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真會做菜啊？”我欣喜地看著桌上的幾盤看上去還不錯的菜，拍了拍林晨璟的肩頭，看著他尷尬的樣子一下子心情大好。夕陽的餘暉灑進別墅裏，照得整個屋子溫馨了許多。我這才注意到林晨璟穿著一件格子襯衫，下麵是一條深藍色的牛仔褲，看上去明朗了許多。
    “去你的，隻不過是做點菜而已，一學就會了。”林晨璟顯然不想繼續討論這個問題，輕描淡寫地想換話題：“吃飯吃飯，餓死了，你們放學那麼晚，還連累本少爺。”
    我鄙視地看著他：“我也沒叫你一定要等我啊，是你自己非要拉著我來的好不，你講點道理，是誰連累了誰？”和林晨璟說話，不到三分鍾我就要白眼一次，這已成為定論。
    林晨璟懶得理我，徑自拉開椅子就坐下，李媽準備好了餐具就笑眯眯地走開了，偌大的餐桌隻有我們兩個人：“你不覺得這麼大個桌子，我們倆，很孤單嗎，你還有沒有別的想請的人啊？”林晨璟這樣的人，認識的各道人物比我的頭發都多吧，而且就算他不想認識別人，想認識他的人也排到了長城吧。
    林晨璟不以為意地說：“沒有任何人，我不想請別人，隻有你，能陪我過生日而已。”
    我撇撇嘴：“如果還有點兄弟姐妹就好了，不會那麼孤獨。”這兩年我沒有聽林晨璟說起過他的家庭，他的親人，尤其是他的哥哥，幾乎每次我要說起，他都會粗暴地打斷，也許他和林晨宇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過節吧。
    林晨璟聽到這句話，眉頭皺起：“不要說這些，聽著煩。”看了看我的臉色，才緩和了臉色，說：“今天是我的生日，不要說那些不中聽的話了，吃飯吧。對了，你要喝點什麼，果粒橙麼？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我不理會他的話：“我不是小孩子，我隻是比較乖。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十幾歲就跑出來瞎混。”說到這個，其實我對林晨璟也是頗有些同情的，那麼小，就自己出去了，這樣的魄力不是每個人都有的，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他這樣。當然，我也不是讚同他走的路，誰知道他幹了多少缺德事呢。可是那樣一個人孤苦無依的心情，我是能理解的。
    林晨璟得瑟地問：“你怎麼知道，貌似我沒跟你說過，你對我那麼感興趣啊？”
    林晨璟的自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每天都要因此遭到我的強烈鄙視和抗議，但是他還是一如既往，堅持自戀，我還是照常打擊他那過度膨脹的自信心：“我對你有什麼興趣啊，隻不過是一群白癡女生在議論的時候不小心傳到我耳朵裏，聽到關於你的事情，我是多麼可憐啊。”
    林晨璟不屑地看著我：“我是絕對不會把一個智商在30以下的女人說的話當真的。而且，在這個世界上，女人都有口是心非的權利。我知道你很羞澀很婉轉的，就算你暗戀我也不會讓我知道，我理解、理解。”
    “你怎麼這麼自戀！”我在桌子下伸出腳去，狠狠地踩了他一腳：“你是不是有那麼得瑟啊，你這個膨脹到要爆炸的自信心到底是誰給你的啊？”
    “哎喲……哎喲……”林晨璟彎下腰去捂著腳，狼嚎似的叫起來，我熟視無睹：“你少給我裝，靠，別在那叫了，吵死了。”
    “許般若，你踩死我了，賠醫藥費！快點賠！”林晨璟叫著，像是個小孩子，這一刻，我覺得他不是外麵那個呼風喚雨的黑社會老大，而是像楚良尋那樣純潔的小孩，他純真、善良，擁有最單純的笑容。
    我夾了一筷子鴨肉，自顧自地吃：“什麼，我賠你？你賠我的耳朵，你的聲音穿破了我的耳膜，現在我耳朵有問題了。快賠我，賠我。”
    林晨璟越過椅子，走過來扣住我的手腕，看了我一眼，又把我手上的筷子丟在桌子上，他邪氣非常地笑了笑：“這樣賠。”這個時候的林晨璟，又恢複了往日的霸氣，一種不可抗拒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我看得呆了。他的臉龐在逆著的斜陽裏，模糊在陽光當中，然後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湊近來輕輕地在我臉上吻了一下，薄薄的唇片在臉上暈出溫暖的感覺，直到他俯下的身子又直起來，我才發現我被他輕薄了。
    “……”我甩開他的手，拿起筷子來埋頭吃東西，我不是應該憤怒嗎，不是應該大叫著狠狠地罵他嗎，甚至是揚起手來狠狠地給他一巴掌。可是這時候，我卻沒有任何的辦法，也不知該有什麼反應，老實說，我確實手足無措了。
