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角鬥場二
    “……君……望？”
    “對對，不過你最好不要到處伸張你的名字。”
    “……？”
    白想空看少年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無奈地歎口氣，“其實這也是我說有趣的地方，你的名字諧音讀‘君王’，在等級製分明的黑獄根本就是找死，要知道，黑獄的最高統領者就是君王，如果讓有心人知道你的名字，指不定被一些閑得發慌想要殺人的狂人找茬，更何況……”
    白想空不屑地瞥著少年，“你這麼細胳膊小腿兒的，又是奴隸，被人家弄兩下就死了。”
    少年心裏覺得很不舒服，但麵前是的人不僅是總管，他說的話也的確是事實，隻會打打鬥鬥而不會法術的自己，就是沒有實力，就等於因為一個名字都會被人欺負。
    晃神間，他又忽然像是想起什麼，慌忙四顧起來。
    “放心~~”白想空拍拍少年的肩膀，“沒人聽得見啦~”
    他看見少年疑惑的眼神，右手打了個響指，頭頂便出現一個白色棉絮狀薄膜傾瀉而下，把兩人包圍在裏麵。
    “這是用精神力做的精神屏障，隻要是法師都會。”白想空得意地望著少年驚喜又興奮的表情。
    一談到法師，少年就像焉了的氣球一樣癟下去，無精打采地看著冷硬的青色地板。
    “嘿，別泄氣啊，我看你這麼感興趣的。”
    少年悶悶的聲音傳來，“感興趣也不行啊……我是奴隸，沒資格學到法術。”
    白想空瞳孔閃了閃，凝聲道：“這不是有沒有資格的問題，而是在於你，你現在沒有實力所以才會淪為奴隸，黑獄的等級製度都是建立在有實力的基礎上，在黑獄如果不追求力量，最後的下場必然是死亡，我看你在角鬥場上拚死拚活的，不就是為了活下來嗎？怎麼，現在連究竟學不學法術這種小事都畏首畏腳的，早知道這樣你幹脆讓那個詹姆斯打成肉泥算了。”冷笑。
    少年身體一顫，倏地抬起頭，墨色的眼睛裏是滿滿的震驚，他死死地盯著白想空，聲音有些幹澀，“你……你說你要教我法術？！！”
    白想空依舊冷笑。
    “我學！我學！我早就渴望力量了，那些貴族的欺壓和漫無天日的囚禁我受不了了！！總管大人！！”少年激動地站起來快要撲上去，但礙於身份還是穩住身形。
    白想空忽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朝身後看了看，隨後轉過頭。
    “怎麼了？”
    “沒什麼。”他皺緊了眉頭，“好了我得趕緊說了，其實我不能算是真正教你，隻是帶你開個頭，幫你覺醒力量而已，而且目前也不知道我們究竟是不是一個係的……”
    “一個係？”
    “對，法術被分為三係，這是每個人從生下來就決定的無法改變的天賦，這三係分別是法則係，靈魂係和元素係，所屬力量分別是法則之力，魂之力和靈覺之力，而每一係天賦又被詳細地分了支係。”
    “法則係主要分為兩支，一支是空間能力者，一支是時間能力者，擁有法則係天賦的人力量強大，幾乎逆天，但相對的，這種天才也極其稀少，修煉要耗費時間和精力都是別人的十倍不止。空間能力者可以隨意製造空間或是在各種空間中穿梭，也可以操控空間爆炸或是坍塌。這已經很變態了，但時間能力者更變態，初級者就可以操縱人的感官時間而引起錯覺，級別高的可以達到時間加速，時間停止和時間逆流，不過這都是傳說，擁有時間天賦的天才已經有近千萬年沒出現了。”
    “靈魂係也主要分為兩支，一支是傀儡師，一支是召喚師，傀儡能力是指擁有操縱和創造傀儡的力量，傀儡師可以把因身體未死但由於出竅，強行剝離等各種原因而遊離於世間的靈魂注入用魂之力製作的強力容器上，成為一個忠誠於主人且可近戰可靈魂攻擊，且有智慧的完美殺人機器。而召喚師，是黑獄中唯一能凝聚靈魂的職業，他可以把降服的靈魂收進特有的靈魂空間再召喚出來，自身靈魂攻擊力也遠遠超過傀儡師，是一個非常令人棘手的能力。”
