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闕、情難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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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白正和鍾離雲初站在一片連綿的山外。
“江南的水是它的特色,但並不代表沒有山,可是雖有山,卻也不高。魚鳧外這一處的若銘山是一個很特殊的地方,這山雖然不高,但山路卻像迷宮一樣的縱橫交錯,若沒有極熟悉路的當地人帶著,即使是武功再高強的高手也會迷路。”
鍾離雲初微微蹙眉。“你的意思是他們現在就在這山裏?那還不趕緊進去找?這小澤真是沒分寸,也不告訴我們一聲就單獨行動。”
即墨白微微一笑。
“難怪之前天芮對我說看到你著急的樣子很是震驚,果然習慣了你那淡然一笑的人一時都很難接受你新的表情。放心好了我心中有數。再說澤湮墨是什麼人?他會讓自己喜歡的人受到傷害嗎?”
鍾離雲初歎了口氣搖頭。
“我都不再年輕了……沒想到還會有如此為一個人擔心的一天……罷了罷了,既然脫不開身就索性痛痛快快的陪著鬧一場吧!我現在算是明白了,原來你是故意讓小澤和疏言單獨相處的是不是?你也想撮合他們?”
即墨白笑得有些狡黠。
“說句有些驕傲的話,能讓我即墨白放在眼裏的人物沒幾個,澤湮墨和疏言就是其中之二,這兩人都是當局者迷,其實我們旁觀的人有誰看不出他們的心中都有彼此?隻是暫時來說澤湮墨走得更快一些,現在缺的就是讓疏言意識到自己的心,然後追上澤湮墨的腳步。”
鍾離雲初想起了那一抹紫色的身影。
“縱然你利用這次機會順勢為兩人牽線,可我還是會擔心另一個人。”
“無輕?”
鍾離雲初點了點頭。
“那又如何?一看那小子就知他心事重,就算他本人對疏言沒有惡意,可隱瞞就是隱瞞,再說疏言真的和他有婚約又怎樣?我看疏言對他根本不是男女之情,感情裏的事可沒什麼先來後到,隻要彼此相愛的就可以遲來先上岸。”
鍾離雲初微微一笑,說得倒也是,不過就是苦了無輕了,畢竟那人也守護了濯疏言十多年,到如今卻要他放手,確實值得同情……
此時在那間小破屋,濯疏言捧著澤湮墨的手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而微微顫抖,或許是氣澤湮墨總是有事瞞著自己,或許是因為害怕……怕見到一些讓自己心痛的東西……
澤湮墨原本不願讓濯疏言見到自己的臉,但自己在她麵前根本就是個隻能乖乖聽話的傻子……歎了一口氣,認命的不再抗拒,隻是這一眼,濯疏言突然覺得自己整顆心都被狠狠得揪了起來……
“你……”愣愣的看著澤湮墨,難怪他總是偏著半邊身子……自己剛剛醒來時隻是注意到他的眼,很快他就起身為自己舀粥,自己竟完全沒來得及注意到其他……
“不礙事……反正我臉上早就有一道疤,就算以後再多幾道也沒關係。”看著濯疏言難過的表情澤湮墨就不忍,他受傷再重都無所謂,唯一不想看到的就是這個女子為了自己而傷心。
“…………原來那不是我的幻覺……你左腳的傷……”濯疏言看著澤湮墨左臉上那一塊塊凝固的血跡,心中隱隱的痛再度加劇!努力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說得出話……
終於完全想起了之前所發生的一切,那刺眼的鮮紅似乎就在眼前……
“真的沒事,我已經處理過傷口。”澤湮墨盡量讓自己笑的溫和,已經有多久沒有這樣對著一個人微笑了?已經有多久沒有這樣為了一個人而小心翼翼了?
“怎麼可能沒事?!你就那麼怕看大夫?跟個小孩子一樣!之前受了內傷也不讓我看!現在都斷了腳筋還說沒事沒事!你是想把我氣死才安心嗎?”濯疏言急了,立刻站起身想去檢查澤湮墨的腳踝,卻因為一陣暈眩站立不穩。
澤湮墨立刻摟過濯疏言讓她跌在自己的懷裏。輕輕歎了一口氣,寵溺的將她臉頰邊的碎發別去耳後。
“我是真的沒事……之前雖然耗損了些內力,但小魚兒是騙你的……他想你跟我們一起來江南……我的腳也沒那麼嚴重,我最討厭的便是別人威脅我,況且那些人還不知死活的對你下藥!我並沒有真的挑斷自己的腳筋,隻是為了不讓他們起疑所以下手不能太輕……真的沒事……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濯疏言眯著眼睛顯然是不太相信。
“真的我沒騙你,不然就給你看一下羅。”說著澤湮墨伸出了自己的左腳。濯疏言彎下腰檢查了一下,雖然的確是流了很多血,不過確實沒有傷到經脈。
稍稍放了心,濯疏言扁了扁嘴直起身,全然沒發現澤湮墨的手一直圈在自己的腰。
“就算你沒有真的挑斷腳筋那也不該這樣讓我擔心啊!你的腳一定很疼,你是怎麼把我救出的?那幾個人呢?”
