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情動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7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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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一番纏綿過後,兩人疲累地擁在一起。權禹王摟著我,大手在我的背脊上輕輕摩挲著,他手上薄薄的繭擦過我光滑的肌膚帶來的異樣舒適。他在歡好過後會這樣溫存,那是我喜歡的方式,隻是不知道他對其他女人是否也是這樣。
    他問:“今天送來的禮物還喜歡嗎?”
    “喜歡。不過你真正想問的是不是分配禮物的事?”
    “不”,他笑著搖了搖頭,“其實不用問也能想到你是怎麼做的,恐怕又是因為你的姊吧。”
    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請不要拿大道理教育我。我與姊的小時候,你不會明白。我就是喜歡欺負她,你心疼了?若是覺得她好、她懂事你大可去找她罷。”說完扯過被子轉過身去閉著眼睛不看他。
    輕微的聲響,我能感覺權禹王在後麵撐起身體看著我,他溫柔地說:“奴兮你自己知不知道,你閉上眼睛蜷起身體睡覺的模樣極為乖巧,可是你睜開眼睛時卻又很咄咄逼人。”他拉過我將我又攬在懷中,歎口氣說:“好,一切都隨你的意思吧。今天的事朕也沒說什麼不是嗎。”
    我支起上身看他,前麵的長發延著我的胸前流瀉在他的胸上,他伸出手順著描繪我的胸型,讚歎道:“你的身體真像是一塊神秘的寶地……身體纖瘦但這卻很豐滿,形狀也迷人……也難怪漢成帝管這裏叫溫柔鄉了。”
    我拿開他的手阻止了他繼續調笑,一本正經地問:“你為什麼不喜歡娜木朵兒呢?因為她年紀大了長得不好看了嗎?”
    “哦?你怎麼會突然這麼問?”他驚異地說。
    “因為我想不出,為什麼娜木朵兒明明有了年長的兒子,卻隻被封了一個嬪,甚至連嬪之首昭儀都沒有得到。那麼隻能用你不喜歡她故意貶低她來解釋了。”
    權禹王沉思了一下,回道:“談不上喜不喜歡,若說喜歡,朕是不是說過除了你,其他的妃嬪朕都不喜歡?你是故意問這個問題來考驗朕嗎?”
    聽他這麼說我真是哭笑不得,這個問題就這麼被他巧妙地回避過去了,但我心有不甘,欲繼續追問下去,卻聽見權禹王說:“奴兮,你剛才問的真不是個好問題啊。你想聽到的答案是什麼呢?喜歡或者因為失貌不喜歡?恐怕無論朕回答哪個對你來說都不會是個開心的答案吧。”
    我歎了口氣,知道這個問題他恐怕不會明確回答我了,因此也沒有在這個問題繼續糾纏下去,轉換了其他話題。
    言語間我意識到我和權禹王說話已經隨意多了,他也表情輕鬆地與我探討這些,兩人都自然而然的。而這些話我未曾與他人說過,即便親近如善善我也不會說這些無聊的事情。
    不知談到哪權禹王似乎想起了什麼,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說起你和你姊的關係,朕倒是想到了朕小時候的一些事。也許你是知道的,朕的母親並不受父皇的寵愛,因此朕當時也不受父皇的重視,那時候他極喜歡的是從小就被稱為神童的清翎王。父皇當時甚至說以後的皇位都是他的,更何況別的,什麼東西都是他先挑選。朕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朕和清翎王都相中了一匹西域進獻的小駿馬,那匹馬朕真是很的喜歡,但最後父皇賞給了清翎王,那個時候朕也為這種差別不平過,甚至現在也很清楚地記得…”然後他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不過這就像是內心深處的一塊小汙漬,也許無傷大雅,但卻確確實實存在著。所以,朕並不是一點都不了解你的心情,朕吃驚的隻是關於她你竟然這麼介意而已。”
    那是權禹王第一次對我說他小時候的事。我聽後有些不可思議,因為我從未想過一向天之驕子的權禹王竟然還有過這樣失落的情緒。
    我似乎感覺自己的指尖微微地碰觸到了他的內心。他的優秀他的好我可以做到無動於衷,但是他剛才對我說的事卻不知道為什麼讓我的心被輕輕地拱動了一下,眼前的這個男人一下子變得這麼真實。
    不,我心中晃過一絲慌亂。我告誡自己,當初不是對自己說好了嗎,我的身體可以對他敞開,自己也可以去享受,但是我的心要如冰般堅冷。
    “怎麼突然不說話了,在想什麼?”
