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眾裏尋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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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暮雪的出現並沒多少意外,讓人意外的是蕭寒在他身側。
宇文戰和蕭重同時起身,同時怒目而視來人,同時惡語相向:“你來做什麼?”
蕭寒冷著一張俊臉,華麗無視蕭重,衝靳瑜施禮,西門暮雪黑紗遮麵,冰冷嘲諷的語言出賣了他的冷心冷麵,連調侃都有點冷:“蕭將軍和宇文公子何時這麼默鍥,哈哈,看樣子我來的不是時候!”
蕭寒很無語的站到宇文戰身旁,宇文戰瞪著西門暮雪:“知道來的不是時候還跑來遭人閑,這沒你什麼事,快滾!”眼瞥到旁邊的蕭,無奈瞪眼:“做著吧,杵在這給誰看!”
西門暮雪瞪宇文戰一眼:“囂張什麼?”在蕭重身側坐下:“落日城一別,蕭將軍可好啊?”
“多謝掛念,一切安好。”蕭重側身讓西門暮雪入席。
“你也去落日城了,我怎麼不知道?”靳瑜詫異的看著宇文戰詢問。
“我沒叫他去!看我幹嘛!”宇文戰無奈聳肩,向西門暮雪飛去眼刀“多管閑事!”。
“是晉王請西門公子助蕭將軍的!”蕭寒趕緊解釋。
晉王靳一,乃太上皇靳安之兄康王靳浩之子,康王兵敗後靳安念及叔侄之情,封其晉王,常居南方黎城,每三年進京麵聖一次。年前落日城發生詭異的疫病,落日城諸將束手無策,竟是晉王托西門暮雪所為。
“在下隻是欠晉王一個人情,順便還了!”西門暮雪端起蕭重的酒杯飲下,漫不經心道。
“我也隻是好奇西門公子怎麼愛管閑事了!”不難聽出靳瑜話裏的警告意味,方國西門家唯一的少主,方國一手遮天的權臣,寧熙帝當然不希望他插手黎國之事。
“哼,遭人嫌了吧,酒也喝了,菜也吃了!快滾吧!”宇文戰冷冷道。
“宇文戰,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怕我知道?這麼趕我走!”西門暮雪怒道。
“見不得人?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我怕你羞於見人,哼!漠嘯明天來,你好自為知吧!蕭寒將你知道的有關藍教的事說於國主與右相,在下累了!”宇文戰依然臉色不善,起身挽了禦秋娘離開,最近總有些莫名的煩躁,一個藍教,雖說夠厲害夠陰狠夠可怕,不過還不足以與靈門東穀相抗,冥冥之中有些無法掌控的茫然和恐懼,攪得他心煩。
“你們大黎的左相就是這樣目中無人的!”西門暮雪冷笑。
“左相???”眾人皆一驚,連蕭重也是一驚,看著靳瑜。
“對,大黎左相宇文戰!”靳瑜苦笑:“大黎左相,君主聖明時,為隱士,為虛位;君主平庸或亂世,虛輔政;若是君王、殘暴昏庸無道時,廢帝另立!宇文氏家主世代為大黎第一輔臣、柬臣,永世為左相,與黎主靳氏共存亡,而宇文家左護法則為黎國護國將軍,隻受命於宇文家”靳瑜無疑說出了一個可以稱得上石破天驚的消息,他衝蕭重無奈的笑:“我策封你的護國大將軍似乎不算數了呢!宇文家的第一護法左護法是你哥蕭寒!統率隻聽命於宇文公子的天罡地煞隱衛!”靳瑜戲虐一笑,又端起酒杯,輕酌一口:“朕無能,連個藍教都打壓不了,才逼得左相入仕!”
“陛下無需自責,是皇親國戚中有貪心妄想之人夥同長老中心懷不詭之的投靠藍教!”蕭寒忙解釋,看一眼蕭重,不屑道:“至於護國將軍,有人若是想要就打敗我並得到公子的認可,我自會相讓!”
