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章 兵臨城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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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藍教的勢力確實好找,又有以綠羽山莊為首的江湖武林相助,藍教的叛亂實不難除。飛花閣卻一直處於似霧非花的朦朧狀態,叫人如何看得清楚?及至祁芝山,文姬輕扯著蕭重的衣袖,輕聲道:“這祁芝山少了些陰冷殺伐之氣,似乎不同往日,多年前宇文公子遊曆時客居我家,與家父談論此處夭桃,小女子聽聞,夭桃妖、豔而陰,花期長於其他桃數倍,因其飼蠱,其香常人難以忍耐!”
蕭重瞪大眼,某些答案呼之欲出:“此言……何意?”
“叛亂似乎非藍教的真正目的,藍教似隻是誘餌……”文姬未說完,蕭寒已牙眥欲裂,往山下衝去。眾人慌忙下祁芝山,半途上看到滿身是血的靳一和玉玲瓏,輕攙著傷勢嚴重蕭音辰,蕭音漠慌忙扶著問:“如何這般狼狽?”
蕭音辰輕笑:“大哥,你總罵我笨,其實我還真是愚不可及,她連自己的骨肉都不肯放過,又怎麼會放過宇文顥天的兒子!”
“西門小夫人?”蕭音漠臉色一絲憂色。
“其實也無可懼,他若死,我便陪著!”蕭音辰說得如此輕率,卻又如此決絕,任誰都不敢懷疑他的決心。
宮廷裏,局勢岌岌可危,從不涉政的太後王氏,持天子玉璽,動用鎮守京師的十萬欽軍,以黷職之罪囚禁右相軒轅翰,以謀逆罪查抄宇文府,欽軍持太祖令,宇文府家將隻好束手就擒。
蕭重陰冷著臉瞪著方朝:“凡是能動用的軍隊都調來,熙謠怎麼可能鎮不住常居深宮多年,從不問政事的王太後,這根本就是針對宇文戰的陰謀!”
白虎沉著臉道:“據探子密報,景將軍在將軍剛出京師就被軟禁,那麼整件事似乎早在布局中,如此一來,是誰針對宇文公子的?”
蕭重心裏一驚:先有靳瑜的心腹刺殺宇文戰,後下毒,又有靳瑜宇文府遇刺,中毒不醒,宇文戰入獄,蕭重出京,直至此時,這步步緊扣環環相套確實有布局之嫌。
“而且這麼多事,陛下都未曾有過真正明確的態度,對宇文公子的態度更是莫明不清……天下誰人布局能把天子布進去,還如此遊刃有餘?”朱雀輕笑著道。
蕭重喃喃自語:他不會,不會是他的!可是他心裏明白,這理由似乎沒辦法說服自己!
“將軍,不如再等等看吧,宇文家與皇族的關係非比尋常君臣,他們除卻君臣關係還有數百年的交情,這些王太後想必是明白的,可能太後有她的難處,或者她會私下找將軍也未可知啊?”文姬小聲勸解,她深知蕭重與宇文戰糾纏甚深,隻得小心勸解,希望不致造成無法挽回的敗勢,畢竟此去因由如何,他難保不掛上個謀逆之名。
蕭重緊緊握緊了拳頭,這其中的利害他不是沒想到,可是宇文戰和靳瑜究竟是怎樣的,他終究不得而知了,如若他們已然不和睦,他大可賭上一命,保他們周全,日後種種,他再無緣得見,也無需心煩。若他們有謀而動,自己這一妄行,可會亂了他們的局?若他們隻被動受之,他實在憂慮宇文戰的處境。
蕭音漠有些戲虐又有些悲憫的看著蕭重:“靈門的掌門人豈是如同容易受製於人?將軍盲目了!”
蕭寒冷漠的臉色一直陰晴不定,猜不出悲喜。
半日掙紮後,蕭重命落日城十萬蕭家軍日夜兼程趕赴南晉,以防京都變故。但京都的形勢已刻不容緩,太後王氏下令:宇文戰私用刑法,滅臨揚侯府,以刑車裂告慰臨揚府數百亡靈,三月二十五行刑午門。朝堂上臣將多持觀望之態,少數上柬請命者,皆被帝王命太後監國一句擋了回來。多數朝臣則被囚禁府中,出不得家門。人人皆驚訝於太後的暗中勢力。
皇帝密衛隻帶來熙謠一言:實事多頃紮,將軍甚行。密使告曰:公主於三日前探望陛下,帶去的禦醫不是宮中的,隨行的楓舞是公主舊交。後勤王以私探天牢囚禁了天琪王爺和熙謠公主。軒轅右相曾夜訪公主,說禦林軍將領中至少五個已變節。隨後便不知所蹤。
蕭重緊皺著眉頭:如今這實局,已不是他們誰設了局算計了誰,而是他們早在別人設好的局裏,無可避免的成了別人的棋子,無可避免的互相算計互相傷害,誰是被棄局的棋子誰又知道呢?