    “隻是……有點困了。睡吧。”我輕聲說,將自己的身體微微向前靠了靠,不著痕跡地與他拉開了距離。
    “嗯……”他複又躺下,大手一攬,將我嚴嚴實實地包裹在他滾燙的懷中。
    不一會兒後麵傳來了他輕微的呼吸聲,而我睜著眼睛久久睡不著,滿屋子好像都是他的呼吸,他的氣息。
    在權禹王日益對我放鬆警惕後,我找來鏡明,派他調查一下朝廷上的事,尤其是和南宮氏的人恢複聯係。
    過了幾日鏡明來找我,我屏退四周,問他:“對於權禹王登基一事難道朝臣們就沒有議論懷疑過什麼嗎?”
    鏡明回答說:“孝宗突然病逝,權禹親王很快即位,皇太後這段時間又一直沒露麵,自然讓人覺得事有蹊蹺。但是宣告新帝即位的詔書上確實寫明是您的懿旨,上麵還蓋有鳳印,所以包括南宮氏、李大人施大人等大臣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後來新帝登基後大部分延續了前朝的人事,政局也采取穩定平和的政策,他們才逐漸相信權禹王登基是您的意思,是名正言順的。”
    “因為如果是篡位,便不會如此風平浪靜,而是大力革除前臣是嗎?”我冷冷地問。
    鏡明沉吟著點了點頭,“因為篡位性質的改朝換代都比較血腥動蕩,而新帝卻不動聲色,對安撫人心起了很好的作用。宮裏也隻宣稱您因為孝宗暴病身亡打擊過大,臥床不起了,這個理由也站得住,大家都知道您與孝宗是極母子情深的,所以大家也都沒有懷疑,就是心有疑慮也沒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去反對新政權。”
    我苦笑了一下,問:“南宮氏那邊怎麼樣?”
    “挺好的,新帝即位對南宮家沒什麼明顯的威脅,除了把幾個重要的位置換了皇帝的人,這在大家看來也正常,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南宮氏作為外戚一如既往地還擁有著顯赫地位,有幾位南宮家的人還很受皇上重用。還有,小姐您以前提拔的高大人施大人等,新帝說您看人的眼光好,現在依舊當職呢。”
    我有片刻的恍惚,對於權禹王采取的這種做法我真是沒有想到,我以為他即位後一定會打壓南宮氏,借此打壓我的勢力。就像一貫認為的,篡位性質的改朝換代一般都會比較血腥動蕩。不管權禹王這樣對待南宮氏是不是顧慮到對我的感情,但我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高明的政治家,他下了一步很穩又很高明的棋。
    “對了,奴才臨走時,南宮明大人還詢問過奴才您真正的意思是作何打算?”
    我的心顫動了一下,事到如今我還應該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嗎。可是反對了權禹王以後,我又該做什麼呢。
    我良久沒有回答鏡明的話,最後歎了口氣算作是沒有答案的答案。
    “讓我再想想,你先退下吧。”我揮了揮手對鏡明說。
    鏡明退出去時正趕上善善進來,善善回頭看了鏡明一眼,又看了看我的神色,她是知道我最近派鏡明調查一事的,於是揣測地說:“小小姐……要不然就算了吧。”
    我詫異地望著她,“什麼算了?”
    “老奴看您和皇上在一起挺好的……即便將外麵的事情打聽得清清楚楚又能怎樣呢,您還想做什麼嗎。”
    “但是善,你忘了,他是怎樣軟禁我的,他這個皇位是篡位而來的!”
    “皇上的方法確實不對。但看他現在對您噓寒問暖的,小小姐何必放不開以前的事呢……若是知道您有算計他的心思,皇上知道了不知有多傷心呢。”
    我突然間就變了臉色,仿佛被戳到了痛處,喝道:“善你為什麼總是為他說好話?!”
    “難道小小姐不知道老奴心最終向著誰嗎?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善善頓了一下,“小小姐跟皇上在一起不開心嗎?”
    “什麼?!”