“蕭寒,你最好別給我太囂張,這護國將軍我是坐定了!”蕭重怒目對著蕭寒。
蕭寒自是華麗的無視,將藍教近來的動向詳細說了,並說宇文戰已從靈門東穀遣了人,不日靈門九公子將齊聚鄴城,共享應敵之策。
是日,寧熙帝靳瑜和蕭大將軍諸人夜宿右相府,相府碧桃次第新開,隱隱卓卓,美不勝收,就像那一年丹徒的海棠,開成了漫山遍野的夢,迷了誰的眼,又挑逗了誰的心,丹徒有一溪清流,是山頂諸多清泉彙聚而成,彎延而下,滋潤了丹徒的海堂,也滋潤了丹徒人,小時候母親常唱著《碧水謠》看父親舞劍,郎才女貌,驚若天人。
山腰的清溪旁是聖祖皇帝親筆題寫的“含羞揚袖戲海棠,隻羨鴛鴦不慕仙!”據傳,先祖宇文昊天為黎國聖祖南征北戰,打下大好河山,功成之時,聖祖封宇文昊天為左相,並封宇文氏萬世為相。宇文昊天卻辭而不就,諾宇文氏永世忠於靳氏,便攜妻子隱於山中,因妻子素愛海棠,便在山中種遍海棠,年深日久,廣茂成林,成為天下一大奇景,丹徒的海棠,為有情人而開,他宇文戰好像與丹徒漫山遍野的海棠無緣了呢。
悄悄靠近,沒發現,再近一點,嗯!好像還沒發現,什麼嘛,看樣子這小子武功也不咋樣,我都靠這麼近了,還沒發現!哼,什麼天下第一公子,我看就是浪得虛名!蕭煙一邊悄悄靠近,一邊在心裏鄙視宇文戰。
宇文戰好笑的飲茶,這個小姑娘他早看到了,宴席上女扮男裝,故作乖巧的坐在天琪王爺靳然身側,一雙秋水明眸不安分的盯著他瞧,奇怪的是宇文戰並不討厭被她這樣看著,那雙眼睛和蕭重的太像,就像蕭重每一次看他,讓他心安滿足快樂!也許是靳家的哪位公主吧!看來蕭重並非無可取代呢!怨了人這麼久,自己也並非用情至深啊!宇文戰自嘲。
嘿嘿!點了他的穴道:告訴靳瑜哥哥他們,天下第一公子也沒什麼了不起!蕭煙心裏想著,點向宇文戰的穴道,宇文戰身形微移,反手握住她的手,嘻笑著看著她的臉越變越難看。
“放開我,不然我哥叫你好看!”蕭煙也知道她這個威脅實在沒什麼價值,可她從小就這麼威脅人的,別人一聽他是蕭重的妹妹對她敬畏三分,所以一時她也想不出更好的威脅的好發子。
果然,宇文戰一笑:“那我到想讓靳瑜看看,把公主調教成這副得性,半夜往男人懷裏磚,堂堂金枝玉葉成何體統?”宇文戰看著調笑,一使力把蕭煙拉進懷裏。
“啊……你……誰往男人懷裏磚了?”蕭煙又驚又怒又氣,拳打腳踢的掙紮,這個罪名太大了,她可擔不起,掙紮了半天,她發現似乎逃脫無望,隻能靜下心來,灼熱的鼻息就在耳邊,她才發現他們的姿勢有多愛昧,不由一驚:自己……好像不是……很討厭這種感覺!公主?誰是公主?難道……
蕭煙轉動靈活的大眼睛,忽然一股惡作劇的壞笑爬上臉,狀似不經意到道:“哎呀!這麼晚了,蕭重和我四皇姐在那邊做什麼?”眼睛卻直直的盯著宇文戰看,果然,宇文戰摟著蕭煙的手一僵,麵上卻沒什麼,風平浪靜道:“大概約會吧!”
蕭煙彎著頭:“你喜歡蕭將軍?你喜歡男人?”
“哈哈哈!”宇文戰大笑著鬆了手:“回去吧,小姑娘,他日我娶你!”喜歡男人?何曾喜歡男人,隻是想和心愛的人廝守,僅此而已!隻是那麼一個人而已!
“誰要你娶!”蕭煙嘟囔著離開,眼角的餘光看到宇文戰孤獨落漠的背影,突然心生憐惜,深沉的憐惜,離開的腳步就那樣頓住了,平生第一次感到心痛和傷感,不由道:“你真那麼愛他!”卻忘了初聞時的震驚與憤怒:她的哥哥,怎可愛上男人,不一定是叫宇文戰的男人引誘他,她恨死宇文戰了!提前來到這裏,就是想給他教訓。現在卻感到深沉的痛!
