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東郡奇遇 三十九、孩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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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送隊伍不敢再像之前那樣慢悠悠的前進了,盡管牛車的速度依然有限,但還是快了很多。
平常不怎麼外出的人常常會出現坐牛車都能暈車現象,再加上之前所受的驚嚇和旅途的勞累,直接結果就是許多孩子病倒了。許多小侍從因為年幼照顧自己都嫌力不從心,更不用說照顧自家主子了,隻有幫倒忙的份兒。
接連幾天,整個護送隊伍的人都手忙腳亂的,就連我和鬱都都被支使的團團轉,一會兒往這個孩子那兒送水送藥吧,一會兒那個孩子連同小侍從都哭得驚天動地,趕快哄哄吧,真是忙得不可開交。
即使這樣,隊伍也一天都沒有停下腳步,終於緊趕慢趕來到了青陽城。可是到了青陽大家才知道,青陽的雙華之子並沒有等我們,已經上路好幾天了。這下子,我們的行程就更緊張了。
這麼多人,住客棧又不安全,隻能全都堆在了神廟的院子裏。好在青陽城的神廟乃是全東郡占地麵積最廣的一處,這麼多人總算是安排下了。
可是接下來有出問題了。
雙華之子上天禦山報道是有時間限製的,因為要在天禦山每年最大的一次祭典---天華祭之前趕到。彙報每年選出的雙華之子的情況正是天華祭的重點內容之一,是不能耽擱的。更何況大祭酒大人在這次祭典當中也有許多重要工作要作,他為此也焦急不已。
可是大祭酒大人還是很冷靜,他把接下來行程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把能利用的全都利用上了。
這一次上路的雙華之子隻剩下五十多人,被分別安排在六輛馬車裏,就連那些小侍從們也被塞進了三輛大馬車裏跟在後麵。
大祭酒大人因為擔心留下的那些孩子的安全將所有的術士都留下來保護生病的雙華之子,以確保日後他們啟程回天禦山可以安全無虞。
缺少了術士,我們即將啟程的隊伍裏的神侍們則被安排充當了術士的角色,相對的可以去照顧剩下的那些孩子的人就少了。這個時候我就派上用場了。
我和鬱都被大祭酒大人安排去照顧小孩,看著那群吵鬧的孩子,我的腦袋立時大了兩圈兒,有哭的,有喊的,一個不聽話,就能一團不聽話。
我絞盡腦汁,把N多年以前上幼兒園的經驗以及在路過我家小區幼兒園是偷學來的本事全都用上了,什麼小紅帽與大灰狼啊,什麼灰姑娘與白雪公主啊,那些童話故事都被我講亂套了,誰也不挨著誰,倒有幾分怪物史萊克那種童話串燒的味道。兒歌唱到嗓子啞,吃飯的時候更是連哄騙帶恐嚇,好容易才將這群小鬼安撫下來。
鬱都這個小精怪,我對付那些孩子的時候,他從來都不插嘴,號稱是沒有經驗。他隻管在外圍溜邊兒,把那些走神兒偷跑的孩子往回拎,保證沒有人掉隊,他就萬事OK。
說來也奇怪,我覺得我這個人挺嚴厲的,每每看見不聽話的小孩子,都有心上去打他兩巴掌,聽見有人哭鬧更是有大發雷霆的欲望,可是沒有幾天下來,這些孩子就都不怕我了。
我說一他們非要說二,笑嘻嘻地跟我頂嘴還不算,鬱都一來他們就都老實了。
翠影那個好心眼兒的孩子安慰我說,是因為我是小孩子心性,所以小孩子們見了同類隻會把我當成朋友,而鬱都從小生長在土匪窩裏,又經常和山中野獸玩耍,身上自然帶有一種霸氣,小孩子才會那麼怕他。
翠影,你這是在誇獎我麼?我怎麼一點兒也不覺得呢?
