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眾裏尋他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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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的大宅裏燈火輝煌,賓主盡歡,其實隻是幾個平日相交甚深的友人,借著護國將軍還朝的空檔聚一聚,也算是蕭重的洗程宴,本來這宴席不該在相府,雖然蕭音辰在朝廷三年,也做出了不少政績,深得重望,可他和蕭重終是沒多少交情,怎奈靳瑜非以國主之尊迫他承下這份宴席,其實,靳瑜的那點心思他豈會不明白:蕭重想見見宇文戰又沒有合適的理由,便就借了這宴飲之名,嗬,他到盡心,希望宇文不要怨他才好!
靳瑜一身便裝坐在客座,蕭重一身黑衣緊挨其旁,還有幾個旁的人依次列坐,蕭重原本張揚的臉上多了幾分沉隱,靳瑜王者之尊更盛。蕭重不時朝門外張望,神色越來越黯然,靳瑜看得心頭一痛,強壓下怒意對蕭音辰道:“宇文公子很忙?”
“哼,可不是,聽雨軒、煙雨樓兩頭跑,能不忙嘛?也不怕縱欲過度傷了身!”翎羽冷冷道。未央慌忙用肘子碰碰他,示意他閉嘴,翎羽隻狠狠瞪蕭音辰一眼,蕭音辰心虛的低下頭,本來,他是想帶宇文去那些個花街柳巷散散心,誰知這宇文戰,一去就留連忘返了,其實他勸過,他也無奈!
這邊還在糾結著宇文公子的風流,那邊任逍遙已提了個人闖進來,走到蕭音辰跟前,二話不說當頭一拳,把在場的人都打懵了,愣了半天蕭音辰才擦著嘴角的血衝任逍遙吼道:“你瘋了,打我幹嘛?”
他不吼還好,一吼任逍遙簡直氣炸了,又準備一拳,卻被蕭音辰架住:“你說清楚行不行?”
“你敢對宇文有這種齷齪的想法,你找死!”說著一拳又打過去,翎羽輕躍一步,擋在兩人中間,一把推開任逍遙,看一眼一臉茫然的蕭音辰,終於把目光轉向了地上被任逍遙提進來的人,被點了穴道,說不出話來,輕紗遮麵,一身雪衣纖塵不染,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周圍的人,蕭音辰莫名:“你抓他作什麼?”
任逍遙冷眼瞧著:“你居然敢有這種齷齪的心思還怕人知道,虧宇文還當你是手足!”
“我怎麼齷齪了?你………”隨著翎羽拉開地上人的麵紗,蕭音辰的話卡在喉間,在場的人都吸了口冷氣:這人,和宇文太像了!
“他是男寵,相府後院找到的,我還嚇了!”任逍遙恨恨道,在後院聽人說這小子是個男寵時他並不在意,覺得蕭音辰已然為相,找個男寵也沒什麼,隻到不久前無意中看到此人取下麵紗洗臉,他驚住了:和宇文戰太像了!簡直一模一樣!他驚呆了,可很快,一個想法嚇到了他:蕭音辰對宇文有這種齷齪的想法,才找個如此像的男寵在身邊!氣血上湧,隻想揍扁蕭音辰。
“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他這麼像!”蕭音辰慌亂的解釋,看看周圍,自知很難自圓其說,手伸解開雪衣少年的穴道。
雪衣少年怒目瞪著任逍遙,活動著酸痛的胳膊,明白這些人把自己當成了蕭音辰的男寵,不禁冷哼:“哼,給他做男寵,他夠格嗎?”傲慢不屑,說完輕輕拉上麵紗,準備離開。
“這麼歡迎我啊!站著迎我!其實不必太客氣!”宇文戰嘻笑著,手攬著一位美人進來,看到蕭重,露齒一笑,走過去輕輕抱著他,耳語:“我想你!”蕭重愣著了。
宇文戰收攏胳膊,大聲調笑:“這麼久不回來,我當你準備在落日城養老呢!我想你了,哈哈哈哈!”隨和的態度讓蕭重錯以為剛才的耳語是自己的幻覺,宇文戰親和的態度讓他感到不真實。
蕭重愣怔了片刻,也緩緩伸手環上宇文戰,聲音是不自知的溫柔和驚喜:“我也想你!”
“哈哈哈哈!改天請你喝酒,不醉不歸!”宇文戰嘻笑著,他似乎比以前快樂了許多,蕭重默默想。
和靳瑜等人打招呼,攬過身邊的美人:“禦秋娘!”回頭對上一雙憤怨的眸子,宇文戰渾身一顫,卻也坦然的回視雪衣的男子。
“宇文,我……不是逍遙說的那樣,我沒有……”蕭音辰結巴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什麼啊?我、你的,幾天不見變結巴了,逍遙,你怎麼了?”宇文戰在蕭音辰右手邊入席,小聲的對著禦秋娘耳語了兩句,見眾人麵色詭異的看著雪衣少年,而那少年則仇深似海的瞪著宇文戰,宇文戰苦笑:麻煩又來了。起身拱手一禮:“這位公子,何不入席,這麼看著宇文戰,讓在下很尷尬啊!”
