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Part Twelve 獠牙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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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Twelve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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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撒旦主人!
    ——世界將會籠罩在您的恩惠中,
    ——請接受您的子民,虔誠的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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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西裏島位於意大利亞平寧半島的西南部,那裏地勢險惡,天災不斷,典型的地中海氣候給西西裏島的夏天帶來酷熱和濕氣。
    盡管處於多種文明的交彙點,但由於遠離意大利,西西裏島的建築還保持著古老的伊斯蘭風格。
    首府巴勒莫,是西西裏的第一大城市,雖然是炎熱的夏日,卻仍舊阻止不了人們洋溢的源源不斷的熱情,大街小巷之間,人群接踵摩肩,周圍高大雄偉的建築以及栩栩如生的精美浮雕,無不透露著舒適怡人的異國風情。
    巴勒莫猶如一塊被精雕細琢過的璀璨的藍寶石,承載著悠久的千年曆史和古老的戰爭歲月,不但沒有磨去它菱角間的美麗,反而為它增添了成年女人般的老練成熟,如果說過去的巴勒莫是一個野心勃勃但聰明不足的年輕男孩,那現在的巴勒莫便是心思縝密,經驗老道的古國帝王。
    在這塊藍寶石之下,在熱鬧繁華的偽裝之內,深幽的黑暗猶如一團遊弋的黑色魚群,暗潮洶湧。
    獄寺從來沒想過,自己竟會有這種名為“害怕”的情緒。
    他混身冰冷,表情發著愣,直直地盯著小巷的角落暗處。
    獄寺八歲便離家出走,去過西西裏島以及數不清的國家。
    殺人,犯罪,被抓,逃獄……這些正常家庭的孩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卻在他還在年幼時便熟悉到習慣了。
    他出生在黑手黨世家,從小生活在錦衣玉食的環境裏,父親終日忙碌,便差遣手下交予獄寺各種防身術以及比同齡人多出幾倍的學習任務。
    獄寺沒有母親,這是他父親親口對他說的話。
    在那天之前,他一直是孤獨的。
    直到——那個大姐姐的出現。
    那個漂亮的大姐姐,每年出現的時間很少,但每次來這兒都會去看獄寺,會教他彈鋼琴,教他克服困難,教他學會關心別人……
    在記憶的回廊中,那個大姐姐長長的栗色頭發和溫柔的笑容是如此熟悉。
    那個大姐姐,雖然並不是城堡裏的人,對他卻這麼關愛,也讓他寂寞冷淡的心逐漸有了熱度。
    因為,很幸福——
    他原本以為生活就會這麼幸福下去。
    哪知道,不幸卻從每年都會來給他慶生的姐姐,在有一次生日沒來後開始了。
    一次無意識的偷聽,他知道了事情的真像。
    那個被他親密的大姐姐,竟然就是他的母親!
    然而,在還沒有從得到母親的巨大喜悅中恢複過來,就驟然被母親已死的消息打落到地獄的痛苦中。
    是他的父親!是他的父親幹的!
    悲憤至極的他一怒之下便離家出走,用他崇拜的曾經家族裏的專職醫生夏馬爾所教的炸彈,在地下世界中打出了自己的名號“SmokingBomb”。
    他流浪在世間中,被打過,被餓過,撿過剩菜吃,也曾經獨自睡在牆角垃圾箱旁邊。
    被群毆了,咬牙堅持住,等有炸藥後便一個不剩地殺掉他們,沒錢了,就隨便抓一個路人搶劫,看著那些人驚恐和害怕的神情,獄寺感到很厭惡。
    人們見到他,就如見到惡魔般四處逃散,最後隻剩下他一個人,沒有人看見他眼中的孤獨,也沒有人願意看他一眼。
    他就這樣——無意識,無目標,不知信念為何物地活著。
    當彭格列找到他時,他還有點驚訝,畢竟,他從小的夢想便是進入當今地下世界的最強家族彭格列裏。
    然後,他遇見了十代目。
    那個和母親一樣擁有同樣發色的人,同樣的溫柔,同樣的體貼,但又有著不可思議般的耀眼——讓人忍不住想追隨。
    他覺得,如果是那人的命令,即便是赴湯蹈火,或是立刻去死,都值。
    想要的隻是那人的溫暖笑容。
    現在,那人是他的,但不屬於他一人的,尊敬的,被他愛慕著的十代目。
    牆角,鮮紅的血液如同小溪般汩汩流淌著,順著血流望過去,一個瘦小的身體浸在血泊中,胸膛朝下,左胸被挖出一個黑坑坑的洞,血液從裏麵源源不斷地湧出來,空氣中混合著血腥味兒和垃圾的惡臭,那男孩的頭被生生扭到背後,脖子上的皮膚被絞碎,露出裏麵斷裂的氣管和白森森的頸骨,男孩的眼球暴凸出來,紅色撕裂狀的血絲布滿白色的眼球,嘴巴咧成驚訝的角度,但他的表情,竟是混合著享受和恐懼的兩種詭異神情。
    那男孩的麵容,赫然就是之前偷走獄寺字典的小偷!
