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湘西奇聞（一）
    當時是1951年，剛剛解放那會兒，距今已經有半個世紀多了，當時我被派到湘西的一個小鎮做當地的支教，主要針對當地的封建迷信進行科學宣傳。當時我被指派到其中一個山村去做當地一名數學老師，這裏有一個很大的山林，大約是雲貴高原裏一個不知名的小林子。學校是一個胡亂搭起來的草棚子，學校裏隻有我和餘峰兩個人，他教語文，我教數學。
    餘峰是一個極其英俊的高大漢子，一雙劍眉講起課來眉飛色舞，周圍的女孩子大多喜歡上他的課。
    每周我們還會給村子裏集體上一堂課，講關於愛國主義精神和抵製封建迷信思想的事情。
    村子裏的人大多都很淳樸，當地的村長是部隊下放下來的，叫做蔣明磊，已經三十多歲了，極力支持我的工作，每次上課必須確認所有的村民至少每家每戶必須到場。
    這天天還沒亮我就起身往學校趕，山路多曲折，坑坑窪窪的，身後是深一腳淺一腳的泥腳印。遠遠的我看見山頂上被果樹包圍的草棚頂。
    看時間離學生來的時間還早，餘峰早已經到了學校了，站在黑板上塗塗畫畫，我笑著看著他的背影，他有一雙黑曜石一樣的眼珠子看人直勾勾的。
    這時候山裏瘴氣重，霧氣蒙蒙的，餘峰發覺我已經來了，用他黑曜石一樣的眼珠子盯著我，我的臉火熱熱的發燙。
    “關老師，你來了啊。”那時候餘峰還年輕我幾歲，對我說話用的是尊稱，我愣了一會兒點點頭指著外麵的霧氣解釋道：“早點來，外麵霧氣重，晚了怕被困住。”
    餘峰同意的點點頭，山裏的霧氣是多的時候，伸手不見五指。我們不是當地人，隻有趁著霧氣少的時候往上趕。
    我們沉默了會兒，他幹脆拿出了一個本子，寫寫畫畫些什麼東西，我感到有些無聊，兩個大男人共處一室多少有些尷尬，加之我們都是剛剛到此地的，其實說話都沒有多少句，平時我會在暗處偷偷的看他，但是麵子薄，也不敢主動同他說話。
    大約是覺得這樣的氣氛不是很好，他抬起頭看向我，我不同於他，手無縛雞之力，從小就被嘲笑跟個女人一樣。常常有村民取笑說，應該他教數學，我教語文的。
    “話說關老師是哪兒的人啊？”
    “我是江西人。”我不知道怎麼出口，感覺說出的話有些幹澀，於是懊惱了一會兒。
    “江西好啊，是一個物華天寶、人傑地靈的地方。”
    “恩。”
    緊接著又是長時間的沉默，我有些無奈，可惜我真是不怎麼太會說話。
    餘峰見我沒怎麼搭話，以為我沒有什麼興趣交談，便繼續手中的事情。
    我隻好坐在一旁看著他發呆。
    餘峰大致是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放下手中的東西看向我，正好同我的眼睛對上，我好像被深深吸引進了一灘黑色死水裏，掙紮不出來了，感覺自己像是深陷在黃沙泥中，難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