    從小到大，我跟男生都沒有太多的親密行為，除了很親近的像楚良尋、羅錦南這樣的人，最多也就是擁抱。現在，這個討厭的男人竟然親我，竟然，居然，真的親了我！我的內心在咆哮，可是在身上卻扭捏起來，除了臉上發燙之外，無從反應。林晨璟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好像有點意外，但是卻意外地沒有說話，甚至溫柔而甜蜜地注視了我幾十秒。
    屋子裏的空氣似乎是凝固了，流動著不能名狀的曖昧氣息，一秒、兩秒……我實在受不了了，這樣詭異又尷尬的氣氛，隻能僵硬著說：“吃東西吧，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嗎，嗯，生日快樂啊，吃東西吧，吃東西吧。”
    “吃東西？可是我覺得還是你比較好看。”林晨璟挑逗著，說著還饒有興趣地看著我的反應，他裸露在格子襯衫外的皮膚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出性感而誘人的氣息，我的臉更加燙了。
    “你要死啊？你不會叫一堆美女來給你自己看啊？”我忍不住了，大聲吼道，林晨璟，你這個烏龜王八蛋。
    林晨璟又笑道：“其他的美女沒你好看啊，我就喜歡看你，怎麼辦？”他笑的時候露出潔白的牙齒，一下子讓我想到電視廣告裏的模特，怎麼會忽然又這樣奇怪又莫名其妙的想法，可是腦子不受控製隻是在胡思亂想。
    “……”我無言以對，這個無恥的無賴，“你去死吧，再這樣我走了。”
    林晨璟哈哈大笑，我受不了地丟掉筷子，恨恨地站起來，林晨璟又是用力抓住我的手腕，“喂，你要死啊，放開我！”我惱羞成怒地掙紮，林晨璟笑說：“別激動啊，我錯了，好吧，我不說了，我們吃飯吧，吃飯吃飯。”
    “我不想跟你一起吃飯！不，我不想見到你！”我咬牙切齒地瞪著他。
    林晨璟兩隻手就環上了我的腰，用力地拉向他，臉上還是壞壞的笑容，我真不知道今天他怎麼這麼愛笑：“你要是不肯留下，我也不知道我還要做些什麼呢。”
    “你——”我又羞又怒：“你放不放開我！”
    “不放怎麼樣？”林晨璟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像是獵人看著自己的獵物。
    我看著他洋洋得意的樣子，惡向膽邊生，張開嘴狠狠咬向他的肩膀，用盡了我全身的力氣，可是林晨璟一聲不吭，硬生生接下我的襲擊，等我終於鬆開嘴，才慢慢地說：“很好啊，許般若，你想在我身上留下一點印記嗎，沒關係的，就算沒有印記，我也會很乖的呢。不過，既然你都留了，那我，怎麼可以吃虧呢。”說著，他就俯身下來咬上我唇，“許般若……”
    我徹底懵了，不知所謂地看著近在咫尺的林晨璟，他的臉放大了許多倍，連眼睫毛都可以看得見一根一根的，這張完美的臉的主人，現在，在幹什麼……
    林晨璟不管不顧地吻上我的唇，一寸寸占據，我隻能聽見他輕柔的呼吸，還有我自己激烈而快速的心跳，下意識要去推開他，但是林晨璟霸道地抱著我，不肯離開似的，輾轉在唇齒間。
    許般若，你一定是瘋了。推開他，快點推開他。總不能，被這個流氓輕薄吧。
    我幾乎失去了意識和判斷能力，羞憤和惱怒很快就賜予了我力量，用力推開他後，我又一鼓作氣逃離他的魔爪，一連蹦到了幾米開外：“林晨璟，你要不要臉！”
    “喂，這才公平啊。”林晨璟滿足地看著我，還一連的無辜，看得我腦袋上都冒煙了：“你——你這個流氓！”
    “你現在才知道我是個流氓，是不是太晚了啊？”
    “……我走了！”氣鼓鼓地拿著自己的東西，我拔腿就往門口走。卻聽到身後林晨璟淡淡地說：“你要是走的話，我可不告訴你要找的那個人的下落了。”
    “你……你說什麼，我要找的那個人？”我如遭雷劈地愣在原地，緩緩轉過身來凝視著他。
    “想知道，就陪我吃飯。”林晨璟不緊不慢地坐下，拿著筷子夾菜吃。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
    “那你就盡管走好了。”林晨璟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可是我的心裏卻像是爬滿了螞蟻，鬧心地癢。思量了一會，我回到了餐桌上，“林晨璟，不要耍賴，我陪你吃飯，你要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
    林晨璟停下動作，深深地看著我：“許般若，心裏別裝著別的，陪我吃頓飯吧，我好多年，沒過過生日了。我確實，什麼也不知道，你要走的話，現在就走吧。”