    獄寺在產生那種情緒後便覺得可恥,更何況這是在十代目麵前。他要做的事是保護他,所以他絕不能麵露懼色。
    獄寺小心翼翼地偏頭看看綱吉,見他神色無異,似乎沒注意到他的失態,在不禁佩服綱吉膽量的同時,打算走上前仔細檢查那人的死亡情況,順便拿回字典。
    在十七區,有人死亡是時常發生的,這裏到了清晨就會有專門的人來清理屍體,但這男孩的死法太奇怪了,最大可能是虐殺,但先不說沒聽到慘叫聲,就是他的表情,也太怪異了。
    剛抬起腳,獄寺便又放回去,他凝神傾聽,一串細小的腳步聲從身後右側的巷子裏傳來,雖說是竭力隱藏,但終究瞞不過獄寺多年來形成的警惕。
    他悄悄轉過身,左手拿著炸彈,準備戰鬥。
    腳步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緩,一道極其細微的呼吸聲漸漸傳來。
    獄寺背後貼著牆,全神貫注地盯住轉角,那時刻,全世界仿佛都靜下來,時間也仿佛凝固,隻剩下那一聲聲腳步聲,在獄寺耳中不斷回蕩著,他把力量全力集中在右手,伏著身,猶如一條伺機而動的野狼,隨時準備給敵人致命一擊。
    “嗒,嗒,嗒。”
    腳步聲猝然停住,眼前一花,獄寺的拳頭瞬間揮了過去,但入眼的一個學生摸樣的臉,拳頭在千鈞一發時在他鼻尖前硬生生收住了。
    獄寺見不是敵人就鬆了口氣,收了手,把炸藥放回包裏,又覺得這人是不是神經病啊怎麼走路像小偷一樣,不禁麵目凶狠地瞪向那男孩。
    那是一個和他差不多一樣大的男孩,穿著很普通的T恤衫,一頭淩亂的紅發,平凡的大眾臉上長著難看的青春痘,鼻子上架著一個厚厚的黑框眼睛,一看就是一個標準的乖學生,他驚愕地看著獄寺,似乎還沒有從剛才差點被打的震驚中緩過神來。
    “喂你這蠢貨!鬼鬼祟祟走這麼輕幹嘛?想偷東西?信不信我炸飛你?”似乎受到之前被偷的影響,獄寺現在看誰都像賊。
    男孩“啊”了一聲,像是意識到撞見什麼人,急忙往後退幾步,一邊打量著獄寺,獄寺一頭灰色的發型,一身時尚的裝束和前衛的飾品在男孩眼裏幾乎成了叛逆,不良的代表詞,他臉色逐漸變白,說話也結結巴巴:“我……我是來找小偷的……一個穿得很髒的男孩偷了我的錢包……我……我必須得找回來……”
    越往後說,見獄寺更加不耐煩的神情,他的聲音裏不禁帶了點哭腔:“這位大哥……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在這裏……也不是故意惹你們的……隻……隻記得小偷往這邊來了……又聽見這裏有聲音……”說著,身體發著抖,聲音也越來越小,“我就以為小偷在這裏,所以才走得那麼輕的……”
    “嘖!那個小偷倒是什麼都偷啊!像你這種窮學生都偷!”獄寺不屑地斜視著男孩,“就你那三腳貓功夫,還想抓小偷?!還不如早點準備好棺材自己埋土!”
    男孩窘迫地低下頭,心裏羞愧得要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又特別後悔幹嘛要逞這個強惹上不良分子,他的視線左轉右轉,就不知落在哪兒,在掃過獄寺的腳上時,臉頓時變了色。
    他保持著驚恐的表情緩緩抬起頭,視線越過獄寺落到小巷的角落深處,同一時間,獄寺迅速捂住綱吉的耳朵。
    “啊——!”
    尖銳的慘叫聲響徹十七區!
