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八闕、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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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一卷圖被傳得很是玄乎,但這種可以引起腥風血雨的東西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又如何?那人之前不也一樣沒有告訴我們她的真實身份?我們隻收了他區區五百兩而已。可這天下第一神醫之名就不止這麼些了吧?更何況她還身懷『十殿圖』!若我們可以取得十殿圖,即使不去掌控天下也可以一生富貴有花不完的錢,到時就不必再過這種刀口舔血仰人鼻息的日子,難道你不想?”
“當然想!可我擔心那人不會放過我們,知道我們這個組織的人並不多。”
“等十殿圖到手我們隻需記錄下那些礦藏的地點就立刻走人,再將十殿圖丟出去任由那些江湖中人搶奪,等一切平靜下來時我們也早已經找到了我們需要尋找的。”
“說的是……那……”
濯疏言很想睜開眼看看,他們的口音有些奇怪,和自己周圍的人都不太一樣,可不管自己如何掙紮也都隻有意識在逐漸清醒。自己從小到大從未因為體弱而自怨自艾,眼下卻第一次痛恨自己如此不重用,被迷藥迷一迷就如此嚴重。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匆匆跑來的腳步聲,另一個人闖了進來。“行藏敗露要趕緊走。”
“這麼快?看來低估了那焚琴島島主的能力,帶上人躲進秘道!”
濯疏言感覺到有人抬起自己扛在肩上,可還沒走兩步就感覺到了一陣熟悉的氣息。
濯疏言心中猛然一震,澤湮墨……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們動我澤湮墨的人會有什麼下場?越陽關外我一人麵對幾萬兵馬都沒怕過!今天不管你們是什麼來頭又受了何人指使,全部都將命給我留在這裏!”
濯疏言皺了皺眉,之前麵對澤湮墨時心中那種酸酸疼疼的感覺又回來了……突然覺得眼睛有些酸澀,不知為什麼很想哭……
“速度比我想得要快,侯爺的本事果然不小,不過似乎侯爺忘記了一件事……”
又多了一個人?濯疏言很確定剛剛這人絕對不在這個房間裏。
“說到武功,在下肯定不是侯爺的對手,不過隻要有她在手,相信侯爺一定會投鼠忌器吧?雖然侯爺的輕功天下第一,不過就不知道是侯爺的『風卷葉落橫渡江』快呢?還是我的刀快?”
濯疏言覺得自己脖頸一側突然一涼,同時耳邊就聽到澤湮墨冰冷的聲音。
“你想怎樣?”
“想怎樣?很簡單!你的輕功不是天下第一嗎?為了能保證我可以全身而退,你就在我麵前挑斷你的腳筋吧,不然,我就挑斷濯疏言的腳筋。”
不要!濯疏言很想大叫出聲,明明意識已經清醒,可最後一關卻怎麼都跨不過去。
“怎麼?猶豫啊?嗬嗬,看來這女子對你來說也沒那麼重要嘛!既然如此我可不客氣了,濯疏言現在的身價可不是一般的高,光是她天下第一神醫這個名頭就已經值很多,更別說她還身懷『十殿圖』。若我將她丟給那些虎視眈眈的江湖人,很快她就會連渣都沒得剩!”
那人陰惻惻的笑,濯疏言的意識拚命掙紮,終是將眼睛睜開了一點點。
“我答應你。隻要挑斷腳筋?需不需要連手筋也一起挑斷?”
“那倒也不需要,腳筋就已經足夠了,放心,隻要你乖乖聽話,等我從她身上取得『十殿圖』後自然就會放你們走,反正斷了腳筋的澤湮墨也等同於是個廢人,不是嗎?”
濯疏言微微張開口,卻始終發不出聲音。深深蹙眉,她逼著自己將眼睛睜得更開,一絲光亮終於驟然出現,刺得濯疏言雙眼疼痛,可絕不能閉上眼!若閉上了或許就沒力氣再度撐開!
微微抬眼,隻是這樣平日裏最簡單的動作都已經像是凡人飛上青天那般的艱難,可饒是如此濯疏言還是看見了那一身黑的澤湮墨一把抽出他的青銅匕首毫不猶豫的就手起刀落挑向自己的左腳腳踝。
鮮血刺痛了濯疏言的雙眼,眼前突然起了霧,原本又酸又澀的雙眼蒙上了水分卻並沒有因此而好受一些……心中那份酸疼越來越重,那痛就好象是驚濤駭浪,瞬間就已經將自己吞噬……
血腥的氣味直衝鼻腔,澤湮墨強忍著痛楚微微蹙眉彎下身。挾持著濯疏言的人突然仰起臉笑得放肆。
“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侯爺,今天你真是給了我很多的驚喜,沒想到你為了她真的可以做到這個地步!不過我高興的同時又覺得很是遺憾,原本侯爺的未來一片光明,步步高升指日可待,實在可惜,當一個人的心裏開始有了牽掛,他就成為一個無比脆弱的存在,嘖嘖嘖,看見你這個樣子我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惋惜……”
濯疏言微微偏頭看向那個說話的男人,雖然知道這人肯定不會以真麵目示人,但她還是想要盡可能的記住一些那人的特征,她不是一個錙銖必報的人,可眼下澤湮墨為了自己竟然真的割斷了自己的腳筋……她好恨這個人!她想讓這個讓澤湮墨受傷的人付出代價!
