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上官寒同時拔劍，劍光四起。
    臨月塌雪幽藍色的光芒和他的驚龍劍的紅光交相輝映，劍氣逼人，空氣仿佛在一瞬間凝結了下來，暗流湧動。
    “殺，不要留下活口。”那人下了指令，十幾個黑衣蒙麵的人便拿著劍衝了過來。
    我也絲毫不敢擔擱，緊握著寶劍便和那些黑衣人拚了起來。
    他們人多勢重，雖然我和上官寒都不是等閑之輩，但是那些人也是高手，況且他們招招致人於死地，我們也打得也有些費力。
    我一咬牙，深知如果再抱有盡量不殺人的心理就一定會命喪於九泉之下。
    一個黑衣人提著刀衝我砍來，我不再猶豫，把手中的寶劍刺入了他的胸口，我仿佛聽到了肌肉被刺穿破裂的那一瞬間的聲音，心裏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湧出來一樣，是什麼聲音在呼喚我，是什麼？
    臨月踏雪幽藍色的光芒似乎深了一分。
    我咬緊牙，把寶劍從那人的胸口拔了出來，血液從他的口中噴湧而出，他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仿佛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他什麼也沒有說出口，便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動作絲毫不敢停下，就像曾經許多個在萬柳山莊的夜晚，月光灑落了滿地，我揮舞著寶劍，衣袂就像翩然起飛的蝶，羽翼輕動。
    幽藍色的光芒一分一分地深了下去，寶劍就像有了生命一般，隨著手的動作在空中劃下優美的弧度，劍身有些不受控製地輕微地動著，發出嘶嘶的聲音，就像是黑暗深處被喚醒的惡魔，充滿了嗜血的味道。
    寶劍上沾上了點點紅色的血珠，已經不知道寶劍上沾上了多少人的鮮血，血珠從寶劍上滑落下去，幽藍色的光芒依舊閃耀。
    地上已經躺滿了橫七豎八的屍體，餘溫依在，隻是已經沒有呼吸。
    冷風陣陣吹來，吹亂長發，寬大的袍子灌滿了風，整個身體冷得就好像沒有了溫度。
    我捂住胸口，肚裏翻江倒海，另一隻拿劍的手心裏已經滲出了汗，嘴唇幹裂，目光卻不想在往向地下。
    緊緊地一握寶劍，嘴角牽出一絲苦笑。原來牽扯到了關自己性命的事情，竟然這麼毫不猶豫一次次把寶劍刺入別人的胸口。
    “你，你是什麼人？”那唯一剩下的黑衣身體有瞳孔一縮，難已置信地望著同伴的屍首，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聲音竟然有些害怕。
    “這是我想問的，到底是什麼人派你來的？”就在那人驚訝的同時，上官寒的驚龍劍架在了那黑衣人的脖子上，光芒赤紅，映得兩人的臉通紅。
    “快說！”上官寒的星眸裏有一絲殺氣閃過，修長的手緊握著的寶劍靠近了那人的脖子，白皙的脖子上被劃開了一道很淺的傷口。
    一把扯下那人的麵罩，那人的臉露了出來，隻是一張普通的大眾臉，是屬於那種走在人群中不被人忽視的麵孔，問：“你是什麼人？又是誰派你來的？”
    “哈哈哈。”那黑衣人仰天長笑幾聲，他隻是淡淡地吐出了幾個字：“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他的目光中浮出詭異的神色，然後他口中噴出了一口血來，倒在了地上。
    我和上官寒都隻是一愣，馬上蹲下身子來檢查他的屍體，他的唇色發紫，顯然是中了毒。那是殺手在接受任務之中含著舌下的一種毒藥，如果任務完成不了，為了不泄露雇主的機密，他們一般就會把毒藥吞入口中。
    他白色的長袍上沾上紅色的血印，在這月色下血紅而奪目，就像盛開在白色中的妖嬈的血紅玫瑰，可是枝幹上滿是利刺。
    手中的寶劍閃著奇異的藍色的光芒，不再是本來的純淨的幽藍色。現在的那藍光就像深不見底的海深處，光芒詭秘而有魔力。這寶劍中似乎有看不見的沉睡的惡魔，那惡魔仿佛一但沾上了人血就會蘇醒。
    我的額頭冷汗直冒，胸中就有什麼在翻騰，捂住胸口的手竟然有些顫抖，手指抓緊了衣服，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肉中，我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一股血腥味回蕩在嘴裏，疼痛使我的意識清醒了一些。
    上官寒的眼睛一直盯著剛才倒下的那具身體，看不透他的情緒，手中的驚龍寶劍紅光熠熠生輝，仿佛龍聲鳴叫。
    他的長身而立，白衣勝雪，月光照得他的臉俊美如玉，那一雙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嘴唇依舊抿著，如雕象一般挺拔。
    他突然轉身，目光溫和如熙，不再是平時的張揚，他道：“洛兄，多謝你的幫忙，不過還請你不要向其他的人提起這件事情。”
    “我知道。”抬頭，對上他的深思的目光。
    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這個夜晚，就像幾個月前在謝家看到的那幕慘劇，遍地隻是血腥的紅色，和放眼望去的屍體，血水漫延流成河。
    死一般的窒息感，空氣中風無論怎麼吹也都吹不散那血腥的味道。
    同樣是死寂的夜晚。
    回到客棧，大廳裏有暗淡的燭光，整齊擺放的紅木的桌椅、雕花的柱子，飯桌上擺放著不知名的小白花，清香繚繞。
    燭光下，守夜的小二趴在櫃台上打著瞌睡，仔細聽還可以聽到他在夢中呢喃著：“臭老板，我就要把店裏好吃的全部都吃了，看你能把我怎麼著？”
    我和上官寒並沒有多聊，而是各自回了房間。
    走到房門口，我剛準備打開門，一道冰冷的目光就射了過來，那人的聲音帶上了幾分莫名的寒意：“你去什麼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