    “你……你們殺了他!你們殺了他!你們是魔鬼!竟然虐殺他!”男孩一下子癱倒在地上,綠色的瞳孔瘋狂地顫抖著,他全身僵硬,手腳摩擦著地麵慌張地往後挪,身後卻是牆壁。
    “殺人了啊——你們會殺了我的!會殺了我的!”他發瘋般地揮舞著手臂,顧不上全身的泥漬和鮮血打算手腳並用爬走,但因為身體發軟,隻能恐懼地趴在地上看著灰色的水泥地麵,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半晌,隻有一個鬱悶的聲音傳來,“蠢貨,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殺人了?再說了,殺人也沒必要這麼驚訝吧?”
    男孩繼續趴在地上裝死,他緊閉著眼,心裏不斷乞求著那人饒他一命,感覺到那人的視線在來回掃視他,背後冷汗就不住地往上蹭。
    獄寺不耐煩地低聲咒罵幾句,然後惡狠狠地威脅道:“喂!你給我閉嘴!要是還像剛才那樣鬧,我就殺了你!”
    說完,瀟灑地轉過身,向他敬愛的十代目走去。
    綱吉剛才在檢查屍體,現在似乎在思考什麼,一時也沒顧及到一旁的吵鬧
    “十代目?”獄寺走到屍體的另一邊,看著麵前的綱吉認真的模樣,不禁有些發愣。
    綱吉應了一聲,仔細翻查著屍體的傷口,“獄寺,沒找到字典呢……”
    “啊?”獄寺一驚,開始搗鼓屍體,把屍體口袋都找了一遍,就差沒脫衣服了,但還是沒找到字典。
    綱吉也就由著獄寺去,在之前獄寺和那男孩爭吵時,他已經把傷口特征記下來,背部胸口的那個窟窿的確是被人挖去心髒後所致,而且從傷口痕跡來看,凶手出手又狠又準!沒有絲毫猶豫,屍體頭部是被人抓住頭後極力扭曲的,可見凶手力量極大,那具屍體臉上的詭異表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獄寺,你認為他的表情倒底是怎麼回事?”綱吉想不通,隻好聽聽獄寺的想法。
    “啊?……我覺得……這應該是極端恐懼造成的”獄寺想了想,不確定道。
    “極端恐懼?那怎麼可能產生享受的表情呢?”綱吉不解。
    “對,就是極端恐懼,”獄寺斷定,“我以前聽人說過,在人見到超出事物範圍,即超出人精神範圍的事物時會產生極端恐懼,在驚慌、恐懼、未知的情況交織下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就會導致幻覺的出現從而催眠自己……”
    突然!綱吉腦中想起什麼,徒然睜大眼!
    不,不是幻覺!
    那人中了幻術,但從屍體的死亡原因來看又不像是幻術師所為……
    綱吉連忙起身也顧不上手上的肮髒物和油膩感扒開那人的頭發,蒼白的頭皮上赫然是五條深深的黑色抓痕,陰森的頭骨隱約可現。
    頭頂上的抓痕看出凶手可能並不是人類,既然這樣,得出的結論是這裏的幻術指的並不是霧屬性幻術,而是非人類和黑獄人才能施展的。
    想至此,他便打開真實之眼,琥珀色的瞳孔底部浮現出一幕倒立的影像:那具屍體的脖子上唯一完好的一小塊皮膚上,出現了兩個幽黑的牙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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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便日漸西斜,西西裏島晝夜溫差很大,氣溫在黑暗降臨之時便驟然劇降,從地中海刮來的冷風夾雜著刺骨的寒氣,在巴勒莫城裏張牙舞爪地肆掠著。
