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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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壽辰那日,整個燕王府人聲鼎沸。各位王爺、各位將軍以及朝廷上的各位大人,都前來祝賀。
朱標帶著一身太監服的秦燏。在燕王府下人的招待下,他們進了府內大廳。
等所有人都到齊之後,大家之間又是一陣寒暄之語。末了,管家便宣布用膳。
下人們將用膳的小方桌順著兩邊擺出兩列,桌上放置著各種食物,美酒,以及各種水果。大家都按次落座。所有人都向朱棣表示祝賀之語,並送上禮物,以表達自己小小的心意。
朱標也不例外。原本向朱棣進獻禮物的工作是黃子澄,但朱標卻暗地將這個任務交於秦燏,彼此交換了下眼神,便明白對方的用意。
秦燏側身向他點點頭,雙手接過禮盒,恭身走到朱棣桌前,俯首,將那個精致的小小禮盒遞到朱棣麵前。
朱棣接過禮物。他一心都在這個禮物上,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眼前這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他隻當是朱標身邊一般的隨從。
就在他拿過禮盒,向朱標表示敬謝之意時,秦燏悄悄抬頭,雙眸明亮地注視著他。
明目劍眉,棱角分明,體態修長,與朱標在神情之中略有相似之處,而他的每個舉手投足之間,英俊的臉龐上,無不散發著那股臨危不懼的英氣與豪邁。
秦燏的眼底流落出一絲笑意。沒錯,就是他!燕王朱棣。
待秦燏退回到朱標身邊時,朱標用眼角掃過她在的區域內,她朝他微微點點頭。
而這兩人,看似是一對主仆,但彼此的小動作,恐怕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注意到。
朱棣微笑著打開禮盒,發現裏麵竟然安靜地躺著一塊用上好和田羊脂玉雕刻的一枚印章。朱棣眼中不但流露出對這枚小印章的喜愛之情,而且同時對印章所刻之字倍感興趣。立即命人取來印泥,情急之中,他用那枚印章在自己手掌內輕輕按了一下,伸手,他看到自己手心內的四個紅字“兄弟同心”。
頓時,朱棣隻感覺胸口處一陣發熱。是啊!他們兄弟大概二十多個,可是自古以來,皇室的兄弟之間,卻隻有那種,赤裸裸的權利相爭下的互相殘殺。哪裏真正懂得什麼叫手足情深,什麼叫血濃於水?
如今,作為大哥的朱標,雖然被封為太子,但他從來都沒有仗著父皇對他的寵愛,因怕自己儲君地位不保,而對我們這些很可能對他地位造成威脅的兄弟們施壓,也沒有在我們這些小輩麵前擺過架子。
更何況,大哥一直都是以孝敬和善良被父皇所認可。對於他的為人,朱棣可是打心眼裏佩服。
所以說,大明王朝將來能有這樣一名賢主為王,乃是全國百姓的福氣啊!
朱棣小心翼翼地將印章放回禮盒,雙眸晶瑩閃亮,鄭重地對朱標行了一禮,道:“臣弟,謝過大哥!這份禮物,臣弟定會收藏於心。”
“哪裏哪裏!區區一件小禮,隻要四弟喜歡就行。”
隨後,其他的皇兄皇弟也都向朱棣贈送了自己的禮物,朱棣一一收下,同時也都互相表示了謝意。
然而在此之間,自從秦燏代表黃子澄上前向朱棣呈禮時,第一次如此近的距離,觀察這個自己一直都在努力尋找的人。臉頰兩側,微微升起一團無人察覺的紅暈,唇角也不經意間悄悄勾起。
***
自那次燕王壽宴之後,朱棣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動作,乃至他的每一句言語,都不自覺的偷偷占據了秦燏狹小的內心空間。雖然目前的她依然和青兒生活在太子宮,但朱標夫婦二人對她卻如對待自己的妹妹一般,自己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寄人籬下的壓抑感。
雖然偶爾秦燏為了想能夠再次接近燕王朱棣,多方打聽朱棣的每日行程,順便也想著能夠再次隨同朱標一起,哪怕隻是遠遠看他一眼,也可解自己心頭的相思之情。
青兒這幾日在太子宮內無事可做,於是便幫著家中下人做點零散的工作。
雖然大家都不敢隨意指使她,而且太子和太子妃也早早有言,說讓下人們務必伺候好這兩位姑娘,但是對於習武之人而言,要是長時間不舒展舒展下筋骨的話,體質會逐漸變差,功力也會減弱,正因如此,青兒才會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執意要幫他們做點什麼。
這天,青兒照例在太子宮內和下人們一邊做事,一邊有說有笑。側門處,秦燏突然一身男裝出現在所有人麵前。青兒大吃一驚,道:“小姐,你怎麼穿成這樣啊?”
秦燏瞅了瞅麵前的這些人,淡然道:“隻是出去有點事,順便見了位朋友而已。”
“朋友?”青兒更加疑惑道,“小姐,我怎麼不知道你在金陵還有朋友啊?”
“怎麼?難道我在金陵有朋友還要跟你通報一聲?還是說,我在金陵就不該有朋友?”秦燏說這句話時,其實並沒有其他意義,她隻是不想在這麼多的外人麵前,毫無保留的暴露出自己真實的想法。
但是,很明顯,她的這種語氣無意間讓青兒再次感受到那種漠然,青兒臉色發白的望著秦燏,咬著自己的嘴唇。半晌道:“小……小姐,青兒知錯了!青兒不該問這些……”
秦燏一臉茫然,“青兒,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這是怎麼了?”
當青兒意識到秦燏並非是自己之前想的那樣,心下鬆了口氣。
畢竟自己從小就跟在小姐身邊了,難道這麼多年的感情還不能消除莫名的疑惑?難道當真自己都不了解自家小姐的品行了?她一邊暗想著,並狠狠地在心中罵了自己一句!
“小姐恕罪!青兒……剛才有點失神……”
秦燏無奈地搖了搖頭,便不再說什麼,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看著秦燏進房間的俏麗身影,青兒沒來由地皺了皺眉,總覺得哪裏好像有點不對勁!但就是說不上究竟是哪裏。
或許是自己多心了吧!她寬慰了自己一句,便繼續自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