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房門口，我剛準備打開門，一道冰冷的目光就射了過來，那人的聲音帶上了幾分莫名的寒意：“你去什麼地方了？”
    “我……就是……去上茅房了，然後路上剛好遇到了上官少莊主。”我低著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櫻，你說謊的時候不敢與人直視，而且右手習慣性捏住衣角。雖然過去好幾年了，但是這些小習慣你可是一點都沒有改變。”他的聲音很冷，視線在我身上掃視了一眼，突然他的眼睛睜大，我低頭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才發現左邊的長裙上已經沾上了一點血跡。
    若塵一把將我拉到了他的房間去，門被緊緊地關了起來，我局促地站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麼和他開口。
    “櫻，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不會強迫你的。但是有的事情，隻要你願意的話，我想和你一起承擔。”若塵看著沉默不語的我，輕輕地歎出了一口氣來，他修長手指輕輕地把我額前的長發攏在耳後，如此溫柔的動作，眼神中就像是融入了春天湖麵的波光，輕波蕩漾。
    “若塵……”我再也忍不住從前麵擁住他，他伸出來也抱緊了我。
    “師傅曾經說過，寶劍是保護人的工具，但是同時也是傷人的利器。任何冠冕堂皇的借口，都掩飾不了它嗜血的本質。以前我總是堅信我的寶劍隻是用來保護我想保護的人的，但是現在我卻讓它沾上了很多人的鮮血，而且那些人都與我無冤無仇，我卻用我的臨月踏雪把他們都殺了，你說我是不是很自私。”我的聲音有幾分哽咽，輕輕地閉上眼睛，我的腦海中仿佛還能出現陰冷的夜晚，詭異的樹枝搖動，地上屍體遍地，鮮血流成河。
    “那你為什麼要殺他們？”若塵在我耳邊輕聲問我。
    “因為我想活命。”我回答。
    “櫻，這樣就夠了，也許這不是最好的理由，但是在這個世界上我們做不到讓每個人都幸福，那些不是我們的權利範圍的職責。所謂的英雄拯救天下，也是建立在讓一些人痛苦的基礎上的。”他頓了頓，輕輕吻了吻我的發絲，“我們現在所能做的就是做好力所能及所要做的事情。保護自己，想要生活下去，是每個人都有的本性。如果你麵臨了危險，為了救你，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拔出我的劍的。”
    他的懷抱很溫暖，語氣很輕柔，讓我貪戀他的懷抱，不想要離開。
    那個夜晚，在很多年以後，我依然記憶猶新。隻是，很久之後，我才會知道，那個男子那時候的包容和寵溺，是我一生之中最寶貴的財富。
    月光從窗口照了進來，微風中帶有幾分涼意，心裏卻不在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