    鬧市區的街道上,路燈和店鋪次第亮起明晃晃的燈光,古建築上的精美浮雕,在黑暗的侵染下變成可怖的厲鬼,破舊教堂頂部的十字架上,站立著一排排黑鴉,紅色的眼睛猶如上好的紅寶石閃爍著,喉嚨發出饑餓的咕咕聲。
    行人比白天少了很多,大多數人躲在暖烘烘的屋子裏,隻有極少數人裹著厚厚的外套在街道中穿行著。
    兩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依次駛過柏油馬路,向市郊駛去,漆黑的外表融入到夜色之中,並未引人注意。
    一幢幢古建築逐漸消失在視野中,唯一剩下的隻是連綿不絕的蔥鬱山脈。
    西西裏島原本是一個風景優美的島嶼,但由於近年人們不加節製的破壞森林,以及黑手黨聚集越加頻繁,此時的森林覆蓋率還不達百分之十,但巴勒莫卻是其中唯一例外的城市,這裏樹木成林,高大而繁盛,一目望去,群林如高級地毯般鋪墊於山脈之中,看起來舒爽至極。
    然而,這種難尋的風景地卻成了黑手黨家族總部的絕佳隱藏地點,而作為地下世界的龍頭——彭格列家族的總部更是設立在一個極不易發現的山穀中。
    車輛緩緩行駛在寬敞筆直的馬路上,靜謐的夜色中隻有發動機的隆隆響聲,車上瘋玩了一天的人都疲憊地靠著墊子睡著,司機為了照顧他們而放慢速度,車子行駛得平穩而安全。
    現在的人數以減少了很多,小春還有京子她們都住在巴勒莫最豪華的旅館內,接下來幾天家族都安排了人帶她們遊玩,亞拉回了自己家族,而剩下車子裏的,都是彭格列家族的人。
    車子分兩輛,前麵一輛坐著骸、山本、獄寺和綱吉,後一輛坐著了平、藍波、風太、庫洛姆和一平,碧洋琪跟著裏包恩早早地回了彭格列總部。
    車子裏很安靜,經過一下午的時間,眾人都感到神經疲憊,他們閉著眼休息,為接下來要見九代目養足精神。
    當然,其中也有思維清晰的人,閉眼想著自己的事,——比如綱吉。
    他靠在窗上,眯著眼看窗外的夜景。
    黑夜降臨後,森林也暗下來,視野裏一片黑暗,月亮高高地懸掛在幕布上,灑下的月光在樹木的枝丫間反射著銀色的光輝,但這副月光圖並未給人帶來美妙的享受,反而處處透露著詭異的黑暗感,遠處,連綿的群山猶如匍匐在地的沉睡野獸,那怪異陡峭的山形如同野獸陰森的獠牙與唾液,即使是千裏之遠也能感受到沉重的壓迫感,天邊,星羅密布,閃爍的星辰彼此連接在一起構成一條條瑰麗壯美的銀河,那些銀河流動著,又似一張巨大恐怖的蜘蛛網,從遙遠的天際迎麵壓來。
    車輛行駛了幾小時後,前方終於出現一座金碧輝煌的巴洛克式城堡。
    一行人從睡夢中醒來,搖搖晃晃地步下車,在迷茫地揉揉眼後,眼前一亮。
    露出一半的藍色和月白色交織的古老建築群上滿是歲月的痕跡,尖尖的屋頂上磚瓦可見,城堡外是一圈幾十米高的圍牆,而他們的正對麵是一扇和圍牆同高的幾米厚門,金色的家族徽章鐫刻在鐵門上,此時,這扇沉重的大門正在緩緩對開,露出筆直的青磚碎石小路。
    城堡背靠山腹,左右各是一個極大的高山,唯有山穀前的一條路可通行,這種地形雖是不方便,但易守難攻,是戰爭之地的絕佳選擇,更何況,彭格列這種古老的家族,總部裏更是有數不清的逃生通道和暗道。
    眾人沿著小路走進去,進入一幢主建築,穿過大廳,走過長長的走廊後來到一間會客間。
    一路上,紫晶的巨大吊燈,價值百萬的名畫,和牆角裏端正擺放的精美瓷瓶讓眾人驚歎不斷。
    推開門,大家驚訝地發現雲雀竟然已經到這兒了,他靠在窗邊,對綱吉點頭示意。
    眾人走進房間,昂貴的天鵝絨地毯使得眾人不禁小心翼翼地行走,唯恐弄髒了什麼。
    “哈哈……”房間中央坐在四方沙發上的一個白發老人見眾人如此,忍俊不禁。
    坐在一旁的裏包恩忍不住飛出去踢了最誇張的了平一腳,喝道:“別這麼丟人!我都為你們丟臉!”