    “容老奴說句冒昧的話,小小姐現在似乎比以前要快樂許多。孝宗雖然百般順著您,但您並不快樂,而現在的您神采飛揚。隻是您自己沒意識到,或者您故意不願意承認。但無可否認的是,您的衣飾挑選得比以往都要明亮,您現在舉手投足間流露的都是身為女人的明豔動人……”
    一時間我竟然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善善神色中有著擔憂,“並不是老奴偏袒皇上,而是老奴在意小小姐的幸福而已。小小姐何苦去賭那口氣呢?您年幼時就喪父,說起來真正親近接觸過的男性並不多。您是一朵美麗的花兒,但卻無根無依,您需要像權禹親王這樣胸襟寬廣的男人去包容您滋養您,這朵花才能開得美麗長久啊。所以老奴才不希望您一直埋藏在自己的仇恨裏,老奴希望看到您像一個女人快樂的活著,這也才是身為女人的幸福……”
    “夠了!”我站起身來,善善溫軟的勸語像鈍刀一樣一下下挖著我的心口,我攥著手氣得渾身微微發抖,“善,我不允許你這麼肆無忌憚地跟我說話!”
    善善住了口,抬頭看我眼中布滿憂傷。
    善,你說的話我怎麼可能不明白,可是我真的還可以重新做回女人嗎?如果他負了我,他拋棄我了怎麼辦?我怎麼敢交出我自己的心。我寧願在心防上不斷築高那道牆,高高的,不讓任何人進來,即便最後狹小的隻剩下我一個人,即便這樣注定我會孤獨的在高牆內死去。我也不願意再次受傷,那顆心傷痕累累的還不夠嗎?
    “太後?太後娘娘!”娜木朵兒的呼喚使我從沉思中驚醒過來。
    娜木朵兒笑了笑,問道:“太後您怎麼剛才呆呆的?”
    “啊……沒什麼事。”善善上午對我說的那些話現在還時不時地冒出來。
    娜木朵兒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直奔主題道:“臣妾想——太後特意叫臣妾來總不會隻是來品茶的吧?”
    不想那麼多了,我對自己說,且不管我對權禹王到底是何種感情,但對於姊,既然到了我的眼皮底下,我怎麼可能讓她有好日子過呢。
    我低頭輕呷了一口茶水,“昭容似乎非常著急的樣子,那麼哀家也不賣關子了,昭容有想好怎麼去對付靜淑妃嗎?”
    娜木朵兒見我反是問她,稍稍有些失落,頹然地答道:“以前在後院的時候王妃就護著她,現在宮裏她的位份比臣妾要高,就更是毫無辦法了。”
    我沒有急著給她出主意,隻問她:“昭容覺得,在這後宮之中女人最大的依靠應該是什麼呢?”
    “這……”娜木朵兒想了想,回道:“應該是陛下的寵愛吧。”
    “你隻答對了一點。在這後宮之中,女人的依靠應該依次是兒子、寵愛和地位。其中最無常的是皇帝的寵愛,最可靠的是孩子和出身。而淑妃,雖不受皇上的寵幸,但卻擁有兩樣最可靠的東西。她的兒子聰明伶俐,獲得皇上的喜愛;她的地位莫過於有皇後為她撐腰。所以我們若是想製服靜淑妃,就要從這兩方麵下手。”
    “那就是說我們應該直接從靜淑妃的兒子下手……”娜木朵兒仿佛得到了提點,興奮地說。
    我搖了搖頭,“釜底抽薪有時未必是好事。有皇後在後麵撐腰,要動靜淑妃的兒子並不容易,即便僥幸得逞,最後恐怕也要落個同歸於盡。”
    “也對。皇後跟淑妃是一夥的,那麼我們就先除掉皇後,看她以後還怎麼幫她!”
    我覺得娜木朵兒說話辦事太過莽撞,而且聽著娜木朵兒惡狠狠的口氣,似乎她對後宮的妃子都抱著很強的嫉恨感,我雖然並不完全認同這種感情,但我想我這樣的人也沒什麼權力去責備她。
    “不可。”我擺了擺手,“先不說皇後為人還算是忠厚,再者皇後雖然無寵,但皇上對她卻是絕對尊重的。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要動她,說起來她不過被靜淑妃外表的賢淑蒙蔽了雙眼,與她交好而已。因此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打破這種盟好。”我將我的思路說給娜木朵兒聽。
    “可是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娜木朵兒在後院待了十幾個年頭了,也深知此事的難辦,“靜淑妃的性格似乎很對皇後的路子,再說她為人確實比較沉默低調,我們很難去抓到她的把柄。”
    我笑娜木朵兒的天真老實,對她說:“你聽過三人成虎、眾口鑠金這些典故嗎?重點不在於事情本身會不會發生,而在於我們有沒有本事讓本不存在的東西讓人當真。”
    娜木朵兒恍然大悟,“太後您怎麼就能想得這麼好呢?難怪外麵的人都說您很聰明。那具體的我們該怎麼做?”此時娜木朵兒已經放棄了剛才咄咄逼人的想法,轉而以恭謹的語氣詢問道。
    破壞皇後與姊的關係……我在心中默念著,略略沉思後突然心生一計。
    “也許有個小故事可以幫我們的忙。”
    “小故事?”娜木朵兒很詫異,“您的意思是說一個小故事就能離間皇後與靜淑妃的關係?!”
