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教育的美好謊言
    我們的數學老師李長海是一個極其幽默的人，幽默沒有錯，但他在幽默的同時愛上了吹牛。還未到這所全鎮第二的中學時，他作為家訪老師深入到有學生的家庭，高調宣揚我們的學校地處312國道東側，北鄰寧西鐵路，南據宛坪高速公路。交通便利，風景宜人，學校又是一個花園式學校，亭台樓榭，小橋流水。來到這裏時，才發現自己在一個美好的謊言中受到了一個美好的欺騙。
    學校門口是一條寬兩三米的狹窄甬道，它就在這裏發展了一代又一代莘莘學子。每逢開學的日子，窄道裏會塞滿了人和各種各樣的自行車。
    學校的地理位置沒有錯。我想，花園式學校應該是隻有在上級檢察工作時才擺出來的幾十個盆栽花，它們很多由於不正常護理，顯得無精打采，小橋是學校住宿區和教務區兩扇拱門上的拱形橋吧，流水或許是操場邊上的排水道上每天三次源源不斷的汙水排放。
    我們同學之間經常就學校的花園式是否名副其實的話題展開討論，並對學校產生一種心底上的深層厭惡，但在李長海麵前，我們中的一些人仍會堅持原則，不會對一些虛偽的既定的事物明確表態，給與莫衷一是的讚許。
    李長海聽到這個議論後不以為然，他滔滔不覺的講到：你們是祖國的花朵，學校是撫育你們成長的地方。在作文上我們經常會將一些事物運用比喻的手法使它更加的生動形象。我們的學校在這裏應該得到大家的讚美，我們讚美它的時候應該像熱愛美好的事物一樣熱愛它。我們沒有理由不愛它。
    一些老生常談的話題在他的口中總會別出新意，在一些人開始在讚同他的觀點的時候，一位仁兄大義凜然的站起來說，可是，李老師，我有三個理由。
    這位仁兄叫李學科，他比我想象的要叛逆的多，他培養了一幫兄弟，遇事總喜歡用自己的方式解決，結果每次在自己的方式上都會出現根本上的失誤。他和我關係很好，至少僅僅從這一點上來說，同桌晏月都會認為我真的不是老師口中那個循規蹈矩、善良淳樸的好學生。
    一般來說，我也不會承認我是好學生，自從和這位仁兄認識以後，這位仁兄在采取行動時突然在自己的方式上逆向思考，處處征求我的意見，我就成了名義上的壞學生。這些，隻有一小部分人知道，另外一大部分人還是會見堅定不移的相信，悅本來就是一個好學生。我經常會以此證明我尚且還是名副其實的好學生的資本。
    我們是這個學校最後一屆畢業生，在我們離開那年，學校因涉及眾多不法問題被教辦室主任勒令停止營業。回想起來，我們那一屆還相當幸運的擁有許多值得珍重的美好時光。全級僅有的三十名學生被編排在兩個班級，由同一位老師擔任班主任。
    我們對班主任並不反感，反感的是他的工作作風。他經常在我們麵前痛斥二班同學的叛逆和桀驁不馴，因為他們經常在講課桌旁邊的椅子上塗抹上各色的粉筆末。對不拘一格的老班而言，每一次他從椅子上起來，同學們都會假裝對某件快樂的事情在意實際對他屁股上的粉筆末開懷大笑；每一次，他也假裝沒事實際是認真而瀟灑的拍下自己屁股上的粉筆末。後來，他每次上課，都要把教室周圍的角角落落認真仔細的觀察之後才敢放心的坐下。
    直到有一天，一位聰明的仁兄經過研究決定實施下一個計劃，他又在門上放了一塊抹布。他走進教室，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頂了一塊抹布走上講台。他因而三番兩次的說起二班同學的罪狀。偶然之間，我得知老班也經常在二班同學麵前提起一班同學的叛逆和桀驁不馴。
    我們知道其中的理由，因為，我們也經常那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