    “總管大人，傀儡師一定要製作容器才能把靈魂放進去嗎？”
    “問得好，”白想空讚賞地看著少年，“容器即是身體，想要自己製造出能容納靈魂且防禦力極強的容器，耗費的不僅是魂之力，還要消耗無數珍貴的材料，所以，大部分傀儡師都把靈魂放在另一個已死亡的身體上，這樣就可以減少材料的消耗度，但製作出來的垃圾傀儡也因此提高了叛變率。”
    “那如果在緊急情況，所有垃圾傀儡都叛變了，傀儡師不就徹底沒能力了？”
    “當然不是，傀儡和傀儡師之間是有靈魂聯係的，傀儡如果有叛變思想立刻就會被傀儡師知道，然後隻需一個念頭就能瞬殺掉傀儡，但如果被能力高於傀儡師的人屏蔽其聯係，傀儡就完全可以自行斬斷聯係繼而叛變。”
    “現在來說元素係，元素係的天賦是擁有人數最多的，同樣其分支也是最多的，分為光、暗、水、火、土、風、電和木，大多數人隻擁有一支能力，這是最雞肘的，而小部分人擁有兩支、三支或四支能力，但擁有六支、七支的人很少，全係元素師更是同時間能力者一樣稀少。”
    “可……可我總覺得元素係沒有規則係那麼厲害耶。”少年歪著頭。
    白想空有點不滿意少年的打斷，白了他一眼，“很多人和你一樣都認為元素係很垃圾，和規則係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但他們錯了，在世界誕生之時，規則代表約束，靈魂代表生命，而元素代表創造，如果把元素因子操控到極致，譬如：將屬性完全相反的元素因子大量凝聚，空間就會因為無法承受而爆炸或坍塌，至於時間嘛……世界萬物都是由元素組成的（傀儡容器除外），隻要把自身元素拆分開來，就完全沒有什麼時間的概念了……但這種力量隻有一人做到，還是在亙古時期的人物，所以這種理念已逐漸淡忘出人們的生活了……”
    話音落下，兩人都陷入了沉思，一個是因為那位前輩的輝煌曆史被忘卻而深感遺憾，一個則是因為聽了元素係的強大而久久不能回神。
    半晌後，白想空聽少年問：“那總管大人呢？聽您介紹那麼多元素係的內容，您該不會是元素係吧？”
    白想空臉變得極快，笑眯眯道：“不，我是靈魂係召喚師呢~”
    “那我呢？”
    “你肯定不是靈魂係的。”白想空篤定道，“我沒從你體內感應到魂之力。”
    “過幾天再說，等我有空了就來給你測試，然後幫你覺醒，不過除了教你運用精神力外，我就什麼都幫不了你了。”他聳聳肩。
    “足夠了，總管大人。”少年的表情變成從未有過的嚴肅，“您已經幫了我這麼多，後麵的就該我自己。”
    “自從失憶後來到這裏，很多事我都不懂，總管大人浪費時間給我說這些已讓我非常感激了，力量是靠自己獲得的，您說得對，如果這我都沒勇氣麵對的話還不如讓那個半獸人砸爛。”
    白想空一愣，他的瞳孔裏倒影著少年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少年淩厲的線條柔和下來，如黑夜般的眸子熠熠生輝，稚氣的麵龐透露出不容分說的堅定，銀輝在他的輪廓上鍍了一層光芒，此刻的他看起來就像含鋒內斂的寶劍。白想空突然笑了起來，他覺得自己做了個一輩子最正確的決定。
    第二天，由於少年的傷還未好，所以除了一些家務外都沒太過沉重的活路，這一定是白想空幫的忙吧，少年這麼想著。
    少年低著頭走在裝裱華麗的走廊上，身上穿著平民服飾，頭上包著一個巨大的頭巾，幾乎把半張臉都遮了。
    路過他的一些奴隸都避開他，在他走過後立馬像避瘟神一樣跑開。