想起澤湮墨和即墨白一前一後的在湖麵上輕盈掠過的身影就覺得快要窒息……雖然當時氣他不願意讓自己為他診脈,雖然因為那氣憤就說他不配做天下第一……可其實她的心裏不是這樣想的……
澤湮墨!為什麼你總是要讓我這樣難受……為什麼在你的身邊我會連呼吸都覺得困難……為什麼……
澤湮墨定定的看著濯疏言,他看到了有什麼東西在她長長的睫毛上凝結成形緩緩滴落,心中的痛讓他的喉間一陣腥甜。
看著這個女子被別人抱在懷裏他會痛,看著這個女子注視著別人他會痛,看著這個女子在自己麵前轉身離去他會痛,看著這個女子對別人溫柔的笑他會痛……在這麼多的痛之後,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喜歡她……可能從自己十六歲時第一眼見到她時就已經喜歡她了……
可還是始料不及……當他看到這個女子為自己流淚時,那種震撼竟讓自己快要發瘋!怎麼可以讓她哭?怎麼可以讓她那麼悲痛?不可以!絕不可以讓她因為自己而受一丁點的委屈!
濯疏言還沒能看清身邊那用刀抵著自己威脅澤湮墨的人,就看到那人抬起手臂在自己的麵前一晃,一陣清香襲來,慌忙屏住呼吸卻已經來不及,掙紮著不願再次陷入昏迷,可自己的身體還是抵受不住那藥物的影響,再一次被黑暗所吞噬……
好像看見有誰暴怒著衝向自己,好像聽到有誰在自己耳邊不斷的說著些什麼,好像感覺到自己那有些寒冷的身體和心都漸漸的溫暖了起來。
原本不安的心慢慢變得平靜,濯疏言微微動了動,緩緩睜眼。
耳邊有火舌舔過木柴發出的噼啪聲,渾身無力連帶著腦袋也不是太清醒,心還在隱隱作痛,一切究竟是夢還是真實發生過的?
“醒了?要不要吃點什麼?都已經好幾天沒吃過什麼東西了吧?我為你煮了粥,隻不過這裏荒山野嶺的找不到什麼像樣的東西,就連鍋碗都很破舊。”
澤湮墨?這一把聲音就像是黑夜裏的一道光亮,將濯疏言那原本混沌不清的意識漸漸引至清晰。
眼前的迷霧被驅散,濯疏言對上了一雙眼,就好象是最深的黑夜一般,似乎要將人的靈魂都吸進去……
好奇怪……明明自己不喜歡黑色,可為什麼此刻看到那讓人窒息的黑卻如此欣喜?
微微一怔,濯疏言發現自己正被人緊緊圈在懷裏。
澤湮墨知道濯疏言的尷尬,扶著她靠在一邊,自己則站起身去火上那一直吊著加熱的一口破鐵鍋裏舀菜粥。
濯疏言此時才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間破屋,到處都是蜘蛛網和灰塵,不過自己現在坐的地方卻很幹淨,還鋪上了厚厚一層幹淨的稻草。濯疏言捏過一根稻草放在鼻子前聞了聞,幹燥且清新,不自覺的微笑。她知道是澤湮墨很細心的為自己打理了這一切。
澤湮墨微微偏頭,將濯疏言那抹微笑收在了眼底,心中一暖,隨即又有些自暴自棄的無聲哀歎,看來自己真的是廢了……如今他的情緒是完全隨著這個女子而轉……
端著那碗粥走到濯疏言的麵前,他的腳很疼,可他還是裝作什麼事都沒有,因為他不想讓濯疏言再為自己落淚,既然她暫時還沒完全想起之前所發生的,那就讓她多開心一刻吧……
濯疏言低頭看著那一碗菜粥,裏麵有野菜和香菇,雖然簡簡單單,但卻讓人心中溫暖。
“很多男子都以『君子遠庖廚』為由自然而然的將洗衣做飯的活兒丟給女子。沒想到你還會煮粥。”濯疏言微笑。
“在越陽關時經常身陷險地,什麼都要會一些。再說我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君子。”澤湮墨偏過頭,害怕繼續看著濯疏言就要控製不住自己深深吻下去。
點了點頭,濯疏言喝了口粥,卻突然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為什麼從剛剛開始澤湮墨就怪怪的?為什麼他總是有意無意的偏過身子隻讓自己看到他的右臉……
放下碗,濯疏言猛地捏住澤湮墨的下巴。後者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舉動所以被驚了一跳。
感覺到澤湮墨微微的抗拒,濯疏言知道自己的猜測沒錯,他一定是有事瞞著自己!另一隻手也抬起捧住他的臉,微微用力將澤湮墨的臉扳了過來正對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