翠影藍煙也被安排了很重要的任務,他們是那些小侍從的指導老師。小侍從們都是非五聖遺族的孤兒,被各地神廟所收養。本來是從小就培養做丫鬟小廝的,可是為了能夠更加貼近這些年幼的雙華之子,這次所選用的小侍從都和雙華之子年齡相差無幾,本身也都是小孩子,根本就沒有什麼當侍從的技巧可言,所以大祭酒大人才會派翠影藍煙以資深丫鬟的身份對他們進行教導。
好在路程的下半段這些小侍從終於能夠投入到照顧雙華之子的正常工作當中去了,才算讓我省了些力氣。
緊趕慢趕,終於趕在集合的時間之內來到了東郡最大的內海港口行港,港口內早有神廟派遣的巨大的樓船停泊在那裏等待著這些雙華之子的到來。
官府的護送軍隊終於離開了,臨走之前韓小齊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滿是擔憂。我沒理他,反正帶著長到膝蓋的紗帽呢,我臉上有什麼表情就連站在我身邊的藍煙和小玲兒都看不清楚,何況是遠處的他。
看著韓小齊這副依依不舍的樣子,我都有點懷疑他到底是不是真心的了,如果是槿兒自己在這兒,恐怕會被他這種溫柔感動得再一次撲進他的懷抱裏吧,盡管槿兒一直都知道韓小齊是別有用心靠近她的,還是一次又一次的冒傻氣,原因可能也是在於此,因為韓小齊這個人在平常的舉動中透露出來的關心一點兒也不像是裝出來的,總是帶著無比的真誠。
我再一次替段槿兒感到惋惜,如果她沒有死,今天她和韓小齊之間是否會有另外一個結果?
到了船上,我和鬱都都分到了一個比較寬敞的單間,因為我們都有兩個侍從,算是比較有錢的人,話又說回來了,其實再有錢的雙華之子身邊也最多隻有兩個侍從罷了。上天禦山,那是去讀書習武的,不是去享樂的,帶那麼多仆從幹什麼?
開船之前,大祭酒大人再一次找到了我。
“槿兒小姐,前一段時間你把這些孩子照顧的不錯,謝謝你了。”大祭酒大人笑嘻嘻的安慰我。
“您絕對是故意的,前些日子那些孩子沒把我搓摩死,您也不是沒看見,這群小祖宗太有活力了,我一個人照看起來不是一般的吃力啊!”我半死不活的回答道。
“別這麼說,現在這些孩子規矩多了,就像你每次哄他們說的那些什麼‘排排坐,吃果果’之類的兒歌,他們很喜歡呢。”大祭酒大人滿臉興味,“這麼好玩兒的兒歌,我們從來都沒聽過,真不知道你是從什麼地方學來的。”
“鄉下人不入流的詞兒罷了,您這樣從小就生活在神廟那麼神聖的地方,哪兒有可能聽說過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從小一定是與經書為伍,成長起來的,要不然也不能這麼年輕就成為大祭酒大人呢!”開什麼玩笑,我唱的兒歌可都是舶來貨,原產地遠了去了,您老人家還是不要打聽的好。
“也是,像我這樣從小就在天禦山上生活的孩子,的確沒有什麼樂趣,貧乏得可憐。想來像你和鬱都小公子這樣從小躲過了初顯再顯也有一定的好處,至少可以享受無憂無慮的童年,著實讓人羨慕。”這話說的,段槿兒的童年哪裏讓人羨慕了,才八歲就招來韓小齊這麼個煞星,折騰的年僅十五歲就把小命兒給丟了,一點兒都不值得羨慕。
“有得必有失,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嘛。”我笑著敷衍道。
“所以本官想,在這些孩子到達天禦山之前,能夠繼續享受這種童年的快樂。”大祭酒大人的招牌狐狸笑容露出來了。
“您什麼意思?”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們這些神侍,在接下來的天華祭當中也都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之前特意出來接你們這批有可能遇險的雙華之子,已經耽誤了不少事情,所以接下來的行船過程中,我們要盡力彌補,以追上工作進度。至於照看孩子們的事,還要交給槿兒小姐你去做。”預感成真了。
天啊,還要我照顧這些孩子?現在的船上可不隻是我們武陽府的孩子在這裏,加上其他地方的孩子一共一百五十人呢!全都交給我?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