    少年摸摸鼻子，麵無表情，從昨天開始這裏的奴隸就變成這樣了，起初還很奇怪，還逮過一個奴隸問原因，而那個被逮到的奴隸一聽就開始大小便失禁，然後兩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下了，不止那個奴隸被嚇到，少年也被他這模樣嚇的不輕，他開始鬱悶，自己難道就這麼可怕嗎？自己明明就長得不嚇人啊？怎麼這些人都是一副見鬼的樣子？
    不過，想不通就算了，少年也喜歡清靜，但為了不增加麻煩，他就包一個頭巾。
    自從包上後，雖然遇人還是被躲，談話時會瑟瑟發抖，但也總比兩眼一翻直接昏倒的好。
    他來到一個高約三米的豪華嵌金邊雙開門前，伸手敲了敲。
    “進來。”
    推開門，入眼的是一架紅色的華貴毛絨長椅，克萊姆穿著雍容的修身長袍倚在左邊，腿上抱著同樣漂亮的克萊恩細細摩擦他的嘴唇。
    長椅背後是格子型的落地窗，束束陽光投射下來在紅色天鵝絨地上形成深淺不一的光斑，讓室內充滿曖昧的氣息。
    少年識趣地站在一旁，低頭等待著。
    沒多久，陸續又有幾個奴隸進來，等最後一個人進來後，兩人相擁著出了房間，後麵的奴隸們整齊地跟在一米後。
    少年看了看周圍，加上他一共有四個奴隸，他之前隻是接到白想空的命令才來這裏的，到現在都不知要幹什麼。
    他湊到一個奴隸背後，悄悄問道：“這是要幹什麼呢？”
    那個奴隸一個哆嗦，慌忙遠離少年，然後才聽到一絲細如蚊聲的回答：“……上街透透氣順便買東西……”
    “買東西可以讓總管大人去啊？”為何親自去呢？
    “……因……因為……聽說內侍大人太悶了……”
    那另一名內侍呢？怎麼不見人？
    克萊恩似乎聽見了後麵的交談，他轉過頭看了少年一眼，回答：“克萊絲累了。”
    “在臥室休息。”克萊姆補充道，還刻意加重“休息”兩字。
    少年窘迫地低下頭，瞥見旁邊哆嗦著的奴隸，還是覺得自己別禍害人了就故意落到最後。
    一行人徒步走上繁華的大街，筆直的青石鋪就的街道上充滿了歲月的痕跡，道路兩旁站立著老式的漆黑照明花路燈，各色商店裏不時傳來客人的砍價聲和老板的推辭聲，推著馬車的商隊慢慢行過街道，周圍走著吟遊詩人、黑騎士、半獸人、商人等各式各樣穿著不同服裝的人，熙熙攘攘，熱鬧無比。
    等一行人走過時，人們紛紛側目讓出一條路來。
    在無數人的注目禮中，跟在後麵的奴隸就顯得特別卑賤，他們低著頭，緊緊跟在伯爵身後。
    他們進了很多商店，買的東西很豐盛，少年和另外三個奴隸抱著成堆的禮品袋都快拿不了了，踉踉蹌蹌地跟在後麵，一邊鬱悶又惶恐地麵麵相覷著。
    時間過得很快，下午一晃就過去了，天邊迎來美麗的暮色，街道上的人也漸漸減少，一些商店也開始收拾店鋪準備關門。
    伯爵終於打算回家了，他和克萊恩調笑著朝伯爵府走去，奴隸也鬆了口氣。
    這時，克萊恩突然轉過頭來，喃喃道：“嗯……派誰去取西亞夫人那裏的禮服呢？”
    西亞夫人？
    戰鬥奴隸畢竟不是生活奴隸，少年有些茫然地看著另三個驚恐的奴隸。
    西亞夫人是薩特城中著名的禮服設計師，先不說她那聞名的設計作品，光是見到她人也要費不少錢，同時她也是一名三係元素法師，在薩特城中處於頂尖法術水品，但令奴隸們恐懼的並不是這些，而是西亞夫人住得離這兒很遠，一來一去就要花好幾小時，現在已經傍晚了，等回來一定天黑了，夜晚的薩特城才是最危險的。
    克萊姆輕笑著看著少年，狹長的眼裏看不清究竟在想什麼，“9836，你去吧。”
    “是。”
    奴隸們同時舒了口氣。
    少年把東西都交給克萊恩，身影一閃迅速消失在對麵的小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