這是什麼?”秦智舉著牌子看了看,隨手一扔,對邵琦說:“你別記著回家了,先好好養病吧。”
邵琦看著他瀟灑的扔開腰牌的模樣,臉都綠了,瞪著秦智一眼,但是看著他真誠的樣子邵琦也不知道如何責怪他,他抓著秦智的手說:“邵琦拜托公子一件事。”
“你不用叫我公子的。”秦智憨厚地撓撓頭,邵琦卻不理會,繼續說:“麻煩你用這個腰牌進宮,找到三皇子。”
秦智沉默地看著他,邵琦焦急地喚道:“聽不懂嗎?用這個腰牌進宮,找到三皇子上官崎,讓他不要魯莽,一切等皇上回來再說。”
秦智看著他沉默一會,不生不息地站起身往外走。
“你要去哪?腰牌沒有帶上。”邵琦撿起旁邊的腰牌看向秦智。
秦智皺皺眉嚴肅地說道:“我先給你去找個大夫,你好好休息,千萬不要胡思亂想。”最後幾字說得極重,邵琦臉龐一片青色,粗聲說道:“我沒有撒謊。”
“不是就好。”秦智的語氣聽起來就不像是相信的意思。
邵琦緩口氣,看著秦智說:“你給我帶信,我給你兩百兩銀子。”
“兩……兩……”秦智結巴地說著,眼中光芒萬丈,兩百兩他不知道要賣多少菜才能賺到,而且母親的身體最近越來越不好,確實是急需要錢的。
邵琦鬆口氣,總算不是一個木疙瘩,他對秦智說道:“按照我說的,你混進宮去,不要驚動旁人,在正午之前一定要找到三皇子。”
秦智接過腰牌,疑惑地看著邵琦問:“你真的是宮裏的人?”
邵琦死命地點頭,“是的,你快去吧,用這個腰牌進宮然後打探一下三皇子的下落。”
秦智聽他說的真切,便信心百倍地說:“放心吧,我會將你的遺誌告訴那個三皇子的。”沒有再看邵琦憋得通紅的臉,秦智放好腰牌向皇宮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