夜闌人靜,月色尚好,娘說:世上終有那麼一個人是等待著為和你相遇相知相戀的,宇文,你可有等我!那時以為自己心裏念的真的隻有靳瑜,對你隻是一時興起,如今也三年多了,對你一時興起的愛慕之心從未變過,誰的一時興起能持之以恒?宇文戰,我的戰!
看著窗口那抹淡紫色的身影,蕭重的心疼痛著,隻是靜靜看著心就痛了呢!從未想過他會遙遠到靠近不了,靳瑜說:你們無望,放手吧,放了手大家都好過,可怎能放手,如何放得了手啊!
西門暮雪站在宇文戰桌前,靜靜看著他,麵紗下的臉看不出悲喜,但宇文戰能感到他的悲哀,抬眸淺笑:“蘭陵不要你了?怎麼這麼閑?”
西門暮雪轉過頭去,在旁邊坐下:“蕭重在門外!”這個驕傲的人,和那個女人一樣執著,愛的徹底而絕望,一朝傾心便至死不渝;這個睿智的男人,和那個男人一樣堅韌,行事狠厲而果絕,一但認定了便無可更改,這個男人是他西門暮雪的血親,是他想保護的人。
“靈門東穀何須懼怕一個藍教,你無須煩躁!”他能感到宇文戰這些日子的不安和煩躁。
“沒什麼,你回去吧,漠嘯和兄弟們明天就來了,我的不安也許多餘了!嗬,代我向蘭陵問好!那小子對你還好吧?”
“你就那麼放不下蕭重,那就再給人一次機會?”西門暮手伸手幫宇文戰理順被風吹散的發。
“我隻是想找個可以相守一生的人啊,何曾這麼難!丹徒的海棠為有情人而開,卻為何不能為我宇文戰開一次,難道我太寡情?”宇文戰苦笑著飲下那杯,與萬丈紅塵中尋找那個值得用一生守護的人,何其堅難!是自己太貪心,還是上蒼於他宇文戰太寡情?
反手回握西門的手:“回去吧,別老來黎國摻和,沒看到靳瑜不樂意?我沒事,就算有事還有蕭寒呢!實在不行我將來去投靠你!”
也許他真沒事,那男人也不允許他有事,無奈玩笑:“我日子過得很好,你別來打擾!”說完掠出窗戶。真是的,有門不走,什麼人呢?宇文戰抱怨。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泣露到中宵啊!蕭將軍還沒安寢?”西門暮雪含笑道,走到他身邊望著清冷的月。
“西門公子我……”蕭重像做了虧心事被抓住的孩子,局促不安。
“丹徒的海棠為有情而開,宇文家家主每一世都掙不開情字,一生都在尋覓相守一生的人!”西門暮雪悠然道:“宇文戰像他母親,西門雪蘭,一生的情結隻為於茫茫人海尋那麼一個人!你是愛他的吧?”西門暮雪問。
風過,一順月缺花飛,像情人哀傷的眸子,蕭重緊了緊身上的衣,走向那入睡的人兒。
西門暮雪停住腳步,看到花影下憤怒怨毒的眼神,順便看過去,錦衣華服的少年緊緊盯著蕭重的背影,轉向宇文戰的房間時變為怨毒,雙手握緊。再往外,月洞門外一抹柔和的雪色,在夜裏寧靜而清冷,蓋上深沉的疼痛,西門走出宇文戰的院落,看到守在院外的蕭寒,打趣:“惦記你家主子的人真多,你打算守一夜!”
冷冷的酷臉上沒什麼表情:“不是,我跟蹤二公子而來!裏麵錦衣那個是天琪王爺靳然,心底不壞!”西門順著他的目光看到雪色的宇文旭,眼中一抹殺意,語言也更為冰冷了幾分:“你家公子讓你找得人有下落了?”
“無果,但願他不是麻煩!”蕭寒冷然。
“影子叔叔年紀大了,我把鬼狼留下,我今日離開!”西門揮手,和夜色融為一體的人出現在月下,像蕭寒頷首,又沒入暗夜。
“需要人送西門公子嗎?”蕭寒緊盯著宇文旭,問西門。
“不用,誰活累了就讓他來找我好了!”足下運功,身形舒展,沒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