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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衝出房外沒走幾步，便被趙瑞熙從後趕上，一把將她扯出。心下正是煩躁的她擰眉就跟他拆起招來，一招反擒拿手將趙瑞熙甩開，她輕躍三步跳開，擰著眉頭看著一臉笑意的趙瑞熙。
    “我很不喜歡你！”說這話的時候皺著眉頭，看起來帶上一股賭氣。
    趙瑞熙卻是懶得計較地上前一步，將她攬進懷裏。
    小白一怒，推著他，“你幹什麼！”
    “我現在有點生氣。”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拉著她走。
    “你要帶我去哪裏？！”
    “你管我！跟著我走便是。”不由分說便是扯著小白走。
    小白抬起頭看著這個她實在不能理解的男子，清醒時的記憶與混沌時的記憶不斷交替，來回裏都是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好。
    他與主上這般的相像，卻又不一樣。
    小白心思複雜難明地被扯著走，一步一步地緊跟著趙瑞熙，讓他帶著自己東走走，西走走，不知轉了多少個彎，雷州城大得很，時間慢得緊，到她稍稍有些浮躁時，他已是將自己帶到一攤豆腐腦前，坐下，說：“店家，來兩碗。”
    這麼兜轉，就為了一碗豆腐腦？
    小白看著前麵的嫩嫩淡黃，泛著輕輕豆香的豆腐腦，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
    “我啊，心情一不好的時候，就喜歡吃它。”趙瑞熙用勺子輕碰那豆腐腦幾下，然後勺起放入口中，“小時候，一不開心，我的……我的哥哥……就會用豆腐腦哄我。”皇家的豆腐腦更為精細清甜，落入口中，卻無民間的甜意。
    “你的哥哥？”小白勺了一口，放入口中，雖不算上品，但入口即溶，也是好吃。她的嘴邊露出不易覺察的笑容，看著這碗豆腐花，又看著趙瑞熙，“你有哥哥，真好。”
    “是的，我的哥哥。”想起了一些往事，趙瑞熙笑了一下，他唯一的一個兄長，死在二十年前的宮廷政變上，從此有些事情就身不由己了。“不過已經死了。”
    他竟是笑著對自己說這麼一番話的。
    小白心下一陣難過。
    她的臉從來不能掩飾情緒，要看透她其實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趙瑞熙拍拍她的頭，“一開始很難過的，慢慢地，就不痛了。時間會衝淡一切的。”
    知道他在安慰自己，小白低下頭，淺淺一笑，拌弄著那碗還透著絲絲暖意的豆腐腦。“衝淡，還是會忘記的。想起來，就會很苦澀。”
    見得她仿佛又是更不開心，趙瑞熙便是一笑，勺起一勺豆腐腦，送到她的嘴前，“吃點甜甜的，就不苦了。”
    小白看著他，有點窘迫。“我自己也有……”這樣子的舉動似乎有點太過親密了。
    趙瑞熙似乎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湊近她的耳邊，笑道：“我都親你這麼多次了，你還害羞什麼？你是我的人嘛，小白。”
    你是我的人嘛！
    小白驀地一驚，站立起來，看著眼前一臉明媚笑意的男子，那句“你是我的人嘛”生生得將她嚇住。“我是你的人。”
    趙瑞熙笑著將那碗豆腐腦喝下去，滿足地打了大大的一個嗝之後，才說：“你自然是我的人，我都從妓院裏麵將你搶了出來，你不是我的人還能是誰？”
    她慌張地澄清道：“我不是你的人！”
    “小白，該看的我看了。不該看的我也看了。”他伸手將她拉回坐，在她的臉頰親了親，見她滿麵又是布滿緋雲，“你就是主上我的人了。”
    主上？！
    小白震驚了一下，看著趙瑞熙，囁嚅了半會，才說：“小黃，我實在是很感謝你當初將我從……從那裏救出來，還帶我找書生醫治。一路上對我好，也不嫌棄。我是該……江湖規矩……我是該以身相許……”
    趙瑞熙一見她這麼認真，忽然是覺得有趣極了，伸出手想要觸碰一下她粉嫩的臉頰，她卻是一閃避開。
    小白忽然神態認真了起來。“可是我已經有了意中人，這一輩子，非君不嫁。我……生死隻會……委身於他……”
    聽得此話，趙瑞熙本來調笑的心態頃刻隱退了下來，神情也是認真地看著她。“小白，此話當真？”
    大概是羞於承認心事，她轉過了頭，點了一下。“所以以後，請你對我規矩一些……不然，……”
    “不然什麼？”他眯起了眼睛，伸出手想要將她抓住，卻又是忍了忍，沒有行動。
    “不然我就隻能離開你了。”
    趙瑞熙依然氣定神閑，不慌不忙的說：“你喜歡的人是誰？”
    小白擰起了眉。
    “你受傷的時候他在哪裏？”
    小白咬著唇。
    “你在醉花蔭的時候他在哪裏？”他扯著她轉過臉來正視著自己，“現在你在這裏，他在哪裏？”
    “他……”小白支吾了一句，想說話卻又不知要說什麼。
    “又或者說，他是男人嗎？”
    “不準你這麼詆毀主上！”
    響亮的一記耳光扇落在他的麵上。清脆的一聲“啪”過後，十來個黑衣人出現在他們的周圍，一臉殺氣地注視著小白。
    隻因為趙瑞熙是個打不得的人。
    “滾！”他冷冷道了一聲，眸色陰沉，那時將要發怒的前兆。
    黑衣人沒有猶豫，道一句“是”又消失了。
    小白看著他們離開，又看著麵前那個帶笑看著自己的男子，越來越發覺他不可觸摸了起來。
    “小白。”他挪了挪她麵前的豆腐腦，“這世間上，有很多人，很多事，都是不值得的。”
    “我不管值不值得。”
    趙瑞熙輕輕一笑，想起了昨天小白殺人的情景，眸色又忽然暗沉了下去。“誰害你的？小白。”
    小白頓了頓，自己也覺得自己有點可悲，她輕輕握著手，“他這麼做，是有原因的。”
    “有些男人想要的東西太多，所以無論一個女人對他多重要，都不足以值得他為之放棄一切，你明白麼？”
    小白卻是笑了笑，有些認命的意味在聲音裏透露出來，“可是有什麼辦法？當初若不是他，我也不會……活著……我的命……早已是他的，我的人，也自然是他的。”
    “可你不是已死了一次麼？”趙瑞熙忽然執著她的手。眉目沉穩堅定，“不是我救了你回來麼？現在，你的命是我的，你的人，也自然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