“宇文戰,你很自豪是吧,很驕傲是吧!哈哈!你是該自豪該驕傲!他那麼驕傲的人竟對你念念不忘!”少年先是對著宇文戰聲廝力竭的吼,即爾狂笑,似以失去理智,他一步步走近宇文戰,一雙明眸怨毒的看著宇文戰,伸手輕輕拉下麵紗,露出一張和宇文戰幾乎一樣的臉,
他癡癡笑著:“你是該自豪,他為你,找了我作影子,我是你的影子,影子啊,誰甘心做人的影子啊!”說得怨毒而淒婉,翻手一柄柳葉利刃,向自己俊美無暇的臉刺去,宇文戰伸手拉住,冰冷刺骨的譏諷:“做我宇文戰的影子,你還不夠格,如果他真要找一個影子,我想他不會選你,有那個和宇文戰有十分像的人在,像到無人能分不出,這影子哪會輪到你?”
十分像,像到無人能辯,可他的旭兒,卻一直都辯得出,從小就辯得出,旭兒,哥哥想你了!因為哥明白,這世上還有一種親情叫手足!
宇文戰緩緩的轉身,默默坐下,舉起桌上的酒杯,靜靜飲下,雪衣的少年有些怔愣,不知所措的看著宇文戰身邊的女子,秋娘衝他親善一笑,伸手扶住宇文戰的端起酒杯的手,柔聲道:“少喝點,小心醉了!”
“若當真能醉,豈非幸事?隻怕是千金難買一醉啊!”宇文戰癡癡而笑。醉不了,所以在這萬丈紅塵中苦苦掙紮,卻始終逃不脫命運的結。
“你不要喝兩杯嗎?”宇文戰抬眸衝雪衣少年展顏一笑,雪衣少年歪著頭審視宇文戰半晌沉思許久:“你……不喜歡他?”
“我敬他,重他,卻沒有愛情!”
“愛上你真是自作孽!”看一眼蕭重,雪衣少年緊挨著宇文戰站定,皓若秋水的眸光閃爍著看著禦秋娘:“我想做他旁邊!”
秋娘衝宇文戰眨眨眼,起身,坐到蕭音辰邊上。
“他愛慘了你,你卻不愛他,他真可憐!”雪衣少年拿過宇文戰手裏的酒放到唇邊,將飲未飲:“如果不是先遇見了他,我想我會愛上你!”
"情,對我沒有先後!"宇文戰道。
“雪銘,六年前就聽說這個名字了!陰教年幼的護法,那時他和我一樣驚訝,他說‘我會給他海闊天空!’那時他得到一副畫‘天涯’!”
蒼虯的苦木,新發的碧草,零落的野芳,荒涼的古道,高飛的天鷹,苦木上欣賞落日的男子,碧野上吹簫的少年,悠然的馬兒成了對的交頸而臥,少年看癡了,男子卻似一無所知,畫麵有些荒涼,蕭瑟,巨副畫卷上力透紙背的寫著兩個字“天涯”
蕭音漠癡癡看了許久,歎息道:“知我心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他想要的,隻是海闊天空吧!也許我能實現他的海闊天空!”
那時,陰教的年輕教主蘭陵混得風生水起,那時,雪銘是他的左護法。
“他給你的海闊天空你不滿意?”宇文戰似笑非笑:“那他才是真的可憐!”
“你確定他的海闊天空是給我的?”雪銘臉上有一絲落漠,有一些自嘲:“若大的水榭,隻留著你的畫,還派出高手守護!”
“哼,是真是假,誰知道呢!”宇文戰笑道。西門暮雪,很久沒見了呢!
他們倆旁若無人的對飲,蕭音辰尷尬的招呼眾人,蕭重黯然的臉色堪比陰雨的天空,雪銘湊近宇文戰,點著他的胸口問:“你這裏惦記著誰?”
宇文戰撥開他的手,:“他從來不需要我惦記!你心裏惦記的又是誰,做出一副情聖的樣子給誰看,你會為蕭音漠吃醋?有點懸!”
“所以我在心裏告訴自己我喜歡的人是他,有的時候說著說著也就成真的了,看到他去水榭我會傷心是真的,看到我像你我會嫉妒是真的,心慌也是真的,我怕失去他!”雪銘也不知道為何對宇文戰感到親切,他想也許他和自己一樣,那麼執著的愛著,即使被傷了,悄悄的療好了傷還是不改最初的心,隻是他明白,他沒有宇文戰幸運,蕭重眼裏滿滿的深情藏不住,而蘭陵眼裏沒有他,西門暮雪,有時他會恨那個人,但更多的是釋然,因為蕭音漠還在身邊,也許隻要多在心裏暗示幾次雪銘愛著蕭音漠,也許一切就真的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