    其中表現最自然的骸、綱吉和獄寺偷偷笑著,正笑著,綱吉突然感到一冷,身體一下子向旁翻去,他抬頭一看,橙色鬱金花型的牆壁上多了個黑幽幽的窟窿,還在冒著煙。
    “裏包恩!我又哪裏得罪你了!”綱吉憤憤道。
    裏包恩悠哉地把槍口的煙吹散,“你笑得太丟人了。”
    可他們也在笑啊!綱吉瞪向骸和獄寺,卻不敢說出來。
    骸向他勾勾嘴唇,獄寺則心虛地轉過頭看旁邊的油畫。
    太不仗義了這些人!綱吉欲哭無淚。
    大家笑了一陣子後,便開始談話,當然談話的主題也是一些近來的情況什麼的,綱吉由於小時候見過九代目,骸是並不在意這些,所以兩人自然比較放得開些,而其他人雖前麵有些拘束,但後來氣氛活躍開來後,他們也逐漸放開了。
    “綱吉君,你的戒指還保存完好嗎?也不是我不相信你,隻是那個東西太重要了。”九代目問道。
    綱吉從脖子中拿出項鏈,銀色的鏈子上掛著半個藍色的戒指,那是半年前巴吉爾帶到日本的,“我當然知道它很重要,所以對它也極力保護,從不離身,而且……”他看了裏包恩一眼,悄悄說道:“如果我真的弄丟了,裏包恩一定會殺了我的。”
    他的聲音極小,但在安靜的會客室裏顯得很大聲,像是早有準備般,綱吉笑眯眯地躲過飛掠的子彈,於是身後的牆上又多了枚黑窟窿。
    “嘖……蠢綱你就這麼想死麼?”
    “啊哈哈……裏包恩你在說什麼啊,人的生命是寶貴的不是嗎?”
    “別學山本給我打哈哈,你就這麼想死?要不要我給你來痛快點的?”
    一旁被牽連的山本依舊陽光地打哈哈,仿佛天然就是缺一根筋的倒黴孩子。
    又在吵鬧了一陣後,裏包恩把話題引到了另一個繼承人XANXUS身上。
    “九代目,XANXUS還沒有行動嗎?”
    九代目搖搖頭,探究的目光落到綱吉身上,“他們都在拚命修煉。”
    這話說得意味深長,九代目顯然是知道關於上次複仇者的事情,但綱吉和裏包恩說好,所以裏包恩並未將綱吉前世的情況和消滅複仇者的事告訴他。
    至於XANXUS,在他們來意大利之前,裏包恩便將瓦利亞的資料全部告訴綱吉,這個個性鮮明的精英暗殺小隊非常令人感興趣。
    “哼,不管他們怎麼修煉,都會輸的!”骸嗤笑道。
    九代目心裏暗暗吃驚,表麵卻平靜無波,他清楚六道骸是個不會說大話的人,那他這份自信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他又看了看神情自然的綱吉,看來上次的複仇者事件必須從綱吉身上問出,那事實的真相恐怕就是裏包恩這麼神秘的秘密了。
    眾人又討論了一會兒,便去向餐廳吃晚飯了,豐盛的晚餐是牛排、意大利麵、烤麵包和雞腿,還有意大利一些特色食物,飽腹後的眾人,在身心疲憊的情況下不禁昏昏欲睡。
    在晚上分房間的時候,眾人又爭執了一會,最後決定骸和裏包恩睡綱吉旁邊的房間,雲雀睡他的對麵,其他人都分布在綱吉房間的周圍。
    夜晚,綱吉洗了澡後裹著睡衣出來,白色柔軟的睡衣披在他瘦小的身上,牛奶般白皙的肌膚和纖細精致的鎖骨若隱若現,他躺在床上,閉上眼,褐色的短發散亂著,像是睡著了般。
    夜晚靜悄悄,窗外的夜蟬吱吱鳴叫著,偶爾有飛掠過的麻雀撲騰翅膀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就像一場大自然偉大的交響曲。
    過了三個小時,到了淩晨零點過,綱吉的眼睛突然睜開,他飛快的穿好衣服,身形敏捷地竄上窗戶。
    “啪!”
    門倏然開了。
    “你果然要出去。”裏包恩西裝革履,站在門口,黑色的帽簷投下的陰影遮住他的眼睛。
    窗口上的身影一頓,發尖輕顫著,綱吉苦笑著轉過頭。
    “你還沒睡啊……”
    裏包恩冷哼一聲,“準許你不睡,就不準許我不睡啊?”
    他頓了頓,說:“獄寺之前已經把事情告訴我了,依你的性子,我就猜到你一定做了記號,然後今晚就會去尋找線索。”
    綱吉一愣。
    裏包恩抬起頭,幽深的黑眸直直望入綱吉的琥珀色瞳孔,“蠢綱,你要記住,無論是我,還是你的守護者們,都是不需要你保護的。”
    他走過來,跳上綱吉的肩頭,淡然道:“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半晌,綱吉瞳孔閃了閃,突然綻放出一抹耀眼的微笑來。
    “好吧~那你抓穩咯~”
    最後一個字還沒落,人影已經消失化作天際的一道流光,獨留冷風獵獵吹拂著長長的窗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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