    “雖然不是致命的,但至少會讓她們的交情蒙上一層陰影。咱們給皇後一個提示警醒,以後可沒那麼容易讓皇後對淑妃推心置腹的了。”
    娜木朵兒聽著越發好奇,“太後您說的到底是什麼故事呢?”
    我勾勾手指叫娜木朵兒靠到旁邊來,俯下身在她耳邊低聲吩咐起來。
    以往後宮妃嬪們例行請安寒暄幾句話後我便會讓她們離開,不過今天不同,很難得的我邀請她們聚在爾玉宮一起喝茶吃點心。
    女人與女人之間有許多閑話和瑣碎的事情可談,氣氛倒也融洽。
    期間皇後不無羨慕地說:“其實臣妾一直想問問太後是如何駐顏的呢?雖然您總是自謙說自己年紀不輕,但是在外人看來也隻有二十出頭呢,這真是讓臣妾們羨煞啊。臣妾若是也能比實際年齡年輕個十歲那就知足嘍。”
    我笑了笑,回道:“說不定是因為哀家的日子過得太清閑,也沒什麼操心的事,倒不像是皇後身肩管理後宮之重任,如此操勞,也真是辛苦你了。”
    “這還不是怪淑妃,臣妾讓她幫著處理處理後宮瑣事,她非要說避嫌,眼睜睜地看著臣妾一個人辛苦忙活。”皇後的玩笑話惹來周圍的一片輕笑聲。
    我隻跟著笑了笑,然後目光投在了坐在下麵的娜木朵兒身上,口中問道:“也不知諸位妃嬪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麼好玩的事情,說來聽聽給大家解解悶。”
    娜木朵兒知會,跟著回道:“臣妾最近也很閑悶,信手翻了翻史書,倒是見識到了一個恐怖故事。”
    這個比較重的詞語勾起了不少人的興趣,她們紛紛問道:“恐怖?史書裏有恐怖故事?到底是什麼恐怖故事呢?”
    “這個……有些細節臣妾倒是記不太清了。說的是一個小朝代,那位皇帝好像還是亡國之君,他有一位極寵愛的妃子。那個妃子以前是皇後的侍女,當時皇帝寵幸的是另一個妃子,皇後的處境很是艱難。這位侍女剛開始許諾皇後幫她對付情敵,於是在皇後的幫助下受到皇帝的無比寵幸,可是當這個侍女真正贏得地位時,就忘記了當時的初衷和對皇後的諾言,皇後的處境比之前還要淒慘,以前皇上還會偶爾臨幸,自從這侍女上位以後便是一次都沒有了,後來史書上對這位皇後這種行為評論……叫什麼成語來著,哦,對,叫‘飲鴆止渴’……”
    眾人聽後放下了一顆心,略略責備道:“朵昭容你啊在這中原都待了十幾年了,但還是犯措詞不當的毛病。這哪是恐怖故事呀……害得我們緊張了一陣子。”
    娜木朵兒驚駭地說:“這難道不恐怖嗎?反正我看了這個故事覺得挺可怕的,可見人心是會變的呀,就像這個侍女,也許當初是好心,可是當處於一個新位置時她的心就變了,反過來害皇後。當然,更有可能當初她對皇後那麼服帖就是欺騙皇後,待達到自己的目的後,就露出真麵目了……”
    娜木朵兒說完這些話時,在座的每個人神情就不同了,有些人聽懂了,有些人沒聽懂。而離我坐得最近的皇後,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剛才掛在嘴邊的笑容已經不見了。姊則低著頭一副專心品茶的樣子,沉默著沒有說話。
    我搖扇悠哉地笑了,隻做出一本正經解釋的樣子說:“朵昭容你這個故事說得一知半解的。你說的那個朝代是五代十國中的北齊,那個亡國之君是北齊後主,叫高緯。那個侍女呢,原來是伺候皇後穆黃花的宮人,當時確實表現很服貼溫婉的樣子,因此受到皇後的信賴。皇後讓她得到皇上的寵愛本是想讓她離間諸美,並讓她為自己美言重新得到寵信,隻是沒想到最後這位侍女登上位以後就完全搶走了皇帝,皇後得不償失,估計至死都很後悔當初的選擇吧。那名侍女也是曆史上有名的女性,叫馮小憐,好像是位至……淑妃吧。”