突然想起蕭音漠提起的西門小夫人,對這個女人,心裏總有幾分自己都驚訝的親切感,關於這位夫人,蕭音辰應該知道點什麼吧?那麼在乎宇文戰,在乎到讓他討厭,他應該不希望他有事吧?
和歐文姬同行,一路尋到蕭音辰暫居的蘭溪曲水畔。蘭溪幽芳盛,曲水繞洲行。如此靜逸安然處,實在不像蕭音辰能安心靜養的地方。
歐文姬笑道:“將軍還不知吧,宇文公子遊曆天下時,曾在南晉小住數年,這蘭溪曲水就是他的隱居之所呢!家父和家兄常去做客呢!”
“恩,看蕭音辰的樣子也不是個安生的主!”蕭重笑說。遠遠看著靳一一身鮮豔華服,懶散的半躺在竹藤寬椅上,腿上翻著一本閑書,不遠花架下,玉玲瓏一襲緋紅紗衣,竟比身側的豔桃還豔幾分。
蕭重走近欲行禮道好,靳一卻懶懶睜開眼笑道:“蕭重你就不必裝腔作勢了,不說我如今以非王爺,就是我那皇帝堂弟也沒見你敬重過幾分吧!”蕭重尷尬一笑,隻道:讓晉王爺見笑了。
“找言公子,我同你去!”靳一起身帶路。
文姬歪著頭看看靳一,拉拉蕭重的袖子:“他是?”
“晉王!”蕭重道。靳一回頭看看。
“你非要把他們逼上絕路嗎?”蕭音辰雪衣滿卷,在遍野豔桃中一抹淒冷的絕豔。
“不是我不放過,是命運不放手!你知道我不想傷宇文的!”黑衣男子聲音冷絕。
“可你要蕭重死,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戰他可以死,但他不能看著蕭重死在他眼前而無動於衷。十分好月,不照人圓,世上事本就難得十分圓滿。”蕭音辰冷笑。
“如果沒有蕭重……”
“別忘了,他也是你兄弟,你憑什麼厚此薄彼,就算沒有蕭重,蕭寒又該被置於何地?”蕭音辰眼角的笑越來越冷。
“你不希望蕭重死嗎?宇文家的長公子本該姬妾成雙,坐擁天下英豪之首,任人景仰!你的哥哥,你都不願傷害,你願他被男人毀了?”男人長身玉立,手背在身後,輕輕踱步,銀質麵具半遮的顏麵,隻從半露的硬朗的下頜顯露出戳著人軟肋的算計的笑。
“哼~~恩~~”蕭音辰悶哼著抓住胸口。
“言,怎麼了?”
“言公子?”靳一驚呼著奔過去,黑衣男人慌忙伸手接住蕭音辰下滑的身子,蕭重則遠遠看著,沒表情沒動作。
蕭音辰環上男人的指間銀光微閃,黑衣男子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居然……”
“我自己沒法傷他的心,也就不能看著別人傷他的心!就當他是我哥!”蕭音辰輕笑著攙住他,男子極度怨忿看著蕭音辰:“我來找你前,已經安排好一切,並不能改變什麼!”男子冷笑著失去意識。
“不想說什麼?”蕭重靜靜看著蕭音辰:“是要我拿命去換戰嗎?死前能讓我知道點什麼嗎?”
“我沒有跟死人解釋的習慣,想知道什麼去問你的姘頭!”蕭音辰自始至終看著他懷裏的男人,冷冷丟下一句話,直接走人。
靳一訕笑:“你都知道了,宇文戰應該無礙!”快步走上去攙住蕭音辰扶的人。
蕭音辰的手冊於夜間由靳一遞過來,靳一握緊手冊:“言……公子親自弄到的,禦林軍裏屬於飛花閣的勢力和宮中軍事要旨。你謹慎些!”
十萬蕭家軍勢如破竹攻進京都,京城守軍則不戰而降,本是同根同源,雖無過甚殺戮卻也人心惶惶,護國將軍起兵。
風影呆立如石,紋絲不動,守衛帝宮的驍騎,神情肅殺,嚴陣而立。無心回頭看看風影,淡然淺笑:“一盞茶的功夫就好!”
“好!但願一切不至於無法挽回”風影遙遙望著天牢的方向,但願公子自己撐得住!
方朝匆匆而來,眼看著白衣翩然的無心公子:“王太後對宇文相用了私刑,此事傳至宇文府,二公子宇文旭已將東穀諸將調回京師。所以要快,陛下再不醒隻怕!……”方朝憂慮的看看驍騎的四方首領:“夜鷹和羽翎衛隻是蕭重的家將!”言下之意,蕭重若反,夜鷹和羽翎衛選擇追隨。
而此時,蕭重率十萬千裏奔勞的落日城將士,將京師層層圍下,已兵臨城下,情勢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