“他們以為我的腳斷了當然就大意了,我見你明明快要醒來卻又被迷暈時很是憤怒,你的身體那麼弱,我怎麼可以眼睜睜看著他們傷害你?於是我就以最快的速度搶下了你,要不是我的左腳當時疼的差點沒有知覺,那些人怎麼可能傷得了我?我殺了其中兩個,另外兩個讓他們逃了。”澤湮墨想起那些人眼裏就閃過一絲殺意。
濯疏言扁了扁嘴。
“還敢說!你以為自己真的是天下第一啊?你別忘記你隻是輕功第一而已!下次不要再這樣了!你知不知道我看著你受傷心裏多難受!我都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
澤湮墨輕輕勾起了唇角。
“不管怎麼說是我救了你,你一句謝謝都不說,就顧著教訓我!你可別忘記我身上最深的一道疤痕是你弄出來的,到現在還掛在我臉上呢!”
濯疏言動了動嘴想反駁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這件事的確是自己理虧,澤湮墨不跟自己計較就很大度了,更何況這一次確實是他救了自己出來。
“那……謝謝咯。”
“就這麼一句便完了?”澤湮墨看著扁嘴的濯疏言心中歡喜,好喜歡她這麼可愛的表情,心中湧起一陣陣強烈的震動,澤湮墨好想一直這樣緊緊的抱著懷裏的人,一時一刻都不放開……
“那不然你還想怎樣?就算要我幫你調理好身體也得等我們回去才行啊。”
“不是讓你幫我熬藥。”澤湮墨微微湊近了濯疏言。
“親我一下。”
“啊?”濯疏言下意識的微微後仰,怎麼都沒想到平時無比嚴肅的澤湮墨突然會有這麼一個要求……
“啊什麼啊?我說的不夠清楚嗎?親我一下。”澤湮墨伸出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唇角。很明顯,親臉頰還不行……
“可是……”濯疏言覺得自己的臉頰發燙,真是奇怪了……為什麼自己的心突然跳得那麼快?此時的濯疏言光顧著奇怪自己的心跳問題,卻沒覺出澤湮墨的這個要求有什麼不妥……
看著濯疏言犯難,澤湮墨心中有一絲絲的不快,難道當天在雨中濯疏言真的是因為快昏迷所以才沒有反抗?盡管鍾離雲初說濯疏言的心中有自己,但她的心裏也肯定有無輕的吧?
想到這裏眼中就閃過一絲淒苦。一開始他隻是想逗逗濯疏言看看她尷尬或者是生氣的模樣……卻沒想到逗別人的結果是連自己也一起繞了進去……
真真是自作自受自作孽……
“不願意就算了……”澤湮墨說著鬆開了一直圈著濯疏言的手,欲起身。
濯疏言猛一皺眉,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澤湮墨那悲傷的雙眼就覺得無法呼吸……似乎是本能一般,根本什麼都來不及思考便立刻緊緊握住了澤湮墨的手腕。
澤湮墨回頭,對上了濯疏言深深注視自己的雙眼。微微有些愣,她此刻的眼神就如一泓深水,濯疏言還從未用這樣的眼神注視過自己……澤湮墨一時竟看不透她……
濯疏言的眼神緩緩定在澤湮墨的左邊唇角,那裏受了傷,幹涸的鮮血還黏在那兒,黑黑紅紅的顏色襯著澤湮墨有些蒼白的唇顯得是如此的突兀如此的淒美……
再度抬起雙手,小心翼翼捧住澤湮墨的臉,濯疏言緩緩湊了過去,在澤湮墨唇上受傷的地方輕輕印上一吻,就像是著了什麼魔一般,濯疏言突然覺得那血腥的味道很是討厭,想都沒想自己在做什麼,緩緩啟唇,舌尖微微探出,輕輕舔上了那傷口……
澤湮墨的身體猛的僵直,自己堂堂七尺男兒,卻因為此刻濯疏言的舉動驚得連手要怎麼放都不知道了……
唇上傳來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濯疏言是含蓄的,那柔軟微潤的舌尖溫柔且小心翼翼的輕輕掃過自己唇上的傷口。她的呼吸間帶著一種清新到凜冽的極致,瞬間讓自己全身上下都被她那獨一無二的氣息層層包圍,那氣息就如最溫柔卻又最強烈的風,細細密密的包裹住處於風眼中心的兩人,隨即將一切的外物都席卷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