    說淑妃時我故意稍稍停頓了一下,這是多麼有趣的巧合啊,那個忘恩負義的女人是淑妃,姊竟然也是淑妃呢。說完我的目光掃向皇後,她的表情已經有點僵硬了。
    這個故事講的是馮小憐的背信棄義,那也是我要提醒皇後的話,姊現在對你的順從不代表當上太後以後也同樣順從,你有可能是在為他人做嫁衣,最後淪落到和穆黃花一樣的境地罷。
    “可是”,姊終於沉不住氣地說:“雖然我們後人並不完全了解當時皇後與馮小憐的情分到底如何,但即便那個馮小憐獲得了皇帝無比寵愛,最終還是沒有成為皇後,可見她還是顧念了當初的情分保全了皇後,也不能完全叫無情無義吧。”
    我半眯起眼睛看向姊,怎麼,感受到這個故事對你的威脅終於坐不住要反駁了麼?可是我就料到你會這麼說,而你不知道這麼說隻會讓我抓到更多的把柄。當然,如果什麼也不說結果也不會好到哪去。
    “這個說法我並不讚同”,娜木朵兒按照我之前教她的話說道:“若沒有皇後的扶持,皇後依舊是皇後,而馮小憐卻什麼都不是;有了皇後的扶持,馮小憐得到了全部,而皇後卻比之前更加淒慘了。怎麼能說後來的皇後之位是馮小憐讓著呢?若不是皇後,她馮小憐隻是一個侍女罷了。這就像是強盜般,搶了別人的所有財物,最後又施舍給那人幾枚碎銀,這難道就叫施舍嗎?我真是不理解淑妃的想法啊,還是——在淑妃心中有情有義的概念就這麼低麼?”
    姊愣在那裏,一時想不出辯駁的話,口中隻沒有任何說服力地重複道:“不,不是,我並不是那個意思……”
    看到姊為難的樣子,皇後終於出麵說:“好了,好了,一個古時的故事而已,也不值得大家這樣爭吵不休的,咱們換點輕鬆的事情談吧。朵昭容,以後可不許你再說這麼‘恐怖’的事情嚇人。”皇後說完後,姊不免得對皇後投以感激之情。
    不過姊不清楚的是,雖然皇後言語中依舊是向著她的,並且還責備了娜木朵兒,但是聽她那有些煩躁的語氣,我知道這件事如一陣風兒,讓她本毫無警惕的心境起了波瀾。而且這個陰霾的故事還會如陰影般籠罩著她日後與姊的交往。
    我今日的目的已經達到,以後還會有其他的手段繼續離間她們間的關係……想到這我愜意地品了一口茶,掩扇笑道:“今天天氣真好,可真是讓人心神愉悅啊。”
    那天晚上權禹王來時看見我臉上的輕鬆表情,笑著問我:“今天有什麼好事發生嗎?”
    我拿著金鳳花紋的檀木梳一下下的梳著長發,桌上早已準備好了睡前安眠的暖茶。
    我放下梳子來到他身邊,將茶端給他,看見他神色有些疲憊。那是皇帝所特有的沉重疲憊,這也是我從未貪慕過帝王之位的原因。
    他一點點地將茶喝下去,然後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半晌沒有說話。
    看著他這樣,我不由得有些心疼他,竟鬼使神差走到他身後,伸出手輕輕地他揉上太陽穴。他這時舒服地輕歎了口氣。
    我就這樣揉著,不一會兒手有些累了,不知為什麼我突然想到,我是懂得穴位的,如果此刻我的手用力地按下去,他會當場暴斃身亡……當這個可怕的想法冒出來時,我嚇了一跳,我的手幾乎是同瞬間離開了那裏,轉到了他的肩膀上。
    過了不一會兒,權禹王拉住我的手放在他的唇邊吻了吻,站起來感激地對我說:“朕已經感覺好多了,奴兮你真是體貼的好女人。”然後他將我打橫地抱起來,“朕也不能讓你累著了,朕要把你抱上床,也要好好地伺候伺候你。”
    我聽後心中稍微有點心虛,有些慚愧,便乖乖地靠在他的懷裏,嗅到他身上好聞的奇楠香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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